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石壁上的火纹仍在隐隐发烫,方才火巫喷吐的水汽与火焰交织,在石面上留下层层叠叠的焦痕,像是被暴雨冲刷过的烧荒田。
灵均怀中的小凤雏突然躁动,三寸长的羽翼扑棱着,喙尖啄了啄他的衣襟,目光死死盯着火巫手中正在燃烧的符纸 —— 那符纸泛着墨黑,边缘蜷曲如蜈蚣,正随着火巫的动作,不断有黑火窜向玉台。
“你们这些叛徒,竟帮着穷奇毁我凤凰族圣物!”
凤翎的朱红长矛突然横扫,矛尖裹着三道赤红火光,那火光与寻常火焰不同,泛着淡淡的幽蓝,是用西荒幽泉的冰焰与丹穴山的凤凰火炼化而成,落在石地上竟不熄灭,反而顺着石缝蔓延,朝着灵均脚边窜去。
离朱的反应快如闪电,青金色羽翼在身后一振,三支羽箭同时离弦。
箭杆上刻着东荒羽民国的 “缚火纹”,箭尖刚触到火光,便炸开成张丈宽的冰网。
冰网泛着淡蓝微光,将三道火光牢牢冻在其中,冰层表面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折射着溶洞顶滴落的水珠,像是撒了满网的碎钻。
可那幽蓝火光极烈,不过瞬息,冰网便开始滋滋作响,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显然撑不了太久。
“这火掺了混沌气,寻常冰焰挡不住!”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她刚用灵力压制住手臂上蔓延的黑气,此刻见火光破冰,急忙从怀中掏出三枚凤羽 —— 那是昨日从凤巢遗址捡来的,泛着淡淡的金光,边缘还残留着凤凰火的余温。
她将凤羽掷向空中,羽片遇风便化作三道红光,如活物般盘旋着,最终尽数融入灵均怀中的小凤雏体内。
奇妙的一幕瞬间发生。小凤雏原本只有三寸大小,沾到红光的刹那,周身突然腾起五彩光晕,羽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不过两息便长到丈许高。
它的尾羽泛着金、红、青三色,羽尖垂着细小的火珠,落在地上便化作团跳动的小火苗,恰好挡住正在破冰的幽蓝火光。
小凤雏仰头发出声清越的啼鸣,声音虽稚嫩,却带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溶洞石壁上的火纹竟开始微微颤抖,像是在畏惧这股力量。
火巫见凤雏异变,脸色瞬间扭曲,他猛地撕碎手中的符纸,黑火从符纹中窜出,缠上他的周身,像是件燃烧的黑色披风。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疯狂,黑火在他掌心凝成柄骨杖,杖身缠着九条细小的火蛇,每一条都泛着幽蓝,“今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们和这凤雏一起化为灰烬!”
骨杖朝着小凤雏的方向掷去,火蛇在空中分叉,形成张巨大的火网,将灵均、离朱等人尽数笼罩。
离朱急忙拉弓,这次他用的是支 “破邪箭”,箭杆用丹穴山的梧桐木制成,箭尖裹着西荒的千年冰泉。
羽箭离弦时带着尖啸,射中火网中央的瞬间,冰泉之力骤然爆发,将火蛇冻在半空,可黑火的腐蚀性极强,冰壳上很快渗出黑气,开始缓缓消融。
“灵均,用凤卵挡!”
凤翎突然喊道,她见冰壳即将碎裂,急忙将身旁的凤卵推向灵均。
这枚凤卵先前已有裂纹,此刻被黑火的热浪一烤,蛋壳突然 “咔嚓” 作响,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从里面渗出粘稠的五彩液体,滴落在地上竟化作细小的火纹,与小凤雏羽翼上的纹路完全契合。
就在这时,火巫突然纵身跃起,周身的黑火暴涨,显然是要自爆灵力。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的身体在黑火中膨胀,像是即将炸开的火球,溶洞顶部的石钟乳开始簌簌掉落,细小的石子砸在地上,与黑火接触便化作缕青烟。
灵均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凤卵挡在身前,同时护住怀中的小凤雏。
就在火巫的黑火即将触及凤卵的刹那,蛋壳突然完全裂开 —— 一道五彩霞光从裂缝中冲天而起,一只羽翼展开丈许的五彩凤凰破壳而出。
它的羽毛泛着金、红、青、蓝、紫五种颜色,像是将五域的灵气都凝在其中,双翼展开的瞬间,一股温和却强大的灵力扩散开来,将火巫的黑火尽数挡在外面。
凤凰朝着火巫的方向发出声清啸,声音不似小凤雏那般稚嫩,带着股神圣的威严,火巫周身的黑火竟开始反向燃烧,朝着他自己的体内窜去。
火巫发出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黑火中迅速消融,最终只留下缕黑烟,散在溶洞的空气里。
黑火散尽后,溶洞终于恢复平静。
众人松了口气,目光落在溶洞中央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半尺见方的龟甲,龟甲上刻着细密的纹路,组成一幅简易的地图,地图中央用古篆刻着 “苍梧渊” 三个字,旁边还标注着几处细小的符号,像是某种机关的标记。
小凤雏飞到五彩凤凰的背上,亲昵地蹭了蹭它的羽翼,随后又飞到灵均肩头,喙尖啄了啄他的衣襟,似是在示意他收好龟甲。
离朱走上前,轻轻触碰龟甲,指尖传来淡淡的灵力波动:“这龟甲的材质不一般,像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玄龟甲’,能承载灵气,看来这苍梧渊,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灵均将龟甲收好,望着五彩凤凰舒展的双翼,心中突然涌起股暖意 —— 自绝天之战后,五域生灵饱受混沌之苦,而这破壳的凤凰,或许就是守护大荒的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