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子那杯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摆烂快乐水”,最终在云珩一道冰冷的眼刀和洛璃以“怕影响道韵纯净度”为由的严正抗议下,未能成功入侵客院静室。
但“摆烂快乐水”的名号,却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席卷了整个青云门,成为了“反卷联盟”成员们继“无忧软糖”之后的新宠(虽然味道依旧备受争议)。
而洛璃,在正式签下(单方面宣布)了“终身售后”协议并成功勒索(划掉)争取到顶级零食无限量供应后,她的“咸鱼快乐屋”正式挂牌升级为“天道异常现象综合治理办公室”(洛璃自封),简称“天道办”。
挂牌当日,阿圆等人送来一块歪歪扭扭写着“天道办”三个大字的木牌,以及一挂由“无忧软糖”串成的鞭炮(点燃后只会散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
洛璃嫌弃地把牌子挂在了门框最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把“糖鞭炮”分给了围观弟子,成功让半个青云门的弟子在岗位上打了一下午的盹。
“办公室”有了,“主任”上任了,接下来就是组建团队和制定“工作流程”。
首先是被洛璃强行征召的“技术顾问”——云珩仙尊。
主要负责以强大神识扫描三界,定位可能出现的法则“淤结”或“胡闹”萌芽,并提供理论指导(以及零食报销)。
其次是“特约研究员”——丹阳子长老与凌霄剑尊。
丹阳子负责研发各种可能对安抚法则有效的“非主流”药剂(味道暂且不论),凌霄剑尊则负责研究受“小光”气息滋养的变异灵植,试图批量生产“静心禾”之类的辅助材料。
最后是“首席萌物兼净化助理”——“冰霜小白”和“临时工·天道熊孩子·小光”。
前者负责卖萌稳定军心,并在必要时提供冰镇服务;后者……负责在洛璃工作时捣乱,以及偶尔(在零食诱惑下)发挥关键作用。
团队草台班子算是搭起来了,但“工作”的开展却并不顺利。
首要难题,就是洛璃的“精准施法”能力。她的“反卷”道韵用于大面积覆盖、佛系净化效果拔群,但针对特定、微小的法则节点进行“微创手术”,却总是差了点意思。
这日,云珩再次感应到极西之地一处荒漠下方,有微弱的“贪婪”法则淤结迹象——疑似是某上古修士坐化后,其执念与地脉结合所生。
他带着洛璃(及挂件们)撕裂空间抵达现场。
只见黄沙之下,隐约有一团不断扭曲、散发着“我的!都是我的!”意念的土黄色光晕。
“便是此处。”云珩指向那团光晕,“汝需将道韵凝于一线,注入其核心,化解执念。”
洛璃摩拳擦掌,信心满满:“看我的!”
她屏息凝神,努力将暖黄色的道韵压缩、再压缩,最终形成一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光柱,歪歪扭扭地射向那土黄光晕!
然后,那光柱在距离目标还有三丈远的地方,“噗”地一声,散了。化作一片暖洋洋的薄雾,笼罩了方圆百米的沙地。
瞬间,这片区域的沙粒仿佛都变得慵懒起来,流动速度肉眼可见地减慢,连偶尔钻出的沙蝎都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缩回了洞里。
法则淤结:“……”
云珩:“……”
“小光”在洛璃肩头闪烁:【舒服!想躺!】
“小白”甚至刨了个沙坑,舒服地窝了进去。
洛璃老脸一红,干笑两声:“哈哈……失误失误!范围没控制好……这不算工伤吧?”
云珩揉了揉额角,无奈道:“凝神,专注。想象汝之道韵为一根针,而非扫帚。”
洛璃撇撇嘴,再次尝试。这次光柱凝实了些,方向也准了,却在触及淤结核心的刹那,力道没控制住,“嗡”地一下,把那团土黄光晕给……震懵了?
只见那“贪婪”淤结剧烈颤抖了几下,传递出的意念从“我的都是我的!”瞬间变成了“呃……好晕……不想要了……啥都不想要了……”,然后颜色黯淡,险些直接消散!
“停!”云珩及时出声阻止,“力道过猛,恐伤及地脉。”
洛璃讪讪地收回道韵,看着那团变得“无欲无求”的淤结,嘀咕道:“这……算治愈了还是致郁了?”
最终,在云珩的精准调控和“小光”偶尔好奇地凑过去“舔”一口的帮助下,那团“贪婪”淤结才被勉强梳理顺畅,融入了地脉。效率低下,过程惊险。
回去的路上,洛璃瘫在云珩撕开的空间通道里,抱着因为“舔”了奇怪东西而有点打嗝的“小光”,唉声叹气:“仙尊,这‘微创手术’也太难了!比我当初扫十个砺志谷还累!我觉得我的道韵它有自己的想法,它就想躺平,不想努力瞄准啊!”
