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清净(并没有)的日子没过两天,一份由掌门亲自签发、盖着最高级别印鉴的“调令”,就被赵师姐黑着脸送到了她的小院。
“洛璃!即刻起,调任至云珩仙尊座下,担任...呃,‘特别道韵观察助理’!负责协助仙尊处理...呃,‘特殊天道事务’?”赵师姐念着调令上的内容,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苍蝇。
这职位名称闻所未闻!职责更是含糊其辞!但落款那凌厉的剑印和磅礴的仙力做不得假,确实是云珩仙尊的意思。
洛璃接过那张金光闪闪、材质非凡的调令,也懵了。
“特别道韵观察助理?这是啥?仙尊的...跟班?书童?还是...宠物?”她脑子里瞬间闪过“铲屎官”、“喂鸟员”等各种不靠谱的猜测。
赵师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仙尊旨意,岂容揣测!即刻收拾东西,去仙尊客院报到!”她实在想不通,仙尊怎么会看上这个懒出天际的丫头?难道大佬的癖好都如此独特?
洛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地问:“那个...赵师姐,这助理...工作时间怎么算?有双休吗?包吃住吗?加班费怎么算?工作内容危不危险?能不能远程办公?”
赵师姐被这一连串问题砸得目瞪口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以为这是凡间打工吗?!这是仙缘!天大的仙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谈条件?!”
洛璃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仙缘也不能当饭吃啊...万一007呢...”
最终,在赵师姐“你再不去我就禀报掌门把你绑过去”的死亡注视下,洛璃只好哭丧着脸,慢吞吞地收拾了她那点家当——主要是那张改良版躺椅、各种半成品自动工具、以及一大包灵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她温馨的小窝,奔赴“刑场”。
云珩的客院一如既往的清冷简洁,除了必要的桌椅蒲团,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符合他极简禁欲的风格。
洛璃被引到一间侧殿,条件倒是不错,就是...太冷了点(物理意义上的),而且空荡荡的,毫无生活气息。
她刚把自己的躺椅摆好,试图营造一点“家”的感觉,云珩清冷的声音就隔空传来:“过来。”
洛璃认命地耷拉着脑袋走进主殿。
云珩正坐在一张寒玉案前,案上堆着不少玉简和卷轴。他头也没抬,直接递过来一枚玉简:“将此卷《南华地域灵气异常波动记录》誊抄整理一遍,标注出波动峰值与疑似关联事件。”
洛璃接过玉简,神识往里一探... 里面是密密麻麻、浩如烟海的数据和记录!看得她头晕眼花! “仙尊...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她试图挣扎。
云珩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修行之人,何惧繁琐?静心凝神,亦是修行。”
洛璃:“...” 完了,果然是来当苦力的!
她只好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空白玉简,开始苦哈哈地“打工”。 抄了不到一炷香,她就觉得腰酸背痛眼花犯困。 “仙尊...能不能提供个靠垫?这椅子太硬了...”
“仙尊...有没有提神醒脑的灵茶?我有点困...”
“仙尊...这个数据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记录错了?要不要我去核实一下...(其实就是想找借口溜号)”
云珩全程无视她的各种小动作和抱怨,只是在她偷懒打盹时,会屈指一弹,一道冰冷的灵气精准地让她一激灵醒来。
洛璃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高考前的晚自习,还是有个冷酷班主任全程盯梢的那种!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她以为终于下班了,正准备溜回侧殿瘫着。 云珩又开口:“晚间需观测星轨,记录紫微星域灵力潮汐变化,每半个时辰一次。”
洛璃眼前一黑:“仙尊!晚上也要上班?!这算加班!得加钱...呃,得加灵石!”
