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上空的阵图光痕突然暴涨,淡金光芒如潮水般漫过玄冰,顺着地脉纹路朝着五域方向蔓延。
东荒汤谷的扶桑木率先有了动静,原本半枯的枝干突然抽出新绿,淡金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脉间泛着太阳精魄的微光,连树底沉睡的雷鸟雏都被惊醒,发出清脆的啼鸣,翅膀的雷光与阵图光芒交织,在汤谷上空织成道赤金光带。
南荒丹穴山的凤凰巢传来细碎的雏鸣,三枚墨色凤凰蛋裂开细纹,嫩黄的绒毛从缝中钻出,母凰展开丈许宽的翅膀,将雏鸟护在翼下,尾羽扫过巢边的火山灰,竟让灰下的土壤冒出翠绿的芽尖 ——
那是被阵图灵气唤醒的和灵草,叶片上的露珠映着阵图的纹路,透着勃勃生机。
西荒昆仑墟的冰泉突然沸腾,淡蓝泉水冲破冰层的束缚,在空中凝成无数冰晶,冰晶折射着阵图的光芒,化作道银白瀑布回落泉中。
泉边的开明兽石像眼窝中,渗出淡绿的灵气,原本模糊的九首轮廓变得清晰,对着阵图的方向微微颔首,似在回应这跨越千里的共鸣。
北荒寒渊的玄武石像缓缓睁开双眼,淡蓝的眼瞳中映着阵图的全貌,蛇尾轻轻摆动,扫过玄冰表面的裂痕。
那些曾被混沌之气侵蚀的裂缝,在蛇尾的触碰下渐渐愈合,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龟甲纹路,与阵图中的玄武图腾完全重合,寒渊的湖水也随之泛起涟漪,将阵图的光芒传遍北荒冻土。
中荒青丘墟的梧桐林突然热闹起来,无数淡金狐影从林间飞出,有的衔着梧桐叶,有的拖着细小的狐火,围绕着阵图的方向盘旋。
林深处的山海树顶,七色花再次绽放,花瓣上的五域图案与阵图产生共鸣,将青丘的灵气顺着地脉源源不断地输向阵眼,连青丘族人衣襟上的狐形木牌都泛起微光,似在呼应这场天地异象。
星树之桥的根系顺着地脉疯狂生长,淡绿的藤蔓穿透玄冰,钻入五域地脉的核心,将东荒的太阳精魄、南荒的凤凰火、西荒的昆仑灵气、北荒的玄武水、中荒的梧桐木气一一汇聚,顺着藤蔓流向寒渊阵眼。
根系在阵眼处交织成丈许宽的灵气漩涡,泛着金、红、蓝、绿、银五色彩光,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裹着平衡之力的暖意。
灵均站在漩涡中央,九条狐尾在身后齐齐展开,九尾狐火与灵气漩涡交织,金红、淡蓝、翠绿的光芒在半空碰撞,竟渐渐凝成根淡金天柱的虚影。
天柱底端扎根在寒渊玄冰下的地脉核心,顶端直插星海,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 ——
既有五域图腾,也有星辰轨迹,与当年不周山的天柱纹路有七分相似,只是更显柔和,少了上古神只的威严,多了平衡万物的温润。
“这是…… 新的天柱?”
阿若的声音带着震惊,她的开明兽图腾突然浮到天柱旁,藤蔓顺着柱身攀爬,九首同时发出轻鸣,“它在连接大荒与星辰海,用的是平衡之力,不是当年的压制!”
灵均没有说话,只是将九尾的力量不断注入天柱,狐火中的混沌气息与星力交织,让天柱虚影愈发凝实。
他能清晰感受到,五域的灵气顺着根系不断涌入,星海的法则恒星也在遥遥呼应,天柱表面的纹路开始缓缓旋转,将两界的力量融合成道淡白光带,护在寒渊周围。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雷鸟啼鸣从东方传来,离朱骑着雷鸟,身后跟着二十余名东荒修士,他们身上的羽民服饰还沾着汤谷的火星,显然是收到传讯后即刻赶来。
离朱刚跃下雷鸟,目光便被半空的天柱虚影吸引,他的天眼突然泛起金芒,穿透虚影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膝盖不受控制地跪倒在玄冰上,双手撑着冰面,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
“离朱兄,怎么了?”
灵均察觉到他的异常,收回部分狐火,朝着他快步走去。
离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瞪大双眼望着天柱,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灵均…… 你看天柱里面…… 是绝天之战的先民!”
众人顺着他的天眼望去,果然见天柱虚影内部,无数半透明的身影正围着柱心缓缓旋转 ——
有的穿着上古修士的战甲,有的握着断裂的法器,有的甚至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正是当年绝天之战时陨落的炼气士残魂。
这些残魂泛着淡金微光,每旋转一圈,便有一缕灵气注入天柱,让虚影的光芒更盛,显然是在用自身元神加固柱身,完成当年未竟的守护。
“他们…… 还在守护大荒……”
阿若的眼眶微微泛红,藤蔓上的净灵花轻轻颤动,“当年他们没能挡住混沌,如今却借着阵图的力量,继续守护这方天地。”
离朱缓缓站起身,伸手摸向腰间的青铜镜,镜面映出天柱内的残魂,其中一道穿着羽民服饰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 ——
那是他祖父离苍的元神,虽只剩模糊的轮廓,却能看清衣襟上的太阳图腾,正对着离朱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融入天柱,成为柱身的一道纹路。
“祖父……”
离朱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抬手对着天柱深深鞠躬,身后的东荒修士也纷纷效仿,雷鸟在他们头顶盘旋,啼鸣中满是敬畏,“我们东荒羽民,定不负先民所托,守住这新的天柱!”
灵均望着天柱内不断流转的残魂,九尾突然泛着柔和的光芒,他能感受到残魂中蕴含的信念 ——
不是对权力的渴望,而是对大荒安宁的期盼。
这些信念顺着天柱蔓延,与五域的灵气、星海的星力交织,让阵图的光芒愈发璀璨,在寒渊上空织成道跨越两界的巨网,将整个大荒与星辰海护在其中。
就在此时,天柱顶端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星海边缘的九颗法则恒星同时亮起,对着天柱的方向射出九道光柱,与天柱的光芒完全融合。
灵均的眉心帝俊印记再次发烫,他隐约听到一阵古老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似在诉说着天地平衡的真谛,又似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挑战。
“先民的残魂在与恒星共鸣,” 阿若的藤蔓指向天柱顶端,“这天柱不仅是连接两界的纽带,还是对抗域外威胁的屏障。”
灵均点头,目光落在天柱内祖父离苍的纹路处:“只是域外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强,这天柱还需更多力量加固,我们得尽快找到散落在五域的镇元石碎片,让巨阵彻底稳固。”
寒渊的风裹着天柱的光芒,吹向五域的方向。
那些先民残魂似听到了灵均的话语,在天柱内齐齐转身,对着五域的方向微微鞠躬,随后便化作道道光点,融入天柱的纹路中,只余下淡淡的信念之力,在寒渊上空回荡,似在为众人指引前路,也似在等待着最终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