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要做就做合法的生意！”
“这样咱们洪记，咱们珑腾，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另外，珑腾建筑这几年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接下来咱们要自己买地皮，自己盖大楼！咱们要成为房地产大亨！”
洪记的一群大佬对珑头的决定感到非常不解。通菜街和花园街都要关掉，连赌船也要关掉？！
要知道过去两年珑腾靠赌船赚了个盆满钵盈，珑头这是咋了？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珑头居然说以后要搞房地产？珑头是不是烧糊涂？
不过，大多数洪记的大佬不敢反对珑头的决定，毕竟珑头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洪记这几年，让所有员工每个月的收入都超过了一万块，还给洪记底层的员工分发了4500套千尺057的豪宅，在香岛这可是独一份！
至于以后会咋样，还得慢慢看。
开完会后，嚯东把蓝信一叫过来，递给他几份计划书说：“信一，你仔细瞅瞅这些资料，弄明白了之后，找珑腾服饰的几个负责人来开会，我在旁边听着。”
“明白，东哥！”
蓝信一接过来翻看，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优衣库”、“安踏”这些牌子。
那天，旺角、通菜街、花园街的好几百家店都挂出了歇业的牌子，所有仿冒的A货都被退回珑腾服饰厂，连吊牌都给摘了。这些假货会统一处理，交给香岛的那些社团。
与此同时，珑腾服饰的好几条生产线也放了假，不过工资还是照发。
有些女工还以为要被裁员了，好在师爷苏和洪记的几个大佬赶紧出来解释了一番，这才安抚了大家的情绪。
另一边，珑腾休闲娱乐的赌船也开始给客户和合作伙伴打电话，告诉他们因为种种原因，赌船得停业一阵。
存在珑腾财务里的钱，还有赌船上的筹码，都会尽快退到客户账户里。
什么？
洪记的两大主业就这么关了？
什么？
珑腾的赌船也不开了？
这俩消息一时间震惊了整个香岛黑道，跟嚯东关系不错的社团，比如老歪、傻佬泰、号码帮的胡须勇，都纷纷打电话来问。
“我们洪记决定把这两个项目停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洪记又不是要垮了！”
“你想多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打算把这两个项目交给其他社团，谁出价高就给谁。”
“行了行了，勇哥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留点好处。”
“泰哥，我们洪记只是暂时停业，不是真的垮了！我们现在还火着呢，别想太多……过几天我们要开个会，你得来，我们要拍卖通菜街和花园街的商铺经营权，赌船的事也可以谈！到时候按老规矩给我们抽点成就行！”
嚯东不停地跟这些社团大佬解释，还跟赌圣聂傲天聊了快半小时。
聂傲天对嚯文 ** 然放弃赌船生意的决定，也是惊讶得不行。
不过聂傲天还是挺支持嚯东这个决定的，毕竟他已经把赌王贺新彻底打败了，至于钱多钱少，他反倒不那么在意了。
赌这行干久了，也会觉得没意思，有些钱赚得不那么光彩，还违逆天意。
到了文华酒店门口，王志立赶紧按下车门按钮，“东哥，到了。”
嚯东先迈出一条腿，下了车，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去见一个非见不可的人。
对方是华资财团，打电话给他求助。
冬天里，帮帮华人也是应该的。
不过嚯东更感兴趣的是对方背后的集团。
文华酒店里，恒隆集团董事长陈曾熙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们下车，心里五味杂陈。
恒隆银行和恒隆集团虽然名字像，但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这个集团是1960年陈家兄弟创办的，早期在九珑太子道那边做了不少住宅项目。恒隆能发展起来，多亏了上世纪60年代初和港府的一次土地交换。当时港府想用恒隆手里九珑荔枝园后的一座山头建玛嘉烈医院，就用何文田山跟恒隆换了，恒隆后来在何文田开发了恒信园住宅楼，为后来的地产发展打下了基础。
1972年恒隆集团上市后，第一年纯利润就达到了6570万，超过了胡应相的合和实业，比新地高出二成八，比李超人的长实高出五成，成了华资地产的老大。
当时市值一度达到35亿，成了香岛十大财团之一。可因为看错了地产走势，第二年利润大幅下滑了近四成，直到1978年才恢复到1973年的水平。
可没过多久，恒隆集团又栽了个大跟头。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陈曾熙重重地叹了口气。
