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净灵阵”测试意外“点化”丹阳子事件,如同在青云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咸鱼?总之,效果拔群。
丹阳子长老在接下来的一天里,看谁都带着一种“施主,何必执着”的佛系微笑,连炸炉都炸得慢条斯理,充满了禅意,吓得他座下弟子以为师祖终于被自己的丹药炼傻了。
而事件的“罪魁祸首”洛璃,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心虚后,迅速将这次意外定性为“技术性调整”和“必要的压力测试”,并单方面宣布测试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至少证明了她的道韵与碎片力量结合后,威力惊人,适用范围极广(包括但不限于让人瞬间想开)。
云珩仙尊对于这次“突破性进展”未予置评,只是默默地将“洛璃道韵隔离实验”的优先级提到了最高,并加强了对那块“熊孩子碎片”的封印,确保它在前往“百欲红尘谷”之前不会再半夜搞“记忆放映”或者远程“点化”哪位长老。
经过几日紧锣密鼓(主要是云珩在忙,洛璃在躺)的准备,前往“百欲红尘谷”探寻第二块碎片的事宜,终于提上了日程。
这一日,云珩将洛璃(以及她怀里抱着新口味“星空流沙包”啃的“小白”)再次唤至客院。
院中石桌上,摊开着一幅灵气氤氲、细节栩栩如生的卷轴——正是那西南之地“百欲红尘谷”周边地域图。
“百欲红尘谷,并非实体山谷。”云珩指尖点在地图上一片模糊的、仿佛由无数色彩漩涡构成的区域,“其乃世间生灵七情六欲念头汇聚、交织所化的一片奇异梦境领域。入口飘忽不定,唯有在特定时辰,以特殊法门,方能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寻得踪迹。”
洛璃啃着流沙包,听得津津有味:“听着就跟海市蜃楼似的?还是集体做梦做出来的那种?那咱们怎么进去?躺下睡觉就行?”
“非是寻常入梦。”云珩摇头,“需以神念为舟,意志为舵,主动驶入那欲念之海。且其中规则与外界迥异,一切皆由心念所化,虚实难辨,极易沉沦。”
他看向洛璃,语气带着少见的郑重:“此前汝遭遇系统意识空间,乃被动拉入,且有吾在外策应。此次主动潜入,凶险更甚。谷中欲念万千,皆会投射、放大汝内心之渴望、恐惧、执念。若道心不稳,顷刻间便会被同化,永堕梦境,沦为欲念养料。”
洛璃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无数个放大版的灵果、话本、逍遥椅包围,然后乐不思蜀再也醒不来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里的流沙包都不香了。
“这么危险?那……能不能申请远程净化?比如在谷外架个超级大喇叭,循环播放我的《躺平真经》?”
云珩面无表情地否决了她的异想天开:“梦境无形,外力难侵。唯有深入核心,找到与碎片共鸣之源,方能将其引导、剥离。”
他顿了顿,补充道:“故而,入谷之前,需进行特训。”
“特训?”洛璃眼睛一亮,“是教我怎么在梦里也能躺着修炼吗?”
云珩没有回答,而是袖袍一挥,两人周遭景象瞬间变幻!
不再是客院,而是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的空间。这是云珩以强大神识构筑的“模拟梦境训练场”。
“第一项,抵御‘渴望投射’。”云珩声音响起,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导师般的威严。
话音刚落,洛璃眼前景象一变!只见周围瞬间堆满了各种她梦寐以求的顶级灵果、仙酿、还有散发着诱人香气、造型精美绝伦的零食!
它们如同有了生命般,围绕着她旋转、跳跃,散发着“快来吃我”、“吃了就能立刻飞升”的强烈意念!
甚至连她那张至尊逍遥椅都出现在了不远处,自带按摩功能全开,散发着“躺下吧,永远休息”的慵懒气息。
“哇!”洛璃下意识地就要扑过去,口水差点流出来。
“凝神!”云珩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水泼下,“此皆虚妄,乃汝内心渴望之映射。沉溺其中,神念必损!”
洛璃一个激灵,赶紧稳住心神,努力想象着这些东西都是丹阳子用失败药渣变的,味道堪比“老痰酸菜”。
她闭上眼,催动自身的“反卷”道韵,心中默念:“都是浮云,都是浮云,吃多了还长胖,躺久了还腰疼……”
暖黄色的道韵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那些极具诱惑力的灵果零食触碰道韵,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噗噗噗地接连破碎、消散。连那张逍遥椅也晃了晃,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过关。”云珩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丝,“然,反应过慢,需提升警觉。”
洛璃刚松口气,场景再变!
这一次,不再是诱惑,而是恐惧!
周围变成了漆黑冰冷的牢狱,林风扬和柳清漪狰狞的面孔浮现,手持利刃,再次向她挖来!那冰冷的触感、绝望的情绪,无比真实地重现!
洛璃脸色瞬间煞白,前世被背叛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窒息!
