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归墟海眼的漩涡泛着幽蓝的光,浪花拍击着礁石的声响比往日更显沉闷,像是藏着未散的混沌余气。
灵均一行人踏着玄渊凝结的水桥靠近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九尊玄黑石像 —— 那是此前引路的九只玄龟,此刻已化作坚硬的玄武岩,背甲上的暗青纹路相互连接,在海面上织成一道半透明的阵图,阵眼处泛着能压制邪祟的金光,将海眼漩涡牢牢护住。
“它们用自身灵脉凝成了守护阵。”
玄渊握着三叉戟的手微微颤抖,鲛人特有的银鳞披风被海风掀起,露出底下泛着淡蓝的鱼鳞,“归墟海眼是北荒水脉的源头,一旦被混沌污染,五域的水源都会遭殃。
这些玄龟…… 是用性命守住了北荒的根基。”
灵均望着石像上细密的裂纹,指尖的镇魂勺突然泛出淡蓝水汽,勺柄上的帝俊古篆亮起微光。
他刚要催动灵力探查,玄渊突然从怀中取出半块玄武甲片 —— 这是离开幽冥时,玄武主动赠予的,甲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神血。
玄渊将甲片高高举起,对着海眼漩涡掷去:“母亲曾说,归墟深处藏着鲛人王族的水晶宫,若遇危难,可用上古神兽甲片唤醒它!”
甲片刚触到海面,归墟海眼突然掀起千层浪,幽蓝的海水如活物般翻涌,漩涡中央渐渐浮出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宫 —— 宫墙由千年海晶铸就,泛着淡淡的珠光,殿顶的鲛珠灯笼还亮着暖黄的光,似在等待主人归来。
水晶宫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内飘出三道淡蓝的虚影,正是玄渊母亲与两名鲛人长老的残魂,她们对着玄渊微微颔首,随后便化作光粒,融入守护阵图,让阵眼的金光更盛几分。
“是母亲的守护。”
玄渊的声音带着哽咽,鱼尾轻轻拍击水面,带起的水花沾着水晶宫的珠光,“她当年为封印归墟的混沌裂隙,将自身灵脉融入宫墙,现在终于能与玄龟一同守护北荒了。”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在风中展开,天眼骤然亮起,金色光纹穿透云层,望向东方的天际。
他的眉头渐渐拧紧,指腹按得箭囊边缘发烫,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东荒的扶桑木重新抽出了新芽,可每片叶子上都缠着细微的混沌纹路 —— 是穷奇撒下的种子!
这些纹路正在吸收汤谷的太阳灵气,再拖下去,新芽会被彻底染成混沌色!”
灵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虽看不见东荒的景象,却能从空气中感应到一缕熟悉的邪气 —— 与幽冥之门的混沌气息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伤疤,那里的帝俊血仍在发烫,似在与远方的混沌种子产生排斥,“三个月的期限,我们得加快速度。离朱,东荒的太阳精魄还在你手中,或许能暂时压制种子的生长。”
离朱点头,从箭囊里取出那片泛着金光的太阳精魄,指尖灵力注入其中,精魄立刻亮起刺眼的光,顺着海风飘向东荒方向:“我已用灵力标记了精魄,它会自动飞向扶桑木,暂时护住新芽。
只是这终究是权宜之计,若想彻底根除种子,还需找到东荒生灵的执念根源。”
阿若蹲在玄龟石像旁,从怀中取出三株回春草—— 这是从昆仑墟带来的灵草,能借地脉灵气生长。
她将草种轻轻埋入石像旁的海沙中,指尖凝聚灵力注入土壤,嫩绿的芽尖很快便破土而出,顺着守护阵图的纹路蔓延。
奇妙的是,草叶在海面上织出四个清晰的字:“三月之期”,字迹泛着淡紫的灵光,与阵图的金光交织,似在提醒众人混沌种子的爆发时限。
“昆仑古籍载,回春草能映现未来的警示。”
阿若的素色裙摆沾着海沙,指尖藤蔓轻轻拂过草叶,“这‘三月之期’不是终点,是我们找到所有混沌种子的最后机会。
西荒昆仑墟的流沙下、南荒丹穴山的火山口、中荒青丘墟的梧桐林……
每处都可能藏着种子,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灵均望着海面上的警示字迹,又看了看身旁神色凝重的三人,正欲开口分配任务,袖中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 白泽从袖中窜出,银灰色的毛发根根竖起,鼻尖朝着西方的天际抽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怎么了?”
灵均伸手按住白泽的头顶,指尖传来它颤抖的触感,“西方有危险?”
白泽猛地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西方云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那里的云…… 在变!”
众人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西方的云层原本是淡白的棉絮状,此刻竟在快速扭曲,渐渐凝成一只巨兽的轮廓 —— 羊身人面,腋下生着两排獠牙,正是饕餮(tāo tiè)的形状!
更令人心惊的是,云层饕餮的双目泛着混沌黑气,正缓缓朝着中荒青丘墟的方向移动,所过之处,连阳光都被遮蔽,留下一片阴冷的阴影。
“是混沌种子引动的邪气!”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瞬间绷直,三支淬了雷鸟真火的羽箭在弦上颤动,“青丘墟是灵均的故土,也是中荒灵气的核心,穷奇是想先毁了青丘,断了五域的平衡根基!”
阿若的藤蔓突然缠上灵均的手腕,藤叶上的淡紫灵光泛得更亮:“开明兽图腾在发烫,它感应到青丘墟的梧桐林正在枯萎!
我们得立刻赶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灵均的九尾在身后轻轻展开,金红狐火在尾尖凝成半寸光刃,胸口的帝俊血烫得更甚,似在呼应远方的危机。
他望着归墟海眼的守护阵图,又看了看西方逼近的云层饕餮,深吸一口气:“玄渊,你留下加固归墟的守护阵,北荒的混沌种子就拜托你了;
离朱,你随我去青丘墟,我们先挡住云层饕餮;
阿若,你去西荒昆仑墟,找到流沙下的种子,顺便通知昆仑遗民做好防备。”
玄渊点头,将三叉戟深深插入礁石,海水顺着戟身蔓延,融入守护阵图:“放心,归墟有我和玄龟石像守护,绝不会让混沌种子突破北荒!
你们路上小心,若遇危险,可用鲛人王族的海螺传讯!”
离朱已展开青金色羽翼,伸手将灵均拉上羽翼:“我们走!
青丘墟离此不远,以我的速度,半个时辰就能到!”
阿若则将开明兽图腾递给灵均,指尖藤蔓缠着回春草的种子:“这图腾能感应混沌邪气,你们带着它,也好提前预警。
我会尽快赶到西荒,找到种子的下落!”
灵均接过图腾,望着阿若与玄渊的身影,又看了看西方越来越近的云层饕餮,九尾狐火骤然暴涨:“三个月后,我们在青丘墟会合!
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活着回来 —— 五域的平衡,还需要我们一起守护!”
话音落时,离朱的羽翼已带着灵均冲向天际,白泽蹲在灵均肩头,银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云层饕餮;
阿若则踏着玄渊凝结的水桥,朝着西荒方向疾驰;
玄渊则留在归墟海眼,继续加固守护阵图,海面上的 “三月之期” 字迹,在海风中泛着淡淡的光,似在见证这场关乎五域存亡的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