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渊的迷雾突然如活物般涌动,灰白色的雾团顺着青鸾羽翼的轨迹缓缓分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雾中缓步走出。
青年头戴羽冠,冠上缀着七枚淡青色羽片,每片羽尖都泛着微光;
身着宽袖白袍,衣摆绣着暗纹龙鳞,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似有水流在衣料间流转;
腰间系着枚通透的龙纹玉佩,玉佩悬在靛蓝色玉带中央,走动时发出清脆的 “叮咚” 声,竟能让周围紊乱的灵力渐渐安定。
他手中握着一柄半尺长的玉圭(gui),圭身泛着温润的青光,边缘刻着细密的水纹符文,与苍梧渊的灵气隐隐呼应。
见到灵均等人,青年停下脚步,双手捧着玉圭拱手行礼,动作从容优雅,带着上古贵族特有的礼仪:“在下苍渊,乃苍梧水神后裔。
这苍梧渊的迷雾是帝舜陵的守护阵,自先祖布下后,三百年间从未有人能完整闯入,各位能走到此处,倒是让在下意外。”
灵均收起九尾狐火,目光落在苍渊手中的玉圭上 —— 那圭身的水纹符文与阿若手中的梧桐叶地图纹路有七分相似,显然出自同一脉传承。
“苍渊阁下,” 灵均拱手回礼,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我们此行是为寻找苍梧渊底的帝舜陵,探寻对抗混沌气的方法。
此前在毒沼遭遇蛊母,又在渊边见迷雾幻象,不知阁下能否为我们解惑?”
苍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转身朝着渊边的祭台走去:“各位随我来,这祭台是先祖留下的‘水鉴台’,能映出过往与未来的片段,或许能解答你们的疑惑。”
众人跟随着苍渊来到祭台旁,才看清这祭台的全貌 —— 祭台由整块青色玄玉雕琢而成,高约丈许,台面刻着 “以水为鉴,方见本心” 八个古篆,字体苍劲有力,笔画间泛着淡淡的水光,似是用活水凝成。
祭台四周立着四根石柱,柱身雕刻着水神图腾,顶端各嵌着一颗夜明珠,珠子泛着冷光,将周围的迷雾逼退三尺。
苍渊走到祭台中央,将手中的玉圭缓缓浸入台下的渊水中。
奇妙的一幕瞬间发生 —— 渊水顺着玉圭的纹路爬上台面,在 “以水为鉴” 四个字上凝成一层水膜。
水膜泛起涟漪,随后渐渐清晰,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 正是穷奇!
画面中的穷奇身着玄甲,站在一座黑色石台旁,手中握着柄骨刀,正将暗红色的液体浇灌在台中央的黑色莲花上。
那液体泛着腥气,落在花瓣上时,黑色莲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细小的符文,与混沌气的纹路如出一辙。
而石台旁,还躺着一具庞大的兽尸 —— 那兽生着九头,蛇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显然是上古凶兽九婴!
“那是‘混沌莲’!”
苍渊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握着玉圭的手指微微收紧,白袍下的肩膀不自觉地绷紧,“此莲生于混沌气最浓之地,需以凶兽精血浇灌才能生长。
寻常凶兽血只能让它维持形态,唯有九婴这种上古凶兽的精血,才能让它真正绽放。
一旦绽放,它会吞噬方圆千里的灵气,连帝舜陵的守护阵都挡不住它的吸力!”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瞬间绷紧,箭囊中的三支羽箭同时滑到指间,眼中满是凛然的杀意:“穷奇竟用九婴精血养混沌莲!
难怪近来五域的灵气越来越稀薄,恐怕都被这恶莲吸走了!”
他看向苍渊,语气带着急切,“苍渊阁下,你可知这混沌莲的弱点?
我们必须在它绽放前毁掉它!”
苍渊轻轻摇头,玉圭在水中微微转动,水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 —— 只见穷奇将蛊母戒放在混沌莲旁,戒上的 “蛊母” 二字亮起黑光,无数只细小的黑虫从戒中钻出,顺着莲茎爬向花瓣,在花蕊中凝成一个黑色虫茧。
“混沌莲的莲心藏着‘蛊母虫卵’,” 苍渊的声音带着沉重,“那蛊母是穷奇的爪牙,负责用蛊虫滋养莲心。
一旦虫卵孵化,蛊虫会顺着灵气蔓延,将五域的修士都变成混沌莲的养料。”
阿若握着梧桐叶的手微微颤抖,她突然想起毒沼中蛊母化作黑虫逃窜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难怪那蛊母能操控万蛊,原来她的虫卵藏在混沌莲中!
若是让虫卵孵化,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向灵均,眼中满是急切,“灵均,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帝舜陵,说不定陵中藏着克制混沌莲的方法!”
苍渊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将玉圭往祭台中央一放,台面的 “方见本心” 四字突然亮起青光,水膜中的画面再次变化;
这次映出的是帝舜陵的内部景象:陵中藏着一座水神雕像,雕像手中握着一柄蓝色长剑,剑身上刻着 “镇水” 二字;
雕像下方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泛着淡淡的金光,显然藏着重要之物。
“那是先祖留下的‘镇水灵剑’与‘水神密卷’,” 苍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密卷中记载着克制混沌气的方法,镇水灵剑则能引苍梧渊的水灵力,足以对抗混沌莲的吸力。
只是帝舜陵的最后一道门需要‘三灵信物’才能开启 —— 分别是青鸾羽、梧桐叶,还有水神后裔的精血。”
灵均从怀中掏出青鸾衔来的梧桐叶,又看向阿若手中的青鸾羽片,心中了然:“青鸾羽与梧桐叶我们已有,只差水神后裔的精血。苍渊阁下,不知你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苍渊没有丝毫犹豫,他抬手咬破指尖,将一滴淡青色精血滴在祭台的水膜上。
精血融入水膜的瞬间,台面的古篆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苍梧渊的迷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渊底帝舜陵的完整轮廓 —— 一道巨大的石门在青光中缓缓开启,门后传来阵阵水流声,显然是陵中的水灵力在涌动。
“帝舜陵的门已开,” 苍渊收起玉圭,目光落在灵均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只是陵中还有最后一道‘水魂阵’,需以水灵力才能通过。
我会引苍梧渊的水灵气为你们开路,你们需尽快找到镇水灵剑与密卷,若是让混沌莲绽放,整个大荒都会沦为混沌的牧场。”
灵均点头,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金红狐火重新燃起:“多谢苍渊阁下相助。
离朱,你用天眼盯着陵中动静;
阿若,你负责记录密卷内容;
白泽,你辨识陵中毒物;
我来护住众人,一旦找到镇水灵剑,我们立刻出发阻止穷奇!”
众人分工已定,随着苍渊朝着帝舜陵的石门走去。
石门后的通道泛着淡淡的水光,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水神治水的壁画,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似在诉说着上古水神守护苍梧渊的过往。
而通道尽头,隐约能看见一道蓝色剑光在黑暗中闪烁,正是那柄镇水灵剑 —— 只是谁也没注意,苍渊腰间的龙纹玉佩,在走过壁画时,玉佩背面的混沌符文悄悄亮起了一道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