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程子龙摆摆手,“占米,你带他到处走走,先熟悉下环境。”
“明白,老大!”
安排妥当后,程子龙便带着黑狼走向办公室。
到了门口,他低声吩咐:“你守在这儿,没我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收到,老大!”
进屋之后,程子龙开始领取系统任务的另一项奖励——三十名黑狼仆从。
召唤过程并不复杂,和以往差不多,一并完成人形转化,忠诚度也全部拉满,毫无保留。
这批新来的黑狼手下,他直接交给了黑狼统管。
而就在他忙于整编新人时,远在荃湾的大d正窝着一肚子火。
刚才他还在自家泳池里游水,头马长毛一脸难看地站在池边。
但他当时懒得理,慢悠悠游完一圈才上岸。
“出什么事了?脸色像吃了苍蝇似的。”
“老大,鱼头标把您给的二十万退回来了。”长毛低声回道。
“退了?”大d一愣,“什么意思?嫌少?一张票而已,他还想坐地起价?胃口这么大?”
“是……沓水龙那边插手了。”长毛压低声音,“他给鱼头标甩了一百万,要他力挺自己。
所以咱们的钱,就被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说到这儿,长毛神情有些尴尬,话里还藏着没说完的意思。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串爆让鱼头标捎了个口信……说既然您这么瞧不上他,当初又何必来找他拉票?”
这话一出口,大d顿时语塞,张着嘴半天没说出半个字。
二十万换一票,居然被说是“瞧不起”?
难道真要学沓水龙那样,动不动砸几百万出来竞选?
这是争坐馆,又不是选议员,至于拼成这样吗!
和联胜的坐馆每届才两年,就算当上了也没多少实利可捞。
上一任吹鸡,风光上位后手里也不过两家破酒吧,若不是他时不时捧场,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自己想参选,不过是心里一股执念罢了,并非真以为这个位置能带来多大油水。
早几年他想出头,那些老家伙都说他资历不够,让他再等。
如今地盘稳了,人马齐了,资格也够了,偏偏杀出个程子龙来搅局。
他不怕别的,论势力、论人脉,他跟沓水龙硬碰也不怵,唯独在钱这方面,真是没法比。
前阵子沓水龙一口气买了三条货轮,那种买卖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光是成本就几千万打底,整个和联胜里身家能超过这个数的老大,掰着手指数都不到五个。
他虽然手下兄弟多、地盘广,但要讲财力——程子龙若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这仗让他怎么打?
“程子龙这个混账到底安的什么心?他不是一向只顾着做生意赚钱吗?干嘛突然跳出来蹚这趟浑水!”
大d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你去查!给我盯紧他堂口最近的动作,看他到底图什么,为什么要抢这个位子!”
“是,老大!”
长毛领命离开后,大d独自坐在泳池边上,闷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坐馆之位确实能让生意更顺,可程子龙现在的走私生意已经做到顶了,再往上靠身份提升也难有明显起色。
更何况,一旦当上坐馆,还得统筹整个组织的发展,这对一心只想搞钱的程子龙来说,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就是想不通,对方究竟图个啥。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反复琢磨,直到长毛回来,脑子里还是乱的。
“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他参选的真实原因?”
“没有!”长毛用力摆了摆头,“不过沓水龙最近动静不小。
以前他手下也就占米仔还能露个脸,可那家伙也就捞钱有一套,别的方面真算不上突出。”
“但这阵子他新收了一帮人,里头有两个特别扎眼,一个叫黑虎,另一个叫黑狼。”
“听底下兄弟说,这两人动起手来干脆利落,连咱们社团里的双花红棍对上他们都不敢打包票能赢。”
“更别提,连月南帮的托尼三兄弟现在都开始替程子龙跑腿办事了!”
大d听完,眉头早已拧成一团。
什么黑狼黑虎的,他没亲眼见过,江湖上吹牛的话本就真假难辨,他也懒得太当真。
可托尼那三兄弟不一样,他是真知道底细的。
那三人手段狠辣,出了名的不讲规矩,专干吞同行、劫地盘的勾当,胆子大到没边,谁敢拦路就敢直接掀桌子。
碰上不服气来找场子的,从来不是赔礼道歉,而是往死里整,钱要拿走,人也不留。
就这么三尊煞神,如今竟乖乖给程子龙效力,显然不可能光靠砸钱就能办到。
以他们那副德性,要是程子龙只会撒币,早被人绑了换赎金,哪还会规规矩矩听命?
