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因为邓布利多的话陷入思考。
另一个世界里，莉莉是因为那个小崽子死的吗？
是的，没错，但杀死她的人是汤姆·里德尔。
那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才一岁多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里德尔盯上，要被杀死，会害死自己的父母。
他不知道。
一岁多的小孩知道什么？
但即便是这样，佩妮对那个孩子还是喜欢不起来。
即便是知道了原因，她的心就是很怪，就是说不清楚。
她该想莉莉。
莉莉会是个母亲，她会有个孩子，她会很爱她的孩子。
而自己现在要去干预。
会发生什么？
甚至或许自己的莉莉根本不会喜欢那个詹姆斯·波特，她会喜欢其他人，又或者不会喜欢上别人，往后的人生就和自己，还有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佩妮可以庇护她一辈子。
这些都可能是莉莉未来的走向，她所知道的不是一定。
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只有里德尔还在那。
他是罪魁祸首。
但佩妮现在无法做什么。
她去杀了那个家伙？
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但自己要被幸运女神眷顾，沐浴在幸运光辉里，一切的发生都有完美且有利于自己的巧合，这件事大概才能实现。
太困难了。
但莉莉那边……
佩妮有些泄气和头疼。
德思礼安慰她。
“别怕，还有很多时间，你还是个孩子，别想那么多。”
“但我总是不受控制的去想。”佩妮明白德思礼的意思：“而且，莉莉不会出事，其他人呢？那个世界，活在里德尔阴影下的不仅只有莉莉，肯定还有别的人，或许是谁的孩子，或许是谁的父母，又或许，是两者兼顾。又或者是孤家寡人，但总有在意他们的人。”
“他们就和莉莉一样，活在那样的阴影里。”
总有人会死去，谁都有可能。
佩妮嚼着草莓软糖，邓布利多往自己的茶杯里夹了三块方糖，看着它们慢慢融化。
“佩妮，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嗯，我想到了里德尔。”佩妮的牙被糖黏住，说话含糊：“蛇怪那件事，他杀了桃金娘，还有最近，他的食死徒……”
佩妮一想到米兰达的选择就难受。
但她总不能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全说出来，自己更希望德思礼能安全。
少一个人知道会更好一些。
“反正，他们不像好人。”
“看来汤姆给你留下了很严重的阴影。”邓布利多搅动着茶水：“我明白你的顾虑，佩妮。就算是一开始追求高尚理想，最后也会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和思想变动而成为恐怖的破坏者。”
“比如那位格林德沃先生？”
佩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邓布利多没想到佩妮会提到自己的老朋友，他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或许你不相信，佩妮。我和盖勒特，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佩妮也就是想到了巧克力蛙卡片上的内容，一时好奇就问了出来，听到邓布利多这么说，她摇摇头。
“不，教授，我相信。”
“如果我和别人说这些，他们或许会认为我的脑瓜已经老得开始自己生产胡话了，虽然我认为我很年轻。”邓布利多又往茶杯里加了一块方糖：“我年轻……不，应该说是更年轻的时候。”
邓布利多冲佩妮眨眨眼。
“当时年少轻狂，想着我一定要改变世界，但身边的人总觉得我在说梦话，我当时还伤心了一阵，后来我就遇到了盖勒特。他也想改变世界。”
佩妮觉得邓布利多这么一形容，原本恐怖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在这一刻就像个动画片里的热血主角。
“你们两个都想改变世界，但他因为某些原因在改变世界的路上拐了个弯？”
邓布利多觉得这很有意思。
“可以这么形容，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后来就分开了。我回了学校当老师，他继续改变世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盖勒特其实是一个漂亮的理想主义者。”
佩妮半张着嘴眨眨眼睛。
漂亮吗？
“您和伯斯德夫人应该很有话聊。她当时形容格林德沃先生，就是用的‘疯狂又美丽的理想主义者’。当然，我很愿意相信他是个漂亮又美丽的理想主义者。”
“艾米莉吗？”邓布利多笑着：“她上学时就是个很特别很有主意的人，学生老师都喜欢她。”
佩妮点点头。
她也这么觉得。
“当时伯斯德夫人告诉我们，格林德沃的行为很疯狂。”
“这大概就可以用在改变世界的路上拐了个弯来形容。”邓布利多引用了佩妮的名言：“我依旧愿意相信他离开我的那段时间依旧践行着我们当初共同的想法。但现实会让理想变得疯狂。”
“后面的就不多说了，只是你不觉得，这个道理同样能用在汤姆身上吗？”
佩妮沉默一小会儿。
“我觉得他的理想不美丽不漂亮不疯狂，倒是很残忍，给人划分等级什么的，人和人能有什么区别。”
“但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邓布利多笑着摇头：“只要有这种人存在，即便没有汤姆，也会有别人。总会有人为一个群体站出来，不管其中的性质怎么样。”
“您说的对。”佩妮低着头：“现在他们不就已经选出来了吗，汤姆·里德尔。我还挺好奇，一堆纯血知道他们的大人是个混血，会是什么表情。”
“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吧。”她又抬起头：“毕竟他很厉害。说到底，还是丛林法则那一套。我在电视和书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