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尤颜看着司淳那急切的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找了她这么多年?
可找到她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跟司菲菲好好相处,还一个劲地夸赞司菲菲,这就是所谓的重视她吗?
她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找了我这么多年?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们的诚意?”
“在你们眼里,司菲菲才是你们的女儿吧,我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打扰了你们的生活。”
“还有,我再说一遍,我跟司菲菲不可能成为姐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是想继续维护司菲菲,就别来打扰我,我们各自安好,互不相干,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祝尤颜的声音很平静。
可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夏晚几人的心上。
夏晚听到祝尤颜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流了下来。
她伸出手,想抓住祝尤颜,却被祝尤颜巧妙地躲开了。
夏晚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满是失落和委屈:“颜颜,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怎么可能不重视你?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菲菲我们对她好,也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可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祝尤颜挑眉,眼神里满是质疑,“要是我真的是最重要的,你们就不会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夸赞司菲菲,还让我向她学习。”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个司菲菲对我做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我在外漂泊了二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知道吗?”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可你们却一心向着别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最重要?”
祝尤颜越说越激动。
心里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她从小到大,看着祝语晴都有爸爸妈妈疼,她是多么羡慕啊。
直到知道祝家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十分高兴。
她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自己的亲生父母,想象着他们找到自己之后,会把她宠成公主。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了。
司菲菲站在一旁,看着祝尤颜跟夏晚、司淳争吵,心里乐开了花。
可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劝和的模样。
她拉了拉夏晚的胳膊,柔声说:“妈,您别生气,颜颜妹妹刚回来,可能心里还有点疙瘩,您给她点时间,她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我相信颜颜妹妹不是故意要跟您顶嘴的,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
司菲菲这话说得,既维护了夏晚,又贬低了祝尤颜,还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形象,简直是一举多得。
她就是要让祝尤颜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才是那个最受欢迎的人。
祝尤颜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祝尤颜看着司菲菲那虚伪的嘴脸,心里一阵恶心。
她冷笑一声,司菲在这里装好人了,她心里想什么,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司菲菲不就是怕她回来抢了她的一切吗?
可她对司家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她也不屑于跟她争什么。
司战的头发虽然花白,可此刻那平日里还算温和的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扫视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人。
他眉头紧紧锁着,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脸色严肃得能滴出水来,周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活了快七十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司菲菲那点藏在眼底的小心思,他早就看得明明白白。
不过是碍于夏晚护犊子,每次都把司菲菲捧在手心里,他才一直没点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现在看来,这事儿根本压不住!
看着祝尤颜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却冷得像冰湖,明显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司战心里就跟被针扎似的,疼得慌。
他看着祝尤颜,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颜颜啊,我的乖孙女,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也知道你心里堵得慌。”
“是我们司家对不起你,让你在外头漂泊了二十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
“可你不能因为菲菲这丫头,就不认我们这些亲人啊!我们跟你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去拉祝尤颜的胳膊,却又怕惊扰了她,只能悬在半空中,眼神里满是恳求。
“你要相信爷爷,还有你爸爸、你三个哥哥,我们都是真心实意想补偿你的,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补回来。至于你妈妈……”
“她就是心软,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谁才是自己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司战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林婉仪早就按捺不住了,她原本还想给夏晚留点面子,可看着祝尤颜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再想想夏晚刚才护着司菲菲的蠢样,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她狠狠瞪了夏晚一眼,恨不得在夏晚身上戳出几个洞,满是不满和失望。
这个儿媳妇,平时看着挺精明,怎么一碰到司菲菲的事就成了 “傻白甜”?
被司菲菲那点装可怜的小把戏骗得团团转,都快二十年了还没清醒!
林婉仪早就看司菲菲不顺眼了,那丫头表面上乖巧懂事,背地里却总爱耍些小心机。
尤其是两年前,知道司菲菲不是司家亲骨肉的时候,她当场就想把这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丫头赶出去。
可夏晚偏偏护着,说什么 “菲菲是无辜的,不能让她无家可归”,硬是把人留了下来。
现在倒好,这司菲菲竟然敢在祝尤颜面前挑拨离间,把祝尤颜气得够呛,夏晚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受了委屈,被人摆了一道,她这个当妈的不仅不心疼,还帮着外人说话。
这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什么?
活该颜颜不认她!
林婉仪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祝尤颜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力道有些大,却满是真切的心疼。
她的手很温暖,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粗糙,却让祝尤颜紧绷的身体微微松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