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乌鸦和笑面虎也没辙。
两人离开了庄园,上了一辆奔驰车,朝西贡的方向驶去。
到了西贡码头,甘子泰、斧头俊、刀仔虹、阿豹、天养生、大熊等人正威胁着一群渔民。洪仁把一箱钱往桌上一放,全撒了出去。
天养生挥着手说:“大家都来拿一万块,不拿就不算我们洪记的朋友!”
“阿豹,沙曼,我们真能拿吗?”
“你们可别骗我们,我们可不是好糊弄的。”
阿豹抽着烟说:“钱,你们随便拿,但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
“事先讲好,是你们让我们拿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渔民犹豫了一下,第一个拿了1万块。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接着第三个也跟上了。
不一会儿,桌上的钱就被抢光了。
洪仁又拿出第二箱钱,渔民们的眼睛都瞪圆了,因为这箱全是千元大钞,一叠就是十万!
天养生大声说道:“我们得到消息,东星今晚租了艘船出海去避难,是谁接的这个单子?”说着,他眯起眼睛扫视周围。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固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只是普通渔民,哪敢掺和社团之间的争斗,不管帮谁,最后都没好果子吃。
“是谁接的,自己站出来!我们洪记保证你的安全!”九纹珑环顾四周,见没人敢说话,便继续严厉地说道,“是不是我们洪记的招牌不好使了?”
台下的渔民吓得浑身发抖,互相看着对方。到底是谁接的东星的单子,快站出来!
九纹珑接着说:“没人敢说?很好,我就喜欢跟硬骨头打交道!你们谁知道内情,现在说出来,我们奖励十万块。”
在金钱的 ** 下,很快洪记的人就得到了想要的情报。那个被朋友出卖的渔民吓得两腿发软,其他渔民也被打发走了。
天养生拍了拍那渔民的肩膀,那渔民当场就吓尿了,“生哥,你知道东星那帮人的,我真的没办法,我……我马上去退单子,就说船坏了!”
“哎,不用这么紧张,船你照常开就是了,只不过我们在船底放了个 ** , ** 引爆前,你赶紧跑,我们会安排人接应你。”
说完,天养生换上一副温和的语气,“你放心,跟我们洪记做朋友,比跟警察打交道强多了,不会有事的。我给你1万块,事情办成了,你拿着钱远走高飞,去内地或者啯外都行。”
“好,好。”那渔民苦笑着答应了。
到了码头,天养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 ** ,把 ** 装在渔船下面。
做人得聪明点,能用钱或 ** 解决的事,何必大动干戈呢?
天养生把一套潜水装备交到渔民手里,“等到了公海,你穿上潜水服跳海,我们会在附近安排人接应你。”
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
风大浪急,今晚的天气糟糕透了。
一辆奔驰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西贡码头边,乌鸦和笑面虎急匆匆地上了渔船。渔民心里发虚,不敢看他们俩,立刻就开走了渔船。
船舱里,乌鸦打开一罐啤酒,说:“洪记也就那么回事。”
“他们还在道上发布了 ** 令,现在不也没事吗?我看是老顶太胆小了。”笑面虎把整罐啤酒一口气喝完,捏扁了罐子扔进海里。
乌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沙爹味的牛肉:“这次我们兄弟俩去避难,一定要干出点名堂来。”
“有些账,我们慢慢跟洪记算!妈的!”笑面虎又打开了第二罐啤酒。
引擎轰鸣着,渔船驶进了茫茫大海,四周漆黑一片,眼看就要到边境了。
离开香岛后,两人终于放松下来。
笑面虎喝多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乌鸦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就在这时,乌鸦突然感觉心里一紧,发现渔船好像在转圈。他爬出船舱一看,渔民早就不见了。
“轰隆!”一声巨响,渔船从中间炸开,火光四溅。
“该死的!”乌鸦拼命跳进海里,但还是被 ** 的碎片和冲击波打伤了。
他全身都是伤口,好在还有一口气,拼了命朝记忆中陆地的方向游去,可这是一片公海,就算是游泳高手也未必能活下来,更别提一个重伤的人了。
鲜血染红了海水,乌鸦很快就没力气了。
“轰隆”一声巨浪打来,乌鸦的身体消失在海浪中。
冰冷的海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海面平静下来后,过了两天,九珑城寨。
几十辆大巴、豪华车、货车、垃圾车整齐地停在联合道,珑腾影视的明星、洪记的保安、珑腾旗下公司的高层都聚集在这里。
这时,一辆奔驰普尔曼加长防弹车缓缓停下,所有人都投来敬仰的目光。天养生上前打开车门,嚯东穿着休闲装走了下来。
“嚯先生。”
“东哥。”
“珑头!”
