第一幕
村广场的长木桌被晒得发烫，林舟把卷边的预算表铺在桌中央，指尖反复摩挲着“公益组织资助”那栏——铅笔写的“待对接”三个字，被他描得有些模糊。桌角堆着几筐待加工的青苹果，果皮上还沾着晨露，风一吹，涩香混着麦秆的气息飘过来。
“租厂房5万，买设备8万，原料3万，总共16万。”林舟的声音穿过围拢的村民，“咱们凑众筹，再找公益组织补一部分，投产后苹果酱卖15块一瓶，比鲜苹果多赚5倍。”他举起手里的苹果，表皮的红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就用咱老果园的果子，不掺一点假。”
人群里突然有人嘀咕：“万一卖不出去咋办？俺们攒点钱不容易。”说话的是张建军的远房亲戚，他攥着衣角，眼神躲闪，偷偷摸出手机按了按——林舟瞥见他屏幕上弹出“赵局”的备注，心里了然。几个老人跟着点头，有人小声说：“之前赵凯说的网红项目也吹得厉害，最后不也没影？”
“俺信林舟！”王大爷突然拍桌，旱烟杆“咚”地砸在木桌上，烟丝撒了一地，“去年电商帮俺们多赚2万，苹果都卖到南方去了，他没骗过俺们！”老人撩起袖口，露出去年摘苹果时被树枝挂的疤，“这老果园的果子，就该做成酱，让更多人尝着味！”
正说着，二柱从村外跑进来，喘着气喊：“林哥，刘鹏在村头小卖部造谣，说你建车间是为了骗众筹钱，还说你跟外面人串通好了！”村民们瞬间炸了锅，刚才嘀咕的几人立刻说：“俺们再等等，先看看再说。”林舟看着骚动的人群，拿起预算表折好，塞进怀里：“行，那咱们先做小批量试产，用样品说话——老村部空着，先租来当临时车间，花不了多少钱。”苏晓在旁边轻轻点头，递给他一张刚画好的车间草图，角落画着个小小的苹果酱瓶。
第二幕
林舟的出租屋没装空调，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把桌面晒得发烫。他对着手机屏幕，跟“乡村振兴公益基金”的负责人视频，手里攥着村民签字的“试产同意书”，指尖都捏出了汗：“您看，村民都同意试产，市场调研我们也做了，县城的超市愿意收样品……”
屏幕里的负责人刚要说话，二柱的微信突然弹进来，是段视频——画面里，刘鹏站在村头小卖部的柜台前，手里举着张打印纸，对着围拢的村民喊：“你们看，这是林舟偷偷转钱给外面人的记录，他就是想骗你们的众筹钱！”打印纸上的转账记录模糊不清，收款账户是个陌生名字，下面还歪歪扭扭写着“证据”两个字。
林舟猛地中断视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苏晓紧随其后。刚到小卖部，就看见刘鹏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几个老人皱着眉，显然有些动摇。“刘鹏，你把话说清楚，这转账记录是哪来的？”林舟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银行流水，“我这半年的流水都在这，没转过这笔钱，你敢不敢把转账凭证拿出来？”
刘鹏脸色一白，往后退了退：“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小卖部老板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刘鹏刚才的话清晰地传出来：“赵局说了，只要把村民说动了，不让林舟建车间，就给我发奖金。”村民们瞬间安静了，刚才动摇的老人叹了口气：“俺们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林舟刚要说话，手机震了一下，是公益组织负责人发来的消息：“我们派专员明天去实地考察，顺便帮你们澄清谣言，放心。”他抬头看向苏晓，两人相视一笑，阳光透过小卖部的窗户，落在柜台上的苹果筐里，把青苹果照得发亮。
第三幕
李家庄的果园比苏家村的大些，果树下还挂着去年林舟帮着申请的“生态种植”木牌，风吹过，木牌“吱呀”作响。林舟站在果园里，看着满树的青苹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李大叔，俺想采购点低价青苹果试产，要是卖得好，以后长期跟您合作。”
李大叔放下手里的剪枝刀，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啥采购啊，俺们村有20万斤青苹果没销路，都快烂在树上了！”他拍了拍林舟的肩膀，“俺刷到二柱发的视频了，你为了护着老果园跟赵凯对着干，是真心帮村民的人。俺们出原料，你出技术，赚了钱按比例分，咋样？”
林舟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李家庄的果农们拉着满车青苹果来了，车身上贴着用红漆写的“李家庄-苏家村 产销联盟”，字虽然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热乎劲。“俺们拉了5万斤，先给你试产！”一个年轻果农跳下车，擦了擦汗，“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俺们的事！”
当天下午，青苹果被卸在老村部外，堆得像小山。苏晓在老村部的门上贴了张海报，上面画着个咧嘴笑的苹果酱瓶，旁边写着“试产倒计时3天”，字是用马克笔写的，还描了圈金边。林舟正指挥村民搬苹果，二柱突然跑过来说：“林哥，刘鹏在村外盯着呢，刚才还打电话，好像在跟赵凯说啥‘从原料下手’。”林舟心里一紧，立刻让二柱在老村部装监控：“盯着原料堆，别让人动手脚——咱们这第一炮，必须打响。”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