只能说明一点——不是不想反,是不敢反。
而让他们忌惮的,八成就是程子龙新招来的那批狠角色。
这就有点吓人了。
程子龙本来就是社团里最阔的,现在背后还多了这等硬手,整个组织还有谁能压得住他?
大d心里头第一次泛起了嘀咕。
这种压迫感,他在面对阿乐时从没体会过。
阿乐虽然阴,但本事有限,除了会讨好那些元老级人物,在财力和势力上根本没法跟他比。
对付阿乐,他向来有十足把握,半点都不怵。
可眼下程子龙带来的压力,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
“妈,您尝一口这个!”阿渣夹起一只鲍鱼放进母亲碗里,“这是阿虎特意去码头买的双头鲍,新鲜得很,您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妈,这东西以前咱家可吃不上,都是稀罕物。”阿虎笑着接话,“您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去弄些回来。”
“还有帝王蟹,要是鲍鱼吃腻了,换换口味也行,您想吃什么我们都给您张罗。”旁边的老二也连忙附和。
在月南帮的别墅里,托尼三兄弟围坐在桌前,一边劝饭,一边小心翼翼哄着老母亲进食。
外头的人都说他们心狠手辣,可只有家里人知道,他们对老妈有多孝顺。
早年还在白石湾漂泊的时候,日子苦得揭不开锅,他们三个宁可自己饿着,也要把最好的留给母亲。
如今手头宽裕了,更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当零嘴。
只要市面上买得到的补品、山珍海味,一样都不省。
可惜老太太年纪太大,早年吃尽苦头,身子早就垮了。
这两年更是神志不清,常常看着亲儿子都认不出来。
“唉……”阿渣放下筷子,声音低了下来,“妈最近饭量越来越小,整天也没精神。”
“要不,咱们给她冲个喜?听说老人家身体差的时候,办点热闹事能提气。”阿虎忽然提议。
“冲喜?怎么冲?难道我们仨谁结婚?”阿渣皱眉。
“不用结婚,妈快过寿了,咱们不如大办一场寿宴,亲戚朋友全请过来,热热闹闹的,说不定能让妈高兴起来。”
“嗯!”一直沉默的托尼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
顺便也能借机会跟沓水龙那边拉近关系,现在正是时候。”
“可……人家肯赏脸吗?”阿渣有些迟疑。
“这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只管准备宴席,联络的事我来办。”
托尼虽不至于直接打电话给程子龙,但从别墅出来后,他立刻拨通了占米仔的号码。
“占米哥,你现在方便吗?”
“正吃饭呢,有啥事你说。”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儿?要不我过去找你,当面聊几句。”
占米仔抬头看了看店面招牌:“我在尚海街阿喜牛杂这边,你直接过来就行。”
“好嘞,十分钟就到。”
尚海街离旺角不过几步路,托尼没花几分钟就到了占米仔说的那个地方。
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占米仔坐在角落里吃打边炉,旁边还坐着个生面孔,一看就不是常来的人。
打边炉和火锅看着差不多,但讲究得多。
汤底是用各式海鲜慢慢熬出来的,香味浓得扑鼻,锅具也不用铜的铁的,专挑瓦罐来煮。
吃法倒是大同小异,都是热汤里涮一涮,蘸点酱料送进嘴里。
“过来坐!”
占米仔一抬眼看见他,立刻冲着柜台喊:“服务员,加双筷子!”
“再上两盘鱼丸,一份毛肚!”他边上那个叫飞机的青年跟着补了一句。
托尼刚吃完饭不久,本来不饿,可既然来了,也不好拂了这番情面,坐下随便吃了几口。
吃了两口,他抬头问占米仔:“这位兄弟没见过啊,是你新带的小弟?”
“不是。”占米仔摇头,“这是飞机,我老大的新人,你别看他一脸憨相,骨子里可是个能生吞瓷碗的狠角色。”
这话一出,托尼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跟占米仔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人从不吹牛。
敢生嚼瓷勺,先不说功夫深浅,光这份对自己都下得了手的狠劲,就已经让人不敢小觑。
混这行,身手固然要紧,但真正拼到最后的,往往是看谁更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