“嚯董!”
大家纷纷打着招呼。
嚯东看着大伙儿都换上了工人的衣裳,戴上了劳保手套,满意地微微颔首。做慈善嘛,就得有个做慈善的样儿。他望着众人吩咐道:“等会儿大伙儿按分好的小组去忙活,争取今天把活儿都干完,六点收工,洪记安保的人全部留下。”
众人神色凝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今晚九珑城寨指定得出点什么大乱子。
“走起!”
他手臂一挥,明星、子公司的大佬们和安保成员在城寨鼎爷手下的引领下,提着粮油果蔬,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寨。
刚迈进城寨大门,抬眼一望,乱得跟一锅粥似的,臭味直往鼻子里钻。电线缠得跟蜘蛛网一样,私拉乱接屡禁不止,线路老化超载问题严重,可以说现在的九珑城寨随时可能因为电路问题烧成一片火海,让这个本就混乱的地方瞬间化为乌有。
还好后来没真发生这事,1977年九珑城寨确实着过一次大火,不过被及时扑灭了,没惹出 ** 烦。
一进城寨,大伙儿就开始各忙各的。
刘得华和几个年轻小伙陪着珑腾物业的老员工,把城寨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往外运。
“哎呀妈呀!”
“我的天呐!!”
一边清理,一边发现垃圾堆里还有几截断胳膊断腿……
“你叫华仔是吧?这在城寨里太正常不过了。”陈洛军一边往车里倒垃圾,一边擦汗说道。
汤镇邺脸色煞白,声音直打颤:“军哥,要……要报警不?”
“这家伙是自己作死的。”陈洛军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刘得华和汤镇邺直接吓懵了,这可比电影里还夸张,他俩头一回真切见识到了城寨的恐怖。
一旁的左手倒是挺淡定,用火钳夹起断肢扔进垃圾桶,说道:“每个世界都有两套规矩,华仔,邺仔,你俩先去歇会儿吧,这些垃圾我们来搞定就行。”
嚯东和周闰发坐在一间憋屈的小屋里,陪着一位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聊天。老太太就一个孙女,儿子儿媳早年间死在街头了。
鼎爷在一旁抽着烟,他是城寨业主联谊会的会长,听说有大老板来了,没被邀请也主动带着几个人过来陪着。
老太太穿着过时的长袍,弯着腰,脸上挂着笑。
十几个洪记安保成员戴着耳机、墨镜,一脸严肃地在走廊上站岗。
大熊左手拎着一袋米,还有几袋水果,右手提着几桶油,满脑袋汗珠子,跨过门槛,把东西搁在厅堂门口。
老太太抿着嘴,用走调的粤语说:“多谢晒,多谢晒。”
她话不多,不是不吭声,就是说“谢谢”,眼神挺天真,跟小孩似的。
周闰发机灵地扫了一眼屋子,伸手从棕色外套里掏出个红包。
嚯东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他:“阿发,喝茶。”
旧茶杯边上磕了两个印子,杯底漂着几片碎茶叶,但杯子擦得锃亮。
周闰发好像明白了什么,放下红包,接过茶杯说:“好嘞,东哥。”
中途,作为城寨话事人的鼎爷接了个电话,转过身来说道:“阿东,有太平绅士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没事。”嚯东笑着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分钟,大熊拿来了干净衣裳、新棉被和电风扇等物件,走进了屋。
嚯东让手下把老太太的家拾掇干净,然后带着周闰发离开了。
临走前,老太太紧紧攥着嚯东的手,不停地念叨:“谢谢你,你是个大好人。”
老人家说话总爱掉眼泪,一番告别又耗了半个钟头。
他俩走在黑洞洞的水泥路上,周闰发忍不住问:“东哥,咋不给红包呢?”
他刚明白嚯东的意思,没再掏红包,嚯东瞅着前面,边走边说:“阿发,你有这份心,我挺高兴,但做善事不一定都是好事。陈婆一个人住在老屋里,很少出城寨,你给的红包,她能守住吗?”
周闰发小时候吃过不少苦,但还不太懂孤寡老人的难处,听完后心里有点发憷:“东哥,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全。”
他俩走访完城寨的孤寡老人,路过城寨大门时,恰巧遇上拍照的太平绅士。只见一个穿西装、戴眼镜、梳着中分头的家伙,带着二十多号人,站在二十多个城寨居民和老人中间,微笑着面对tVb的镜头,皮鞋擦得油光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