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薇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客厅,水晶吊灯的光落在她新买的香奈儿套装上,反射出细碎的金光。
刚绕过玄关的欧式雕花屏风,就看见秦老爷子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份财经报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旁边的霁蓝釉茶杯里,龙井茶叶沉在杯底,显然早就凉透了。
“爷爷~” 秦薇薇拖长了调子,声音甜得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踩着地毯走过去.
秦老爷子抬眼瞥了她一下,又把目光挪回报纸上:“你们是从祁家老宅回来的?”
“嗯。”秦薇薇亲昵地挨着老爷子坐下,香奈儿包包随手扔在沙发另一侧。
她伸手挽住秦老爷子的胳膊,“爷爷,奶奶跟我说了,想让您再去找找祁老爷子,谈谈我和霁野的事。”
她特意把 “婚事” 两个字咬得又轻又软,眼底却藏着势在必得的光。
秦老爷子放下报纸,指腹揉了揉眉心:“薇薇,三年前我就陪你跑过祁家,那时候祁老头怎么说的?他说霁野的婚事他做不了主。”
“现在倒好,那小子直接跳过所有人,跟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领了证,这事儿,难办。”
“爷爷,此一时彼一时嘛!” 秦薇薇立刻坐直身子,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您看我现在!” 她伸出手,指尖在自己面前划了个圈,“我刚拿了流光阁大赛的三等奖!下个月就要进流光阁总部工作了!”
她特意把 “流光阁” 三个字念得很重,像是在炫耀什么稀世珍宝。
“现在圈内谁不叫我一声‘秦设计师’?等我在流光阁站稳脚跟,那就是‘顶流珠宝设计师’!爷爷您说说,这样的我,怎么会配不上霁野?”
她故意加重了 “顶流珠宝设计师” 几个字,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心里却在冷笑:那个祝尤颜算什么东西?
祝家父母没了,她就是个孤女,穿得再光鲜也是土鸡变凤凰,哪比得上她秦家大小姐的出身?
她始终认为和祁霁野是青梅竹马,甚至认为祁霁野是喜欢她的,娶了祝尤颜只为了气她,是让她吃醋而已。
等他气消了,自然会回头来找她。
秦薇薇还在痴心妄想,却不知她在祁霁野眼中不如垃圾。
秦老爷子看着孙女自信满满的样子,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流光阁大赛的三等奖确实含金量不低,秦家虽然也算豪门,但在珠宝设计这块一直没什么话语权。
薇薇能拿到这个奖,确实给秦家长了脸。
“流光阁的奖,是有点分量。” 他慢悠悠地说,拿起凉透的龙井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蔓延开,“算是证明你有点真本事了。”
“那是!” 秦薇薇立刻顺杆爬,“所以祁爷爷肯定会认可我的!”
“但祁霁野那小子……” 秦老爷子放下茶杯,“心思深得像口井。三年前他就对你淡淡的,现在娶了别人,态度怕是更硬。”
“还有祁老头,那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薇薇却不以为意。
她凑近秦老爷子,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神秘的兴奋:“爷爷,您忘了?祁爷爷还欠着您的恩情呢!”
秦老爷子的手指顿了顿,没说话。
“当年祁爷爷出车祸,车都被压扁了,要不是您恰好路过,指挥人把他从车里救出来,他哪能有今天?” 秦薇薇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睛亮晶晶的。
“这份救命之恩,祁家怎么也得记着吧?现在我求到他头上,他总不能当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她心里打得算盘噼啪响:只要爷爷开口,祁爷爷肯定得给面子。
到时候逼着祁霁野离婚,她再表现得大度些,说自己不介意他的过去,祁霁野感动之下,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老爷子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沙发扶手,发出 “笃笃” 的轻响,像是在计算什么。
他当然记得那场车祸。
其实那天他只是去参加个商业晚宴,回程时恰好遇到高速堵车,往前挪了半天才发现是连环追尾。
祁老爷子的车确实撞得厉害,但他运气好,有助理护着他,人只是受了点轻伤。
当时,他路过的时候,祁老爷子早就自己从车里爬出来了。
他真正帮上忙的,是把卡在车的祁老爷子的助理,和被变形方向盘压住腿的司机给救了出来。
说起来,那点恩情,实在算不上 “救命之恩”。
更何况,这些年祁家明里暗里给了秦氏多少好处?
秦氏能从一个小公司做到 h 城第十强,祁氏在背后的资源倾斜功不可没。
那点所谓的 “恩情”,早就还清了,甚至秦氏还欠着祁家的情。
秦薇薇见爷爷不说话,心里有点急,又晃了晃他的胳膊:“爷爷~您就去嘛!就当帮帮我好不好?我真的喜欢霁野,从十岁那年在宴会上见他第一面就喜欢了!”
她开始掉眼泪,豆大的泪珠砸在老爷子的手背上,滚烫的:“您看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要是连您都不帮我,我就真的没希望了……”
秦老爷子最吃她这一套。
他叹了口气,看着孙女哭红的眼睛,心里那点犹豫渐渐被心软取代。
不管怎么说,薇薇是他唯一的孙女。
从小宠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他从来没说过不。
“罢了。” 他终于松口,指腹擦去她脸颊的泪珠,“我找个时间,去趟祁家老宅。”
秦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嘴角已经咧开:“真的?谢谢爷爷!”
“但丑话说在前头。” 秦老爷子按住她兴奋的肩膀,眼神严肃,“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祁家那爷孙俩,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尤其是霁野,现在又是祁氏的掌权人,他要是铁了心不同意,谁说话都没用。”
“肯定能成的!” 秦薇薇信心满满,在老爷子脸上 “吧唧” 亲了一口,口红印在他皱纹里,像朵小小的红玫瑰。
“爷爷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