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小时的惨烈鏖战,平安县城墙内外,到处都是小鬼子们的尸体,焦土一片。独立团的战士们浴血奋战,一步步啃下了日军的坚固防线。
最终,一面弹痕累累的军旗,被一营战士,奋力插上了平安县县政府的楼顶。在硝烟中猎猎飘扬,宣告着这场艰苦攻坚战的最终胜利!
“报告团长!平安县!拿下了!”满身硝烟、胳膊上缠着渗血绷带的张大彪,嘶哑着嗓子向李云龙汇报,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自豪。
李云龙迈着大步,走在刚刚沉寂下来的战场上,脚下是炸碎的砖石和灼热的弹壳。他看着战士们疲惫却兴奋的脸庞,看着那些为胜利付出生命的战友的遗体,心中百感交集。
“好!好样的!都是老子的好兵!”他声音沙哑,重重地拍了拍张大彪的肩膀,“赶紧抢救伤员,打扫战场,统计战损!给总部发报:平安县,已在我独立团手中!”
胜利的喜悦,短暂地冲刷了战场的悲壮。然而,李云龙几乎没有停歇,他立刻想起了仍在血战的友军。
他猛地转头,望向苍云岭方向。那里的枪炮声似乎稀疏了一些,却仍未停歇,像是在做最后的坚持。
“他娘的,赵旭日他们还在打!真他娘的是条汉子。”李云龙眉头紧锁,脸上刚浮现的喜悦,迅速被担忧和决绝取代。
就在这时,先前派去与守军联络的通讯员,带着极度震惊的表情,飞奔回来,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团…团长!打…打听清楚了!赵旭日队长他们…他们…不是拖住了敌人,是…是全歼!他们把这股鬼子,差不多一个大队,七百多人,全部消灭在苍云岭了!”
“什么?!!”李云龙猛地停下脚步,虎目圆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他娘的再说一遍?多少?七百多?!就凭他们三十几个人?”
“千真万确,团长!赵队长他们利用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战术,把鬼子引上山,分割包围,用手里的家伙,硬是吃掉了三个鬼子中队!现在山下谷地里,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和炸坏的装备!”
李云龙愣在原地,足足有好几秒没有说话。他环视着这片被血与火,彻底犁过一遍的阵地,目光扫过那些残破的工事,和每一处焦黑的弹坑。他无法想象,需要何等坚定的意志,何等高超的指挥,和何等强悍的战斗力,才能用区区几十人,完成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歼灭战!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声如洪钟,震撼中带着无以复加的赞赏:
“他娘的!赵旭日!真他娘的是个战神下凡!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他竖个大拇指!七百多头鬼子啊!这他娘的不是打仗,这是刨了他小日本的祖坟!过瘾!真他娘的过瘾!这是天大的功劳!”
李云龙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是他对一支队伍所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等有机会,老子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个赵队长。请他喝地瓜烧,上好的酒。”
……
苍云岭。
山脚下,苍松翠柏。
在战友们牺牲的地方,建立了一座烈士陵园。
11名烈士的墓碑上,都刻着烈士们的名字,籍贯,生平简历。在他们的墓碑前,摆满了花环。
在众多的烈士中,有舍身炸敌人坦克的东北好爷们的王猛,和他的两个同伴,有重庆小战士,有历史老师谭林影,还有许许多多的抗日英雄……
11名牺牲的烈士,他们来自全国各地,长眠于此。
部队马上就要拔营起寨,离开苍云岭,开赴下一个抗日战场。
离开之际,赵旭日带领剩下的19名战友,再一次来到高山脚下,烈士陵园前扫墓,做最后的道别。
高山下,每个烈士的墓碑前,都摆放着花环,栽着青青翠柏。
“战友们,你们为抗日事业做出的贡献,祖国人民是不会忘记的。你们未完成的意愿,我们会替你们完成的。”
19名战士,列队站在烈士陵园前。这是他们离开前,最后一次集体扫墓,也是向逝去的战友,最后的告别。
晨光熹微,山风清冷。一座座墓碑静立于山坡之上,每一块碑石,都是牺牲战友,依然挺立的脊梁。墓碑前,花环整齐摆放,嫩黄的菊花、洁白的百合,在翠柏的映衬下,格外庄重肃穆。
赵旭日缓步上前,注视着眼前一排排熟悉的名字。那些曾经一起行军、一起并肩作战、一起露宿的战友,如今已长眠在这青山脚下。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而有力:
“战友们,我来看你们了。”
他的声音在山谷轻轻回荡,“你们用鲜血和生命扞卫了这片土地,为抗日事业立下了不朽功勋。祖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牺牲,不会忘记你们的奉献。”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每一座墓碑,仿佛在与每一位战友作最后的交流。
“你们未完成的抗日事业,我们会继续完成。你们未走完的路,我们会继续走下去。请你们安息,这片你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如今已经迎来新的曙光。”
19名战友,整齐列队,庄严敬礼。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如钢。每个人的心里清楚,这一次告别后,他们将奔赴新的战场,永远不会忘记,长眠于此的战友,不会忘记曾经的誓言。
山风拂过,松涛阵阵。烈士们的英魂,将永远守护着,这片他们用热血浇灌的土地。
老将军徐长征,手捧着花圈,放在烈士墓碑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娃娃们,你们用鲜血,扞卫了这片土地。我这把老骨头,来看你们了。这里青松翠柏,你们就在这里安息吧!抗战胜利后,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孩子们,你们是为抗战而牺牲的,全国人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作为一名台湾的抗战老兵,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说着,段爱华把一坛黄酒,洒在墓碑前。
“战友们,俺就是一个粗人,没读过书,也没有啥豪言壮语,你们未完成的心愿,就交给俺好了,俺会在战场上,多替你们杀几头小日本。”
刘建峰来到谭林影的墓碑前,捧了一把黄土,揣在怀里,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谭老师的遗像。
“谭老师,你是一个好人,俺老刘来看你了,就想和你说说话。老谭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不是说好了,一起打小鬼子嘛?你怎么能先走了呢?剩下俺老刘,今后找谁说话去?俺在你的墓碑前,捧了一把黄土,俺要是想你了,就把黄土拿出来……”
“战友们,我虽然是一名华侨,可我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出生中国,我的根在中国,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和大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能够感受到,每一个战友的涓涓爱国心。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有一个祖国,那就是中国。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们华侨同胞的心,永远和祖国在一起。”
华侨阮星河,站在墓碑前,弯腰鞠躬,深情的向逝去的战友,做最后的告别。
“阮先生,你说的太对了!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是中国人,就应该团结起来,保家卫国,共同抗日,打小鬼子。”
赵旭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长。”
“阮大哥。”
两个来自大洋彼岸的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
“战友们,我是一名退伍女兵,我以一名老兵,向你们敬礼!你们都是抗日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战友们,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祖国人民,永远会记住你们的。”
周瑶站在墓碑前,脱下帽子,放在手心上,敬了一个军礼!
在她身边,站着的是苏清雪。
苏清雪捧着花环,轻轻的摆放在烈士墓碑前。
“我是一名医生,白衣天使,我很荣幸能够认识大家,加入到这样一个抗日大家庭里,我们都是亲人,兄弟姐妹们,你们的鲜血不会白流,你们未完成的心愿,我和旭哥,还有大家,会帮你们完成。”
烈士陵墓,肃穆宁静,11名烈士,曾经的战友,静静的长眠在此。在他们的墓碑前,摆满了花环。
扫完墓,和牺牲的战友,做最后的告别,19名战士,整装待发,离开苍云岭,奔赴下一个抗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