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冰碴撞向九色启灵茧,却在靠近茧壁时被无形的光罩弹开,碎成漫天银粉。
白泽颈间的域外图腾 —— 那枚泛着银光的鳞片,突然挣脱皮毛的束缚,如离弦之箭般飞向茧壁,在接触的刹那发出 “嗡” 的轻响,鳞片上的纹路瞬间亮起,与茧壁的九色光芒交织成网状,将整个茧身包裹其中。
茧身随之剧烈震颤,原本柔和的九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无数细碎的星点从茧壁渗出,在半空织成一幅幅陌生的星图 ——
这些星图与大荒已知的星辰轨迹截然不同,有的星辰泛着诡异的灰光,有的星系呈现出扭曲的漩涡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组由七颗暗星组成的图案;
暗星排列成凶兽的轮廓,獠牙、利爪的形态清晰可见,与星使曾描述的鸿蒙凶兽巢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图中的暗星光芒更盛,似在预示某种危机的临近。
“这是…… 星使说的鸿蒙凶兽巢穴!”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促,她的开明兽图腾突然剧烈颤动,九首同时对着暗星图案发出低吼,藤蔓上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显然是感知到了图案中蕴含的域外凶气;
“怎么会出现在启儿的启灵茧上?
难道域外的力量已经渗透进来了?”
灵均站在茧旁,九条狐尾在身后齐齐转向北方,最外侧的第九条狐尾泛着金红双色,狐火从尾尖渗出,竟带着淡淡的黑色混沌气息。
可这气息不再像以往那般狂暴,反而如溪流般温顺,顺着空气流向白泽的域外图腾,与图腾的银光交织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带,在茧壁外侧缓缓旋转,似在中和暗星图案的凶气。
“这气息…… 不邪恶?”
阿若瞪大双眼,伸手想要触碰光带,却被灵均拦住。
灵均摇头,指尖凝出一缕狐火,黑色混沌气息在火中流转:“是平衡之力。”
他望着光带与图腾的共鸣,突然想起《山海图录》中记载的片段,“阿若,你还记得图录里提到的‘混沌平衡术’吗?
以九尾狐的混沌血脉为引,中和域外邪力,形成共生的平衡。”
阿若猛然醒悟,藤蔓指向灵均的狐火:“可图录说,这术需以九尾狐的心头血为引才能完全掌握!你……”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灵均的声音沉稳,九尾上的狐火愈发浓郁,黑色混沌气息与白泽图腾的共鸣更甚,暗星图案的光芒渐渐黯淡,“启儿的启灵术不能被打断,这域外图腾与鸿蒙凶兽巢穴有关,只有用混沌平衡术稳住,才能保他安全。”
就在此时,启灵茧中的灵启突然停止笑声,小小的身躯微微前倾,对着虚空张开嘴巴。
一枚透明的珠子从他口中缓缓飞出,珠子通体澄澈,里面裹着一道淡灰的虚影 ——
那虚影身形似穷奇,却没了以往的凶戾,周身泛着极淡的金光,正是被法则之网净化后的穷奇残魂。
珠子落在灵均掌心,微凉的触感带着纯净的灵气,穷奇残魂在珠内缓缓抬头,望着灵均,又转头看向九色启灵茧,突然做出躬身行礼的动作,姿态恭敬,与当年那个凶暴的凶兽判若两人。
“他…… 竟在行礼?”
阿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她从未想过,被混沌污染的穷奇残魂,会有如此温顺的一面,“是法则之网的净化,还是启儿的启灵术影响?”
灵均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珠内的残魂,指尖轻轻抚过珠壁。
残魂似感受到了什么,再次鞠躬,随后化作一道金光,穿透珠壁,顺着灵均的指尖流向星树之桥,最终融入桥身的根系。
根系接触金光的刹那,原本泛着淡绿的枝叶突然泛起金芒,那些曾被混沌之气侵蚀的纹路,竟在金光中彻底消退,连星桥最顶端的星辰叶片,都变得更加璀璨。
白泽见此,颈间的域外图腾光芒渐弱,重新飞回它的鬃毛间,只是图腾上的纹路,多了几分与星桥根系相似的金芒,显然也吸收了穷奇残魂的净化之力。
它对着启灵茧轻轻吠了两声,不再像之前那般警惕,反而带着一丝安心,缓缓趴在灵均脚边。
灵均望着星桥根系的变化,又看了眼启灵茧上渐渐稳定的星图,心中明白:
穷奇残魂的融入,不仅净化了星桥的隐患,还为混沌平衡术提供了助力。
只是那七颗暗星组成的鸿蒙凶兽巢穴图案,仍在茧壁上若隐若现,似在提醒他们,域外的威胁从未真正消失。
“这图案还在。”
阿若的藤蔓缠上茧壁,试图彻底抹去暗星痕迹,却发现图案已与茧壁的光芒融为一体,“它像是刻进了启灵术的脉络里,除非启灵术完成,否则无法消除。”
灵均的九尾轻轻摆动,狐火中的混沌气息与白泽图腾的共鸣愈发柔和:“无妨。”
他望着启灵茧中灵启安稳的模样,眼中满是坚定,“有混沌平衡术,有星桥的净化之力,就算鸿蒙凶兽真的来袭,我们也能应对。”
寒渊的风渐渐平息,启灵茧的九色光芒重新变得柔和,只是茧壁上的陌生星图,仍在无声地诉说着域外的秘密。
谁也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域外共鸣,正在悄然改变着大荒与星辰海的联系,而灵启,即将在这场启灵术结束后,成为连接两界、对抗域外威胁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