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端立在一旁,耳畔的发丝垂下来,又被晚风轻轻吹起。
付文礼一只手扶在她纤细的腰间,隔着薄薄的红色礼服,没有多余的动作,颇为绅士。
音乐逐渐婉转,钢琴与弦乐叠合,边上的人和付文礼举杯相碰:
“付先生今天这一场摆得这么大,不会是在提前庆贺年底的赌牌续约吧?”
周围几人听了,会意一笑。能上船的人谁都知道,付家手里通过不同公司控制着两张赌牌,一张正牌,一张副牌,保证了付家屹立不倒。
聊到这个话题,马上有人装作无意地接了一句:
“要是真能续下来,那可真是港澳两地的天大喜讯。去年的风波,看来对付先生并没有什么影响。”
说话的人点到为止。
距离赌牌续约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届时政府会要求几大寡头和国际财团重新竞投。以付家的地位,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但是去年得罪了沈家,上面的态度恐怕会变得微妙。
付文礼身板挺直,眉目之间掩不住威压,听到对面的试探,回应了一句:
“做我们这一行的,话不能说得太满。能不能续下来,有时候要看天意。”
说完余光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温小姐,你说呢?”
话音落下,几个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女人站在高脚桌边,红色礼服勾勒出纤细的身影,半边身子都被付文礼的身影遮住了。
付文礼身边的女伴换得频繁,但是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带了一位新人来也有些不同寻常。
温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港岛的天是阴是晴,自然是付先生说了算。”
众人相视一眼,随即大笑,对这个回答显然很满意。
…
舞会仍在继续,付文礼之后没有再出现。
游轮顶层的行政舱内,灯光一直亮到了凌晨。
零点整,维港上空骤然绽放烟花,绚烂的火光映亮整片夜空,在游轮上一览无余。烟花整整燃放了十分钟。
温宁对这些没有兴趣,回了套房。
付文礼推门进来的时候,眼角泛红,眉宇间带着几分醉意。他身形高大,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肩膀宽阔,站在那里像一堵墙。
他一进门便看见窗边那道纤细的背影,目光一沉,语气中透着严厉:
“把面具摘了。”
说完,他随手将外套丢在进门的衣架上,动作利落。手指往下一扯,胸口的两颗纽扣被解开了,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粗粝紧实的胸膛。
“桑小姐让付某找得很辛苦。”
桑晚转过头,把脸上的面具摘掉,露出清丽的面容来。
付文礼缓缓走近,嗓音醇厚,带着一些喝醉了的沙哑:“所幸你父亲进去之前,告知了一些往事。温榆宁?榆字不好,容易引人怀疑你的身份,保险起见,付某自作主张给你改了。”
说完他从怀里抽出一个皮夹,扔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撞到桌沿之后又跌落在地板上。
“自己看看,有什么问题。”
桑晚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里面是她的全部证件。
名字,出生年月,照片,全部用的假信息。
没有任何问题。
付文礼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温小姐今晚说的话付某很满意。港岛的天是阴是晴,我说了算。”
桑晚想撇过头,却被他力道极重的手指钳住下颌骨,一时动弹不得。近距离的压迫让她呼吸发紧。
她定了定神才开口:
“付老板,您这样有头有脸的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儿?”
她清楚这位付先生找自己并非出于好心,眼神没有闪避,迎着他的目光:
“您把我抓在手里,也威胁不了沈家。我劝您一句,如果您明年还想要赌牌,就别让他们知道我在您这里。”
她顿了顿,面带讥讽:“听话一些,上面会更喜欢你。”
付文礼盯着她看了几秒,笑意不达眼底,手指松开,慢慢移开了她的下颌:“这么说,温小姐在我这儿没什么价值了?”
桑晚不置可否。
至少没有他想要的价值。
付文礼眸色一沉,忽而转身,顺势坐进了沙发里。身躯一沉,半个沙发都被他占据。他随意地张开双腿,硬生生将她夹在中间,极具侵略的姿态。
“不愧是沈砚修的女人。”
“在我这儿,你这张脸就是价值。”
桑晚面色一紧,付文礼和港圈这帮人的私生活她是有所耳闻的。但传闻终归是传闻,如今他放荡直白至此,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付文礼很满意她的表情,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啪地一声点燃。
火光映亮他深沉的眉眼,烟雾缭绕间,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占有欲般的审视,像要将她从里到外剖开看清。
“你应该知道,我在他手里吃了亏。”
桑晚微微偏过头,呼吸停滞了半拍,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呢?”
下一秒,付文礼松开了双腿,看着她退了半步,轻轻吐出一个字:
“脱。”
空气骤然冷凝。
桑晚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付老板…您真是辱没了自己的名字。”
博文约礼,人人都知道的家训,在他眼里恐怕是个笑话。
付文礼勾了勾唇角,指间烟灰轻轻一弹,落入水晶烟灰缸。
“我不喜欢欲擒故纵的女人。”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