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本源气海深处钻出的墨黑触手,泛着令人心悸的粘稠光泽,尖端的吸盘上还缠着未消散的昆仑卫残魂,对着沙盘中央的七彩法则之光狠狠抓来。
触手掠过的瞬间,气海掀起丈高的墨浪,连承天鞘降下的淡金光柱都被压得微微弯曲,法则光丝在触手下剧烈颤动,似要被强行撕裂。
“休想破坏法则之光!”
离朱的反应最快,他从箭囊中抽出最后一支淬了星辰之力的箭羽 ——
这支箭是穹顶星辰阵图缺口落下的星屑所铸,泛着银白微光。
他拉满长弓,双臂因发力而绷紧,箭羽对准触手的吸盘中心,“灵均兄,我来牵制触手!
你快引导法则之力稳固沙盘!”
箭羽如一道银虹,精准射穿触手的吸盘,星屑之力在触手中炸开,墨黑汁液顺着伤口喷涌,触手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动作瞬间迟滞。
阿若趁机甩出开明兽图腾,翠绿藤蔓如游蛇般缠上触手的中段,净灵花的露珠滴在触手上,将墨黑汁液一点点净化成淡白灵气,“这触手是混沌本源的残余,只要净化掉它的核心,就能彻底摧毁!”
灵均没有浪费这短暂的间隙,他将体内融合后的九尾狐火缓缓注入沙盘。
黑白相间的狐火顺着光带蔓延,与七彩法则之光完全融合,在沙盘中央凝成一个丈许宽的 “和” 字 ——
篆体的笔画泛着五域与星辰的混合光芒,每一笔落下,都有无数细小的法则光丝从 “和” 字中溢出,顺着沙盘纹路蔓延,将之前被绝天剑斩断的地脉法则一一修复。
影宫的星纹石墙在 “和” 字的光芒下开始剥落,青灰色的石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泛着淡蓝的纯净灵气,那些被混沌污染的星纹在光芒中快速消退,化作无害的白气融入空气。
气海的墨色也渐渐变淡,露出底下流动的法则轨迹,与沙盘上的 “和” 字遥相呼应,连周围的温度都变得温润,不再有之前的阴冷刺骨。
灵均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之前躁动的影脉彻底平静下来,背后的黑色九尾与本体的金红九尾缓缓融合,最终化作九道黑白相间的狐火;
狐火中既没有混沌的戾气,也没有灵气的纯粹,而是带着一种平衡的温润,落在残垣上时,竟让破碎的白玉重新凝聚出细小的晶芽;
“这…… 是九尾狐的真正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指尖轻轻触碰狐火,感受到的只有平和,没有丝毫排斥。
帝俊的残魂在 “和” 字旁露出欣慰的笑容,青铜杖上的日月纹泛着淡金,与 “和” 字的光芒产生共鸣,“不错,这才是九尾狐一族被赋予的使命 ——
平衡混沌与虚无,而非被其中一方吞噬。
当年青瑶夫人没能领悟的道理,终究被你参透了。”
他指向沙盘,那里的五域光芒正顺着 “和” 字流动,将地脉的裂痕一一填补,“法则重写已完成大半,只要彻底封印绝天剑,大荒就能恢复平衡。”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穷奇手中的绝天剑上。
此刻的绝天剑在法则之光中开始融化,墨黑的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淡灰的虚无晶内核完全暴露在外,被五域的光芒层层包裹;
内核中的混沌之气在光芒中快速消散,只剩下纯粹的虚无之力,却再无之前的侵蚀性,似被法则之光驯服。
穷奇望着自己正在透明的躯体,玄甲上的星纹因失去混沌之力而变得黯淡,他能清晰感受到元神正在被法则之光净化,之前被混沌侵蚀的理智渐渐恢复,却也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他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玄甲上残存的星纹全部亮起,墨黑气流顺着星纹疯狂涌入元神,竟要引爆自己的元神,与影宫同归于尽,“就算我输了,也要让你们陪葬!
影宫若毁,大荒的地脉也会紊乱,你们别想好过!”
“不可!”
灵均脸色骤变,他不能让穷奇的疯狂毁了之前的努力。
他的九尾同时展开,黑白狐火在穷奇周围快速织成一个半透明的茧,将其牢牢困住。
当穷奇的元神引爆时,茧身剧烈颤动,无数墨黑气流在茧内冲撞,却始终无法突破狐火的束缚,反而被黑白狐火一点点吸收,转化为平和的灵气;
“穷奇,混沌并非不可化解,虚无也非只能吞噬,你若肯放下执念,或许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茧身的颤动渐渐平息,黑白狐火缓缓散去,露出里面的穷奇。
他的元神已变得纯净,不再有之前的戾气,玄甲化作灰烬,身上只余一件朴素的布衣,只是眼神中还带着迷茫,似在回忆之前的所作所为,又似在困惑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我…… 我做了什么?”
他轻声问道,声音沙哑,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无尽的茫然。
帝俊的残魂轻轻叹了口气,青铜杖对着穷奇的元神一点,一道淡金光芒注入其中,“你被混沌与虚无的力量蒙蔽了心智,如今法则之光已净化你的元神,只是过往的罪孽,还需你自己去弥补。”
他转向灵均,“灵均,穷奇的处置权交给你,大荒的平衡,终究需要所有人共同守护。”
灵均望着迷茫的穷奇,又看了眼沙盘上依旧亮着的 “和” 字,心中明白,法则重写只是开始,想要真正守护大荒的平衡,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而此刻,穹顶的星辰阵图缺口正在缓缓闭合,气海的墨色彻底消散,露出底下纯净的法则轨迹,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的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 ——
这场平衡的守护,或许还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