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的是那林远,跟我没有关系,既然你不是害我的人,我就不予追究,你走吧”
李安一时无措看着孙悟空,沉思片刻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算计你吗?他们的目的就是破坏西游量劫,如果你不加入的话,你怎么找到他们呢?”
孙悟空已经离开的脚步停下来,瞬间来到李安面前“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他们本来就是我的敌人”李安回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安凝重道“需要你回到取经队伍里,去救唐僧去西天取经”
孙悟空猛地转身,眼中金光迸射,死死盯住李安:“你说什么?让俺老孙去,给那老和尚当徒弟?”
他呲了呲牙,语气里满是抗拒,“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猢狲吗?虽然之前去取经的是林远,但他用的是我的身体”
李安迎着他锐利的目光,毫不退缩:“大圣,这不是低头,这是破局的关键!他们算计你,将你排斥在取经路之外,不正是因为他们惧怕你吗?惧怕你的火眼金睛能看破伪装,惧怕你的金箍棒能扫清妖魔!你若就此留在花果山,才是真正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可以在取经路上为所欲为!”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回到取经队伍,不是屈服,是打入内部!是顺着他们布下的线,找到那只幕后黑手!难道大圣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吃了这个亏?不想亲手揪出那个敢算计你齐天大圣的家伙,揍他个神魂俱灭?”
孙悟空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李安的话戳中了他内心最在意的地方——骄傲和恩怨分明。
被算计、被夺舍,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留在花果山固然逍遥,但那幕后黑手逍遥法外,甚至可能继续作恶,这绝不是他孙悟空的风格。
良久,他猛地一跺脚,将金箍棒扛在肩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李安没好气地说:“好!俺老孙就信你这一次!回去救那老和尚,顺便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俺老孙头上动土!”
他顿了顿,指着李安的鼻子,警告道:“不过俺老孙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俺发现你利用俺,或者那老和尚还是那般不识好歹,俺老孙立刻就走!这金箍棒,第一个不放过你!”
李安心中长舒一口气,知道最难的一关终于过去了。他郑重拱手:“一言为定。愿与大圣携手,共破此局,揪出幕后真凶!”
“走,我去把猪八戒与你回去”
“等一下,大圣你回来了,林远之前用了你的身体,你把林远怎么了?”
孙悟空听到李安问起林远,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被冒犯的余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那小子?”他挠了挠手背,语气有些烦躁,“弱不禁风,魂魄跟个琉璃盏似的,一碰就碎。俺老孙挣脱出来的时候,他差点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李安心中一紧:“他死了?”
“那倒没有。”孙悟空撇撇嘴,似乎觉得有些麻烦,“俺老孙虽然恼他占了俺的身子,但也知道罪魁祸首不是他。看他那魂魄飘飘荡荡要散不散的样子,顺手就给拢了拢,塞进俺这耳朵里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用一丝元气护着,暂时死不了。不过也跟个睡死了的虫子差不多,叫不醒。”
李安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对孙悟空这看似粗莽实则细腻(或者说,遵循本心而不滥杀)的处理方式有了新的认识。
他连忙道:“大圣仁义!既然如此,可否将林远的魂魄交予我?他毕竟是关键证人,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而且,他肉身已毁,魂魄虚弱,需要妥善安置温养。”
孙悟空盯着李安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片刻后,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拿去拿去!留着也是个累赘!不过俺老孙警告你,若是让这小子再出来兴风作浪,或者你用他来做些什么腌臜事,俺老孙连你一起收拾!”
说着,他伸手在耳后一掏,指尖捻着一团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光晕,那光晕中隐约可见一个蜷缩沉睡的人形,正是林远的魂魄。孙悟空随手将那光晕抛给李安。
李安小心翼翼地将那团脆弱的魂光接住,感受到其中极其微弱的生机和孙悟空残留的、带着温暖阳刚气息的元气护持。
他取出一个温养魂魄的玉瓶,将林远的魂魄小心导入其中,封好收起。
“多谢大圣。”李安郑重道谢,“此事关系重大,我定会妥善处理。”
“行了,少啰嗦这些虚礼。”孙悟空扛起金箍棒,转身朝水帘洞方向走去,“赶紧去把那个就知道吃的呆子弄出来,去晚了,那老和尚真要变成老虎粪了!”
看着孙悟空雷厉风行的背影,李安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林远的魂魄到手,不然自己就少了一个帮手。
也让他对孙悟空的心性有了更深的了解——这只猴子,或许暴躁易怒,或许桀骜不驯,但骨子里自有其原则和底线,并非不通情理。
宝象国皇宫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国王高坐看台,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那个巨大的铁笼上。
笼中,猛虎焦躁地踱步,发出低沉而绝望的咆哮,那双虎目中竟盈满了泪水,正是被变的唐僧。
他心中悔恨交加,想起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赶走悟空,如今身陷囹圄,即将殒命,西行大业毁于一旦,更是万念俱灰。
“时辰已到!”监斩官高声宣布,“陛下有令,将此妖虎就地正法,以安民心!”
一名魁梧的刽子手,手持明晃晃的鬼头刀,走向铁笼。阳光照在刀锋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唐僧(猛虎)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贫僧今日合该有此一劫,只望悟空……莫要因我之过,再添罪孽……”
看台上,黄袍怪挥了挥手。
刽子手举起大刀,眼看就要落下!
“且慢——!”
一声焦急的呼喊从云端传来,但声音微弱,被现场的喧哗淹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形的波动瞬间掠过整个广场!
正是李安暗中用了定身符。
刹那间,那刽子手挥刀的动作停了下来。广场上所有人的表情、动作都凝固在了一瞬,只有思维还在运转,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分毫!
“妖……妖法!”国王在心中呐喊,却发不出声音。
笼中的唐僧(猛虎)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变化,茫然地睁开眼。
“猴哥!快救师傅”猪八戒的嚎叫声这时才清晰地传来。
只见一道金色的闪电撕裂长空,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从天而降!
“轰!”
孙悟空的身影如战神般砸落在铁笼之前,金箍棒随意一扫,那精铁打造的笼门如同纸糊一般碎裂开来!
他看也不看那僵立的刽子手,一步踏入笼中,对着那瑟瑟发抖的猛虎喝道:
“师父!俺老孙回来了!”
这一声“师父”,如同惊雷,炸响在唐僧(猛虎)的心头,也炸响在全场被“定住”的人们脑海中。
猛虎身上光芒一闪,那奎木狼设下的变化之术,在感受到孙悟空归来那磅礴正气与因果牵连的瞬间,竟自行开始松动、瓦解!
虎斑褪去,利爪回收,庞大的虎躯在光芒中扭曲、缩小……转眼间,那个身着锦襕袈裟、眉清目秀的唐僧,跌坐在地,虽面色苍白,衣衫凌乱,但确实已恢复了人身!
他抬头望着眼前那张毛脸雷公嘴,眼中泪水终于滚落:“悟……悟空!是为师……是为师错怪你了!呜呜呜……” 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高僧形象,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悔恨交织,让他失声痛哭。
此时孙悟空看到了惊慌失措要逃跑的黄袍怪,愤怒的喊道“妖怪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