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养生兴奋地问:“东哥,要不要在外面安排三百个人,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们灭了?”
“灭你个头!咱是正派人,有空多看看书。”嚯东一巴掌拍了过去。其实他本来也想动手,但现在账上只有三千多万,撑不起跟新记的大战。
路上,嚯东很快了解了事情的来珑去脉。
天养生最近一直在中环帮盛智文,有个小弟谈了个女朋友。许展刚的儿子许胜在酒吧泡妞,对天养生小弟的女友下药,被小弟撞见了,两人就干了一架。
再加上大楼装修,很多材料得进场,新记想收保护费。天养生那暴脾气,哪能忍得了,直接带人把人给砍了。
这段时间两边一直摩擦不断,大家都憋着一股火。
陆羽茶楼,是新记的地盘。
嚯东把谈判地点定在这儿,一是因为这家茶楼历史悠久,很多社团都来这里谈事。二是他想告诉许展刚,他嚯东不怕。
消息传出去后,连警署这边也开始忙活起来。
黄志诚和陆启昌立刻带队,把陆羽茶楼围了个严严实实,人手不够,还向附近总署申请支援。
这时候,陆羽茶楼对面的一辆轿车里,反黑组的黄志诚、廖志宗、陆启昌他们正盯着茶楼的一举一动。
“他们会不会动手?这儿可是新记的地盘。”坐在后座的马军一边抽烟一边说。
话音刚落,两辆黑色奔驰600AmG一前一后停在了路边。
穿着拖鞋、短袖短裤,戴着墨镜的嚯东走下车。
“真有派头!整个香岛就他敢这么穿。”后座的一个年轻警员说道。
紧接着,斧头俊、洛天虹、天养生、九纹珑、大熊、盛智文他们也下了车,一个个西装革履,规规矩矩地跟在嚯东身后。
他们背后绣着金色五爪神珑,看着威风凛凛。
黄志诚一一报出他们的名字:“这几个人你们都记住,尤其是嚯东,手段非常狠。”
马军问:“诚哥,庙街那晚到底咋了?”
陆启昌语气沉重地说:“我们从卧底那儿得到消息,嚯东的人不仅打了和联胜,还打了东星的人,甚至抓了他们当人质。不过这事,和联胜和东星都吩咐手下别谈论。东星的洛驼带着乌鸦去了荷兰避风头了。”
“嘶——”
车厢里的人全都吸了口冷气。
直到嚯东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黄志诚收回目光,笑着说:“不仅如此,嚯东还成立了扫毐组,让刀仔虹带人去油尖旺扫毐,一天二十四小时,其中十八个小时都在扫,比我们警察还凶,还认真!”
“什么?那你们西九珑的不是每天都没事做吗?”廖志宗惊讶得不得了,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社团。
“你别想太多,洪泰的陈眉就是干这行的。我们猜测嚯东下一步就要散货了。总之,你们千万别小看嚯东,他手段非常高明。如果警差不早点把他抓起来,以后他绝对会成为香岛的地下皇帝。”
“我们盯了他一阵子了,他现在跟汇丰银行的高层沈弼,还有大佬李超人、包爵士这些大人物打得火热。别看他年纪小,就小看了他!”黄志诚抽着烟说道。
他现在干的可都是正当买卖:物业管理、租房中介、电子厂,别说反黑组了,就是廉政公署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可偏偏这些生意都是由社团控制的,有时候廖志宗都想不明白嚯东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起来,全香岛其他的社团都差远了。
像和联胜、东星、洪兴、号码帮这些大社团,辛辛苦苦地收保护费,认真地放 ** ,偷偷摸摸地贩卖货物……这些老一套的手段,哪里能跟嚯东比?
廖志宗平静地说:“你放心,只要他们一有动作,反黑组针对洪泰的行动立马就开始!我就怕他们没动静!”
针对洪泰的这个计划,一年前就开始筹备了。
虽然卧底王志成暴露了,但好在嚯东聪明,没杀他。
香岛的天气太热,嚯东偏偏爱在夏天穿拖鞋,没办法,他骨子里还是那股内地乡下的习气,有些习惯改不掉。
大夏天穿西装,他都觉得难受……当然,他的手下除外。
说实话,带着一帮穿西装的家伙,确实挺有派头。
陆羽茶楼门口挂着“禁止便装入内”的牌子,他压根不当回事,也没人敢拦他。
到了预订的包间,许家兄弟、新记的太子许胜,还有新记的老 ** 宝,都已经到了。
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凶巴巴的小弟。
嚯东笑得特别开心:“许生,强哥,宝哥,这位应该就是许胜了吧?”
