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海水泛着澄澈的碧蓝,朝阳刚从海平面跃起,将波光染成细碎的金箔。
三十余条星鲛突然集体从水中跃出,银白的鱼尾拍击海面,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无数圆润的珍珠。
这些珍珠泛着淡蓝微光,没有坠落,反而在半空缓缓移动,最终组成一个丈许大的 “生” 字,笔画间缠着极细的水纹,与归墟的地脉灵气完全共鸣,连远处鲛人船队的船帆都跟着微微颤动,似在呼应这股鲜活的力量。
“是星鲛的‘生之愿’!”
玄澈站在鲛舟船头,声音带着激动,他望着空中的 “生” 字,鱼尾轻轻拍击海水,“它们世代守护归墟,如今与星民一起修缮星纹石塔,这‘生’字,是两界生灵对存续的渴望!”
东荒汤谷的扶桑木下,一只星凤衔着片新抽的淡金叶片,从雷鸟群中穿出。
叶片上的纹路不再是单一的太阳精魄轨迹,而是多了些细碎的星点,仔细看去,竟是羽民与星民共同绘制的 ——
羽民画下雷鸟的展翅之姿,星民添上启明国的星轨,两种纹路相互缠绕,没有丝毫违和,反而透着共生的和谐。
星凤将叶片轻轻放在离朱面前,鸟鸣清脆如玉石相击。
离朱伸手接过叶片,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叶片上的星点突然亮起,一道淡白的光从叶片中渗出,顺着他的手腕蔓延至天眼,让原本因观察虚无之雾而疲惫的天眼重新焕发光芒。
“这光……”
离朱的声音带着惊喜,天眼望向法则之网的方向,“是存在之力!
它能滋养我们的灵气,还能修复法则之网的缺口!”
南荒交胫国的药田里,跂柔正蹲在星灵草旁,看着草穗上结出的新种子。
每颗种子都泛着淡绿与淡蓝交织的光,表面刻着两道细小的纹路:
一道是交胫国特有的草木纹,象征大荒的地脉;
一道是星辰海的星点纹,代表星海的灵气。
跂柔轻轻摘下一颗种子,放在掌心,种子突然发出 “咔” 的轻响,裂开一道细缝,一缕淡白的光从缝中钻出,落在旁边的药锄上,让原本普通的木锄泛起极淡的微光,似被赋予了新的生机。
“这些种子,是两界灵气共同催生的,” 跂柔对着赶来的阿若笑道,声音带着交胫族特有的轻柔,“交胫国的药农与星民的药师一起改良品种,才结出这样的种子,这光,就是我们共同劳作的证明。”
北荒寒渊湖边,那株黑白相间的两界花突然盛开。
血红的曼殊沙华与淡蓝的晶石花同时舒展,花瓣上不再是单一的纹路,而是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笑脸 ——
有幽都遗民冰珠眼中的温和,有星民星翼旁的笑意,每张笑脸都带着真挚的喜悦,似在诉说两界魂灵共处的安宁。
玄冰族长站在花旁,手中的幽冥石突然泛起淡白的光,与花瓣上的笑脸相互呼应。
他伸手触碰花瓣,光便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因常年生活在幽冥而泛冷的躯体都泛起暖意,连冰珠眼中的幽冥深邃,都添了几分星辰的明亮。
“这花,是两界魂灵共同滋养的,” 玄冰族长的声音带着感慨,“幽都的亡魂与星民的元神在此安息,它们的平和,才让两界花开出这样的笑脸,这光,就是安宁的存在之力。”
中荒青丘墟的山海树顶,五名青丘孩童与三名星民孩子正围着一张星图,用狐毛笔与星纹笔共同绘制新的轨迹。
青丘孩童画下青丘的梧桐林轮廓,星民孩子添上启明国的城池位置,笔尖交汇之处,淡白的光顺着星图蔓延,让原本纸质的星图泛起微光,图上的星辰与地脉纹路竟开始缓缓流动,似将两界的实景缩印其中。
灵均站在树下,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舒展,最外侧的九尾泛着金红双色,望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明悟,声音带着沉稳的暖意:
“这就是存在之力,不是天生就有的法则,也不是神明赐予的力量,是大荒与星辰海的生灵,用共同的劳作、陪伴、守护创造的羁绊,是‘我们一起存在过’的证明。”
离朱早已抬起右手,天眼的金芒穿透法则之网,清晰望见归墟 “生” 字、东荒扶桑叶、南荒星灵草、北荒两界花、中荒星图的周围,都萦绕着淡淡的白光。
这些白光不似灵气般灼热,也不似星力般清冷,反而带着温和的韧性,即使靠近法则之网的漆黑缺口,也没有被消解,反而稳稳地停在缺口边缘,似在等待汇聚。
“这些白光就是虚无之雾无法消解的存在之力!”
离朱的声音带着豪爽的笑意,天眼的金芒愈发璀璨,“灵均,阿若,我们把这些光引去法则之网,定能修复缺口!”
阿若立刻响应,将开明兽图腾抛向空中。
九条翠绿藤蔓从图腾底部疯长而出,顺着两界的地脉与星轨快速蔓延,分别伸向归墟、东荒、南荒、北荒、中荒的白光处。藤蔓刚触到白光,便将其轻轻缠绕,如牵引溪流般,将五道白光缓缓引向法则之网。
白光融入网络的刹那,法则之网的光芒骤然变得璀璨,原本熄灭的三个节点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稳固,连网络上的法则之花都重新绽放,花瓣上的纹路泛着淡白的光,与白光完全融合。
星使老者握着忆星石,快步走到法则之网旁,将晶石高高抛向空中。
忆星石在空中旋转,表面的星纹快速亮起,如海绵般吸收着周围的存在之力。
不过片刻,晶石便爆发出强光,在法则之网中央织成一个巨大的 “有” 字,字体泛着淡白与淡金交织的光,与虚无之雾代表的 “无” 形成鲜明对比,连网络的脉络都跟着变得更加粗壮,似在宣告 “存在” 的不可消解。
灵启穿着件绣着开明兽纹路的短袄,挤在灵均身边,小手突然指向不远处的映星镜。
镜中原本不断扩张的灰色虚无之雾,在 “有” 字的光芒照射下,竟开始缓缓后退,原本被吞噬的星系边缘,不再是彻底的虚无,反而泛起极淡的微光,隐约有新的星辰在微光中诞生,虽细小却坚定,似在对抗 “无” 的侵蚀。
“爹爹你看!雾在退!星星在长!”
灵启的声音带着惊喜,小手紧紧抓住灵均的衣角,眼中满是兴奋,“我们的存在之力,真的有用!”
灵均望着镜中的景象,又看了眼法则之网中央的 “有” 字,九条狐尾轻轻摆动,心中明白,存在之力的真正强大,从不是对抗 “无” 的毁灭,而是 “我们一起创造” 的生机 ——
这才是两界共生的真正底气,也是对抗虚无的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