云珩看着她那副咸鱼瘫的样子,冰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想起洛璃在九天补天时,那种融入“私货”的哼唱似乎能帮助她集中精神。
“或许……可借助外物,或特定仪式,助汝稳定心神,引导道韵。”他沉吟道。
“外物?仪式?”洛璃眼睛一亮,“比如……一边啃着顶级灵果一边施法?或者听着小曲儿?这个我在行!”
云珩自动过滤了她的不靠谱提议,但心里却记下了“特定仪式”这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天道办”的工作在鸡飞狗跳中缓慢推进。
洛璃在云珩的“高压”(主要靠眼神)指导下,勉强能做到将道韵凝聚成“擀面杖”粗细了,准头依旧随缘。
而丹阳子和凌霄剑尊那边则不断有“好消息”传来。
丹阳子成功改良了“摆烂快乐水”,推出了“静心版”(味道像掺了薄荷的洗脚水)和“亢奋版”(喝完后只想躺着亢奋),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对安抚暴躁法则有奇效。
凌霄剑尊则成功杂交出了“静心禾2.0”,其散发的宁静气息浓郁到能让周围的昆虫直接进入休眠,被他命名为“冬眠草”。
这一日,云珩召集“天道办”全体成员(包括两只萌物)在客院开“项目进度研讨会”。
云珩面无表情地听完丹阳子和凌霄剑尊的汇报,目光转向正偷偷给“小白”喂果脯的洛璃。
“洛璃,汝之‘精准操控’练习,进度如何?”
洛璃一个激灵,赶紧坐直:“报告仙尊!已有显着提升!从‘扫帚’级进步到了‘擀面杖’级!”她得意地比划了一下,“下次一定能成功把道韵变成‘绣花针’!”
云珩冰眸扫过她嘴角的果脯碎屑,淡淡道:“演示。”
“啊?现在?”洛璃傻眼。
“嗯。”
洛璃只好硬着头皮,在众人(及兽)注视下,开始凝练道韵。她努力回想着云珩教她的法门,集中精神,想象着……
然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根……歪歪扭扭、头重脚轻、看起来像根被啃过的玉米棒子的暖黄色光柱,颤巍巍地出现在她指尖。
丹阳子憋笑憋得肩膀抖动。
凌霄剑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形状对种田是否有启发。
“小光”好奇地凑过去,【像吃的!】差点一口啃上去。
“小白”则用爪子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洛璃看着自己弄出来的“玉米棒子”,欲哭无泪。
云珩沉默地看着那根“玉米棒子”,良久,才缓缓开口:“……尚可。”
至少,比“扫帚”细了。
他手腕一翻,取出一枚玉简,上面用仙力勾勒出复杂的经络图。“此乃《凝心诀》,可助汝稳定神识,精细操控灵力。每日需修炼三个时辰。”
洛璃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经络图,眼前一黑:“三个时辰?!仙尊,这是不是有点……太卷了?不符合咱们‘天道办’弹性办公的企业文化啊!”
“此乃‘岗位技能培训’。”云珩语气不容置疑,“计入学分,与年终……零食评定挂钩。”
洛璃:“!!!” 居然跟零食挂钩!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为了未来的零食自由,洛璃含泪接下了这份“KpI”考核指标。
会议在洛璃的哀嚎和丹阳子“要不要试试老夫新研发的‘提神醒脑针’辅助修炼?”的热情推销中结束。
众人散去后,洛璃抱着那枚沉重的玉简,瘫在客院的石凳上,感觉鱼生无望。
云珩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蔫头耷脑的样子,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放在她面前。
“此乃‘清心菩提子’,于修炼《凝心诀》有辅益。”
洛璃打开玉盒,里面是几颗圆润晶莹、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果子。她认得这东西,极其罕见,对稳固心神有奇效。
她抬头,看向云珩。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清冷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暖光,那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惯有的寒意,竟显得有些……柔和?
“仙尊……”洛璃心里那点委屈瞬间被一股暖流取代,她捏起一颗菩提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您这算不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云珩身形微顿,没有看她,只是耳根又悄悄漫上绯红。
“……休得胡言。好生修炼。”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步伐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
洛璃看着他的背影,嚼着清甜爽口的菩提子,再看看怀里因为闻到香味而开始躁动的“小光”和“小白”,忽然觉得,这“终身售后”的工作,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至少,这个顶头上司,虽然要求严格了点,但福利待遇(尤其是零食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似乎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记账本上(云珩神识中),关于本次“研讨会”的记录,严谨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整:
【‘精准操控’训练进度……缓慢,然确有改善。】
《凝心诀》已授予,与零食供应挂钩……效果待观察。
【其哀嚎之态……略显夸张。】
【赠予菩提子……其神色似有缓解。】
【……或许,修炼时长可酌情缩减半个时辰?(此条墨迹稍显犹豫)】
“天道施工队”在磕磕绊绊中逐步走向正规,而某条咸鱼为了零食……呃,是为了三界和平,终于开始了她被迫“内卷”的修行之路。前路漫漫,但似乎,也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