云珩面无表情:“观察天道异动,岂分昼夜?此乃你分内之事。”
于是,洛璃过上了白天抄书整理数据,晚上爬屋顶看星星的“007”仙尊助理生活。
她试图消极怠工,比如抄数据时故意写错几个,被云珩一眼指出罚重抄十遍。 她试图装病,结果云珩亲自“把脉”,一道精纯灵力过去让她“百病全消”甚至精神过头。 她甚至试图用“反卷光环”影响云珩,结果发现大佬的道心坚如磐石,完全免疫!反而她自己因为总想偷懒,被逼着做了大量“正事”,那筑基期的修为倒是被磨炼得更加凝实了...
几天下来,洛璃憔悴(心累)了不少,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这才几天,我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仙尊他不是来观察我的,他是来榨干我的吧?这哪是助理,这是奴隶啊!”
她无比怀念自己那张躺椅和没人打扰的咸鱼时光。
然而,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抱怨的时候,云珩看似在专注处理公务,实则神识一直若有若无地笼罩着她,观察着她每一丝情绪波动、灵力运转,以及那无形中散发出的、能影响周遭的“反卷道韵”。
他甚至会在她抄录的数据中,故意混入一些与天道异动相关的、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线索,观察她是否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或联想。
结果发现...这丫头除了抱怨就是走神,对那些深奥的线索完全无动于衷,心思全用在琢磨怎么偷懒上了。
云珩再次陷入了困惑。 难道她这奇特的道韵和影响,真的完全是无意识的?是一种被动的天赋?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调整观察策略。
这一日,云珩将一份看起来更加古老破旧的卷轴递给洛璃:“将此卷修复整理,内容关乎上古一处秘境,或与近期异动有关。务必小心,不可损毁。”
洛璃接过那散发着霉味的卷轴,心里叫苦不迭,面上还得装出恭敬的样子:“是,仙尊。”
她认命地开始用灵力小心翼翼地修复卷轴上的破损处。这工作极其耗神,需要全神贯注。
就在她修复到卷轴中部一处焦黑破损的地方时,指尖灵力微微一顿。 那焦黑的痕迹下,似乎掩盖着几个极其古老、扭曲的字符...她前世好像在某本极其冷僻的杂书里见过类似的记载,似乎与...“契约”、“束缚”、“系统”之类的概念有关?
她正想仔细分辨,忽然,那卷轴毫无征兆地闪过一抹极淡的、诡异的黑光!
一股冰冷、死寂、充满不祥的气息瞬间顺着她的指尖灵力,试图钻入她的体内!
“嗯?!”洛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甩开卷轴,却发现那黑光如同跗骨之蛆,紧紧黏住了她的手指!
就在这瞬间,一直静坐的云珩猛地睁开眼,身形一闪已到近前,一指快如闪电地点在那缕黑光之上!
滋啦!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黑光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瞬间被云珩指尖那纯粹而霸道的仙力震散、湮灭!
卷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洛璃的手指却残留着一丝冰冷的刺痛感,心有余悸。 “仙...仙尊?那是什么东西?”她声音有点发颤,这回不是装的。
云珩收回手指,看着那卷轴,眸光深沉冰冷:“上古魔念残留,惑人心智。无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洛璃却敏锐地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云珩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而且那缕仙力中蕴含的肃杀之气,远超平常。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那卷轴,心里嘀咕:真的只是魔念吗?那字符...
云珩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发白的小脸上,沉默片刻,忽然道:“今日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
洛璃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琢磨字符了,立马溜回侧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主殿内,云珩凝视着那卷轴,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 那并非简单的魔念...那气息,与他一直在追查的、导致天道异动的某种阴暗力量,同出一源。 而这卷轴,是他特意找出来的诱饵。
他只是想试探,那股力量是否会对她这“异常道韵”产生反应。 结果...反应如此剧烈?甚至试图侵袭她?
看来,她不仅是“变数”,很可能本身也是那股阴暗力量的目标之一?
云珩看向侧殿的方向,眼神变得越发复杂。 这条咸鱼,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而侧殿里,洛璃惊魂稍定后,又开始发愁:“上班差点上出工伤...这破助理没法干了!得想办法罢工...或者让仙尊给我买份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