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鸟窟的石炉依旧燃着明烈火焰,只是此刻炉光不再是单一的赤红,而是裹着层淡淡的碧色 —— 阿若的开明兽魂火正顺着箭身纹路游走,将跂阳的同心草与沧澜的珍珠箭镞牢牢粘在一起。
那支山海箭已具雏形,箭杆泛着紫金色的光,箭镞莹白如冰,唯有箭翼处还空着,像是在等什么东西补上。
沧澜正用鲛绡轻轻擦拭箭镞,见离朱掀开门帘进来,尾鳍在地上轻轻一摆,带起的水珠沾在石桌上,映出离朱身后跟着的雷鸟王。
“少主回来了!雷鸟尾羽取到了吗?”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目光落在离朱手中的布囊上。
离朱点点头,将布囊放在石炉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三枚雷鸟尾羽。
尾羽刚一拿出,便有细碎的电光在羽尖跳动,与炉中箭身的灵力隐隐呼应。
“这是雷鸟王的尾羽,比寻常雷鸟羽多了三道雷纹,镶在箭翼上,能让箭飞得更快,还能借雷电之力破邪。”
他说着,指尖凝起青金色灵力,将尾羽往箭翼处贴去。
羽尖刚触到箭身,便听得 “嗡” 的一声轻响,尾羽竟自动嵌进箭翼凹槽,雷纹与箭身的同心草纹路交织在一起,泛着淡淡的金光。
众人正惊叹间,离朱的目光突然定在箭镞上 —— 那莹白的珍珠箭镞,竟映出了饕餮的虚影。
一瞬间,雷泽底那只巨大的骨爪、爹娘被饕餮吞噬时的惨叫、族人惨死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离朱脑海。
他青金色的眼瞳微微颤抖,眼眶突然发热,两道金泪从天眼滑落,滴在箭镞上。
金泪刚一接触珍珠,便如活物般渗入箭镞内部,箭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五道色彩各异的光从箭杆、箭镞、箭翼处涌出,在空中凝成东荒的日、南荒的火、西荒的沙、北荒的冰、中荒的木 —— 正是五域的象征。
“这是…… 五域灵气共鸣!”
跂阳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同心草突然无风自动,草叶上的金线朝着箭身飞去,“没想到离朱少主的天眼泪,竟有这般力量!”
灵均站在炉侧,八尾狐火轻轻摇曳,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抬手咬破指尖,殷红的心头血滴落在箭尾,血珠刚触到箭身,便顺着尾端纹路蔓延开来,与离朱的金泪、阿若的魂火、沧澜的鲛珠、跂阳的同心草融在一起。
更奇特的是,灵均身后的第八尾狐火突然脱离尾身,化作一团金色火焰,被箭身吸入 —— 箭杆上的青丘狐纹顿时亮起,与灵均的血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还差最后一样东西。”
阿若突然轻声开口,她指尖的藤蔓正缠着镇元石,那晶石此刻烫得惊人,石面的帝俊纹路泛着红光,“伯益先生的残魂,镇元石在发烫,它在指引我们去寻先生。”
话音未落,镇元石突然从阿若手中挣脱,化作一道青光朝着窟后的墓道飞去。
灵均与阿若对视一眼,立刻提步追上,离朱、风翎长老等人也紧随其后。
刚出窟门,便见墓道入口处的雾气翻涌,一道熟悉的虚影正悬浮在半空 —— 正是伯益的残魂,他周身裹着玉简凝成的白光,与对面一团黑气对峙。
那黑气中隐约能看见穷奇的轮廓,凶戾的声音从黑气里传出:“伯益老东西,你都只剩一缕残魂了,还敢拦我?
今日我定要毁了那山海箭,让灵均那小子永远成不了事!”
“穷奇,你休要痴心妄想!”
伯益残魂的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当年我没能阻止你堕入魔道,今日就算拼了这缕残魂,也要护住山海箭,护住大荒!”
他转头看向赶来的灵均,白光突然亮了几分,“灵均,速带箭去不周山!
穷奇想在那里启动混沌封印,只有山海箭能阻止他!我替你们挡住他!”
灵均刚要上前,却被伯益残魂的白光拦住:“别过来!
我的残魂撑不了多久,你们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记住,山海箭需五域之力催动,箭尖要对准混沌封印的阵眼,方能破解!”
穷奇见灵均等人要走,黑气突然暴涨,化作一只巨爪抓向灵均:“想走?没那么容易!”
伯益残魂立刻挡在灵均身前,玉简白光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 “噼啪” 的声响,雾气中竟炸开无数细小的光屑 —— 那是伯益残魂的灵力在消散。
“快走!”
伯益残魂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白光已不如之前那般明亮,“我能撑一炷香,你们一定要在这之前赶到不周山!”
灵均望着伯益残魂,眼中满是不忍,却也知道此刻不能耽搁。
他握紧手中的山海箭,箭身的五色彩光映在他脸上,八尾狐火在周身燃起:“伯益先生,您放心!
我定不会让您白白牺牲,定会护住大荒!”
说完,他转身对阿若、离朱等人道,“我们走!”
四人顺着墓道外的小路疾驰而去,身后传来伯益残魂与穷奇的打斗声,还有玉简白光炸裂的脆响。
离朱回头望了一眼,青金色的羽翼在风中微微颤抖:“伯益先生他……”
“先生是为了大荒,为了我们。”
灵均打断他的话,手中的山海箭突然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伯益的残魂,“我们不能辜负他,一定要阻止穷奇!”
小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后退,不周山的方向已能看见淡淡的黑气。
灵均知道,一场关乎大荒存亡的大战,即将在不周山展开,而手中的这支山海箭,便是他们对抗穷奇、守护大荒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