“此乃过往恐惧之映射。”云珩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直面它,而非逃避。汝已非昔日之汝。”
洛璃咬紧牙关,看着那逼近的“利刃”,没有像前世那样无助,而是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怒火,却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极致的厌恶与……不屑?
她甚至叉起腰,对着那幻影骂道:“呸!两个渣滓!姑奶奶我现在过得不知道多滋润!有仙尊罩着,有小白撸着,有金莲照着,谁还稀罕那破灵根!拿着你们的劣质剧本滚出我的梦!”
她将那股对现状的满足和对渣渣的鄙夷,混合着“反卷”道韵,如同冲击波般释放出去!那逼真的幻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雕,瞬间瓦解!
“善。”云珩这次给出了肯定的评价,“知其已逝,安于当下,方不为所困。”
接下来的训练更是千奇百怪:有突然出现一群卷王弟子,对着她疯狂朗诵《奋斗经》,试图用“进取”意念污染她;
有幻化出云珩冷漠离去的背影,考验她是否会因此产生执念(洛璃:仙尊才不会这么没品!);
甚至还有“小白”被抢走的场景(洛璃差点暴走,靠最后一丝理智认出是假的)……
一轮轮训练下来,洛璃被折腾得够呛,感觉比连续扫一个月砺志谷还累。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她对自身道韵的掌控更加精细,对各类欲念投射的抵抗力也大大增强。
训练间隙,洛璃瘫在模拟出来的(不那么舒服的)地面上喘气,“小白”贴心地把自己的尾巴递给她当枕头。
“仙尊……您这培训……也太硬核了……”她有气无力地抱怨,“我感觉我的咸鱼魂都快被淬炼成钢铁咸鱼了……”
云珩站在一旁,看着她汗湿的额发和略显疲惫却眼神清亮的脸庞,冰眸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他手腕一翻,递过去一个玉瓶。
“凝神丹,可缓解神识疲劳。”
洛璃接过,倒出一颗塞进嘴里,一股清凉瞬间蔓延,精神为之一振。“谢谢仙尊!您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教练!”
云珩没有接话,而是道:“明日此时,进行最终考核。模拟‘百欲红尘谷’核心区域景象。通过,便可出发。”
“还有终极考核?!”洛璃哀嚎一声,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
然而,抱怨归抱怨,当第二天面对那光怪陆离、欲念如同实质般翻滚、无数扭曲梦境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的“模拟核心区”时,洛璃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
她扛着那柄挂着蝴蝶结和清心铃的扫帚,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梦境导游”,在混乱的欲念洪流中穿梭。
遇到贪婪投射,她就用道韵将其化为“知足常乐”的清风;
遇到恐惧映射,她就将其戳破,嘲笑其“剧本老套”;
遇到试图诱惑她沉迷的“永恒躺平安乐窝”,她甚至能一边享受着道韵带来的舒适感,一边精准地找到其梦境节点,用扫帚尖轻轻一戳——“啪”,安乐窝如同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整个过程中,她甚至还分心照顾着跟在她脚边、偶尔被奇怪梦境碎片吓到的“小白”,用道韵为它撑起一小片安宁区域。
云珩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她从最初的慌乱到如今的从容,看着她那独特的“反卷”道韵在梦境中如同定海神针般,将混乱抚平,将扭曲掰正。
冰封的唇角,在那无人可见的角落,几不可查地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当最后一个模拟的“欲念boSS”(一个由无数焦虑和嫉妒凝聚成的、不断催促人“快点再快点”的巨型闹钟)被洛璃用“终极躺平·意念放假光束”轰成碎片后,整个模拟空间缓缓消散,恢复了客院的景象。
“考核通过。”云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准备一下,三日后子时,于观星台,开启梦境之门。”
“耶!终于可以出去……呃,是出差了!”洛璃欢呼一声,差点原地蹦起来,结果因为神识消耗,腿一软,差点栽倒。
云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冰凉而稳定,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洛璃抬头,对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冰眸,能清晰地看到其中倒映着的、自己有些狼狈却兴奋的脸庞。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多、多谢仙尊……”她小声说道,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云珩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扶了一下不稳的物件。“嗯。回去好生休息,巩固所得。”
洛璃抱着“小白”,晕乎乎地走出了客院,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云珩扶住她的那一幕,连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记账本上(神识中),关于“行前培训”的记录,墨迹清晰:
【其适应性……远超预期。】
【于梦境中之道韵运用,已初具章法,尤擅……以‘懒’破万法。】
【抵御诱惑与恐惧,表现合格。(备注:对‘小白’相关投射反应稍显激烈,需注意。)】
【扶持……其臂甚细,需增补气血?】
【三日后,入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场深入欲望之海的奇妙(且危险)的梦境之旅,即将开启。
而某条经过特训的咸鱼,此刻正摩拳擦掌,不仅对寻找碎片充满使命感,更对和冰山仙尊的“双人梦境游”抱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