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夹缝的星雾突然变得狂暴,淡紫与银白的光晕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黑气撕裂,玄宸手中的混沌剑率先失控 ——
剑身上的墨黑与淡银不再是相互碰撞,而是黑气突然反噬,顺着他的手臂快速蔓延,所过之处,星纹被染成漆黑,鳞片则泛着刺眼的红光,两种力量在他体内展开疯狂争夺。
玄宸痛苦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星晶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左脸的鳞片不断凸起又收缩,像是要冲破皮肤;
右脸的星纹则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银白光芒忽明忽暗,似在抵抗黑气的侵蚀。
“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嘴角渗出淡黑的血液,“这就是我的宿命,从诞生那天起,就永远在撕裂中挣扎,根本没有共生的可能!”
星民战士星澈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星垣拉住,老者对着他轻轻摇头 ——
此刻玄宸体内的力量冲突已到临界点,任何外力贸然介入,都可能让他彻底崩解。
灵均的七条九尾突然横扫,黑白狐火中融入了两界花的淡金气息 ——
那是当年天柱顶端两界花的残留力量,他特意从青丘山海树中汲取,本是为应对混沌本源准备,此刻却成了缓解玄宸痛苦的关键。
狐火如流水般包裹住玄宸的身体,黑白光芒交织的瞬间,他身上的黑气与星力竟奇迹般地放缓了冲突,鳞片的红光与星纹的银白渐渐趋于柔和,连他颤抖的身体都平稳了几分。
“没有天生的宿命,只有自己的选择。”
灵均的声音穿透玄宸的低吟,清晰地传入他耳中,狐火中泛着的信念之光落在他掌心,“大荒与星辰海本是对立的两界,却能通过天柱共生;
你体内的混沌与星辰之力,为何不能选择另一条路?
不是谁吞噬谁,而是像水与火般,找到平衡的契机。”
阿若的藤蔓此时缓缓靠近,藤蔓顶端沾着几滴和灵草的汁液 ——
这是南荒特有的灵草,能调和相冲的灵气,她之前在西荒救治沙民时特意留存。
藤蔓轻轻缠上玄宸的心脏位置,将汁液缓缓注入那块跳动的晶石,晶石上的黑白边界处,突然泛起一道淡绿的光痕,墨黑与银白不再是相互排斥,而是顺着光痕渐渐交融,最终化作一道柔和的灰光,在晶石内部缓缓流转。
玄宸望着掌心凝聚的灰光 —— 那是两种力量初次达成平衡的证明,光中既没有混沌的戾气,也没有星辰的清冷,只有一种温润的平和。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没有之前的自嘲与绝望,只有解脱的轻松,左脸的鳞片与右脸的星纹同时泛着淡灰,在他脸上形成一道对称的光带:“原来…… 真的可以……”
就在此时,两界夹缝的最深处,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 ——
那是混沌本源的声音,带着暴怒的威压,让整个夹缝的星雾都剧烈翻滚,无数细小的黑虫从星雾中钻出,朝着玄宸的方向扑来。
紧接着,二十道黑袍人影从星雾中窜出,他们的黑袍上没有星纹,只有纯粹的混沌黑气,手中的长剑泛着墨黑,显然是混沌本源派来灭口的死士。
“叛徒!竟敢背叛混沌本源!”
为首的黑袍人死士声音沙哑,长剑对着玄宸的后背刺来,剑刃上的黑气能轻易穿透星晶防御,“今日便让你彻底消散,永无转世之机!”
玄宸的反应比众人想象中更快,他猛地转身,将掌心的灰光拍在混沌剑上,剑刃瞬间泛起淡灰的平衡之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混沌剑朝着灵均的方向抛去:“这剑能劈开混沌之气,之前我用它伤了太多无辜,现在…… 算是我对过往的赎罪!”
灵均伸手接住混沌剑,剑身上还残留着玄宸的体温,以及那道淡灰的平衡之光,他刚要开口,却见玄宸已转身冲向黑袍人死士。
玄宸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灰光,左脸的鳞片与右脸的星纹完全融合,体内的混沌与星辰之力不再是冲突,而是自愿燃烧 ——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灵均等人挡住这致命一击。
“灵均大人!
守住平衡!
别让我的牺牲白费!”
他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坚定,身体在灰光中膨胀,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将黑袍人死士的攻击尽数挡住。
“玄宸!”
阿若的藤蔓快速窜出,却只抓住了他一片飘落的黑袍碎片,藤蔓上的净灵花瞬间枯萎,似在为他的牺牲哀悼。
黑袍人死士的长剑刺在光盾上,发出 “咔” 的脆响,光盾虽在黑气中渐渐黯淡,却始终没有破裂。
玄宸的身体在光盾后不断变得透明,他望着灵均手中的混沌剑,眼中满是释然 ——
百年的痛苦与挣扎,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意义,不是毁灭,而是守护。
当最后一名黑袍人死士的长剑被光盾震断时,玄宸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淡灰的光点,散落在两界夹缝中。
光点没有消失,反而融入周围的星雾,让淡紫与银白的光晕重新交织,甚至在夹缝中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似在为他立起一道无形的纪念碑。
灵均握着混沌剑,剑身上的淡灰之光与周围的光点相互呼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玄宸残留的意志 ——
那是对平衡的向往,对救赎的渴望。
星民老者星垣走到他身边,手中的星镜泛着柔和的蓝光,镜面映出玄宸最后的笑容,声音带着悲悯:“他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平衡之道。”
阿若的藤蔓轻轻拂过地上的星晶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玄宸的血迹,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若能早一点找到调和之法,或许……”
灵均没有说话,只是将混沌剑举过头顶,剑身上的淡灰之光照亮了整个夹缝。
星雾中的光点突然朝着剑刃汇聚,形成一道细小的光纹,刻在剑背 ——
那是玄宸左脸鳞片与右脸星纹融合的图案,既是对他的纪念,也是对 “力量共生” 的最好证明。
就在此时,两界夹缝的深处传来更浓郁的黑气,混沌本源的威压比之前更甚,显然玄宸的牺牲彻底激怒了它。
灵均握着混沌剑,七条九尾泛着坚定的光芒,目光望向夹缝深处 ——
玄宸用生命换来的时间,绝不能白费,接下来的混沌本源之战,他们已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