刀仔虹赶紧上前,拉开了椅子。
嚯东摘下墨镜,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身姿挺拔。
盛智文和天养生也各自坐下,大熊他们则双手抱胸,盯着对面。
年纪比嚯东稍大的新记太子许胜,头上包着纱布。
许展刚点了点头:“这是我儿子阿胜,人呢?”
他指的是打伤他儿子的是翼仔和左手。亲生儿子被人打了,新记的老大不可能不出来摆平,否则整个道上都会看不起他。
回想起十天前在兰桂坊匆匆见了一面,当时气氛还挺融洽。
许展刚甚至让盛智文把账记在他名下。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却是在这种场合。
“我不打算交人。”嚯东淡淡地说,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大熊拿出银色的烟盒,递给他一支烟。
“什么?等了这么久,你跟我们耍花样?”许展刚身后的陈耀庆忍不住开了口。
陈耀庆是新记的湾仔之虎,掌管着新记在湾仔的地盘。
嚯东瞪了湾仔之虎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没规矩,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飞?”
他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气势逼人。
“阿庆,别多嘴!”许展刚也连忙劝阻,他知道嚯东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社团老大能比的,他的实力远超香岛一般的社团。
油尖旺大片的地盘,还有整个慈芸山,都是嚯东的地盘。
陈耀庆立马闭上了嘴。
嚯东拿出打火机点烟,继续说道:“我弟弟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他站出来吵几句,很正常。你们一百多个人还打不过他们几个,怎么能说是我弟弟的错?你让我怎么交人,许生?”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我要不要给你敬杯茶认个错?”许胜这个社团二世祖敲着桌子说道。
“哎,太子胜你长得挺帅,身边那么多女人,你分不清谁有老公、谁没老公。依我看,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太子胜,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等我找个地方,摆十桌酒席请你喝。喝得不痛快,咱们两帮人直接出去干一架,怎么样?”
嚯东的眼神里满是怒火,他打开牙签盒,拿出一支牙签,丢进了许展刚的杯子里。
竟然敢欺负到我兄弟的女人头上,这不是找死嘛!
许展刚没有把牙签挑出来,因为一旦挑开,就代表谈不拢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这酒席你就不必摆了,就当给兄弟们漱漱口。”
接着,许展刚把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凶狠地说:“你的地盘在油尖旺和慈芸山,怎么跑到中环来了?你那边还没站稳脚跟,突然插手中环,不太合适吧?”
语气里已经带着威胁。
“兰桂坊是我和阿文一起买的,我们是正经做生意,我的人要进去装修。是许生你的手下太不识相,手伸得太长了吧?”嚯东冷笑了一声。
许展刚看向盛智文,盛智文耸了耸肩。他们虽然认识,但现在盛智文跟着嚯东做事,而且加入了慈芸山堂口,他知道现在自己是谁的人。
许展刚盯着嚯东,怒气冲冲地说:“你的人进场装修,我们的人当然要出来处理,兰桂坊这块地盘本来就是新记的。”
“你是说没得谈了?许生!”嚯东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许展刚指着嚯东说:“哎,阿东!我说清楚了,你的人要是想进场装修可以,但保护费不能少交,这是道上的规矩。”
嚯东望着许展刚笑了笑,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说:“你看,我们公司在兰桂坊附近有十二栋楼,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你每栋都要收保护费?许生,你这是在逗我玩吧?”
“你有没有算过,这十二栋楼要收多少保护费?”
“你有没有算过,我工地停工一天的损失有多大?”
“新记是想挡我财路吗?”
“我看咱俩也没必要谈了。”
“算了,散了吧。”
“从今晚起,我的人天天跟你们杠上,从早到晚,从旺角斗到尖沙咀,再斗到中环,直到反黑组出面,把咱俩都摆平,怎么样?”
说着,嚯东又往许展刚的杯子里扔了一根牙签。
意思很明白,老子不怕干架。
没错,
虽然他现在不想动手,但不代表他怕动手。
以前他穷得叮当响,都敢跟号码帮的胡须勇硬碰硬,现在更不会怕!
慈芸山的人、大圈仔、暹罗仔、越楠仔,这些人都不怕打架。
你断我财路,我就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