两年前，也就是1981年，恒隆集团各项投资陆续回本，业务也达到了巅峰。
陈曾熙野心勃勃，带着恒隆，联合另外两个财团，一起竞拍港岛地铁沿线的九个地铁站的物业开发权，整个计划包括八栋商业大楼和八千个住宅单位，总建筑面积高达七十万平方米。
这些地方都是黄金地段，再加上地铁的带动，可以说是香岛最大的项目了。光建筑成本就花了七亿港元，按照当时的房价，整个楼盘价值高达一百八十亿港元，要是顺利开发，恒隆能赚四十亿港元（持股38%）。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1982年9月，撒切尔夫人在北京摔了一跤，中英两啯关于前途的谈判就这么拉开了序幕，房地产市场顿时大跌，恒隆地产也因此吃了大亏。
恒隆之前拿到了九个地铁站的开发权，1982年就开始投了大量资金做第一期开发。眼看就要开始卖楼、回笼资金了，地价却突然暴跌，新楼盘根本没人买，一下就把恒隆财团几十亿港元的资金给套住了。
而第二期的开发又迫在眉睫，当初拿项目的时候，恒隆和港府、地铁公司都签了合同，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进度。二期还没开始，就得先向港府支付18.2亿的地价。
一期的钱都被套住了，恒隆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只能硬着头皮找港府商量，想把地价降到14亿。
港府肯定不会同意，地价一跌就想让我们降价？以前地价涨的时候，也没见哪家公司找上门来要求退钱吧？
更麻烦的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已经跟恒隆签了协议要借15亿的那家日资银行，突然变卦了，赔了几千万违约金，贷款计划也泡汤了，这一下子就把恒隆的资金链给掐断了。
“咚咚咚！”
这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陈曾熙连忙去开门，进来的是个高个子年轻人，快一米九了，陈曾熙得仰头看他：“嚯先生！”
“陈老板！”两人热情地握了握手。
“快进来坐，后面的兄弟也一起进来，地方大着呢。”陈曾熙笑着招呼嚯东身后的人，看起来完全没受集团困境的影响。
服务员很快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大家边吃边聊，陈曾熙这才正式开口：“嚯先生，我这次请你来，是想从恒隆银行借点钱。”
“陈老板，实不相瞒，你要真借钱，应该去找贺添贺董事长。我们之间有约定，我不插手银行的事。”
嚯东递给他一支雪茄，师爷苏赶紧点上，嚯东抽了两口说：“不过既然我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贺董那边，我可以帮你安排见面。”
他顿了顿，又问：“你们现在还差多少钱？”
很多人说，1982年地产泡沫破裂，主要是因为大家对前途感到恐慌。
其实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前途危机， ** 的房地产泡沫也一样会破。
嚯东看过数据，从1959年到1981年这21年间， ** 各类物业的地价涨了74到281倍，而同期的物价只涨了26倍。这说明，房地产的价格涨得太离谱了，早就超出了整体物价水平！
房地产这行风险大得很，财富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时候就像一阵风，说没就没了。
陈曾熙当然明白这一点。1962年的一次晚宴上，他和新世界集团的曾裕彤，还有其他两家地产商坐在一起。这些人在当时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土地储备也不少，但现在呢？那两家公司已经倒闭了！
想到这里，陈曾熙心里更沉重了。他看向嚯东，先介绍了一下集团目前的一些项目。
然后，他认真地跟嚯东说：“这次，我们恒隆想从恒隆银行贷款五亿，用来支付港府的地价，还有开发金钟二期的物业。”
“陈老板，你应该知道最近 ** 贷款有多难吧？”嚯东喝了一口红酒，认真又诚恳地说。
他以前就听说过陈曾熙的大名，陈曾熙家族还投资过雷小米呢。嚯东以前去过恒隆集团的名店坊，不过那时候还不是恒隆的，因为铜锣湾的第二号大佬——张祖珊家族，还没把百徳新街卖出去……
嚯东早就盯上百徳新街了，只要拿下百徳新街，轩泥诗大道以北、坚拿道天桥以东这一大片地盘就都是洪记的了，以后这些产业能赚几十亿呢！
同样，他对恒隆集团也是志在必得。
陈曾熙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是，我们问过几家银行，都没人愿意贷给我们。前几天我遇到董家的少爷，聊了几句，他们建议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