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舟摆脱了三方势力的纠缠,在寂静星带中全速穿梭,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程默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麻烦可能还在后面。
“刚才那道光束……好可怕的力量。”凌雪心有余悸,即便在星舟保护下,她也能感受到那光束中蕴含的毁灭气息。
苏婉清美眸中异彩闪烁:“那是星辰殿的力量?竟能轻易破开化神级别的阻截。”
林萧则是默默感应着方才程默出手时那股斩灭一切的意境,对自己的剑道又有新的感悟。
程默微微颔首,脸色略显苍白。调动星辰寂灭光束,哪怕只是削弱版,对他精神和星辰殿能量的消耗也是巨大。“星辰寂灭之力非同小可,不可轻易动用。方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一边说着,一边操控星舟,同时心神沉入星辰殿,汲取殿内储存的星辰灵气恢复消耗。星舟在他的操控下,灵活地避开星带中一些隐晦的空间褶皱,速度丝毫不减。
数日后,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破碎的星骸再次出现,但不再是陨星海深处那种死寂与毁灭,这些星骸大多呈现暗红色,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未曾完全熄灭的星火,如同在星空中燃烧的余烬。这便是“流火星礁”区域,陨星海外围的标志性地带。
到了这里,距离天枢古城便不远了。
根据星盘指引,混沌星舟在燃烧的星骸间穿梭,又飞行了半日,一座恢宏而残破的古城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那是一座悬浮于巨大暗红色星礁之上的城市。城墙高耸,由某种暗沉的金属与巨石混合筑成,斑驳不堪,布满了战斗留下的痕迹与岁月的侵蚀。城市的大部分区域都显得暗淡无光,只有中心区域,隐约有几点微弱的灯火闪烁,如同风中残烛,昭示着这里并非完全死寂。
整座古城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能量护罩之下,这护罩似乎与下方的星礁相连,汲取着星礁中残存的地火之力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
这里,便是星陨阁昔日的外围据点,也是通往外界的重要星门所在——天枢古城。
只是,眼前的古城,与传承信息中记载的那个繁华鼎盛、星光熠熠的枢纽之地,相去甚远,充满了破败与荒凉的气息。
“这里……就是天枢古城?”凌雪看着那残破的景象,有些难以置信。
苏婉清轻叹一声:“看来星陨阁覆灭后,此地也遭受了重创,能保存下来已属不易。”
林萧目光锐利,扫视着古城及其周围的环境:“小心,这种地方,往往是龙蛇混杂,危机四伏。”
程默点了点头,他同样感受到了古城散发出的那种复杂气息——残存的上古道韵、微弱的地火能量、以及……数道隐藏在暗处的、不算弱小的修士气息。
他操控混沌星舟,在距离古城尚有百里之外的一处巨大星骸阴影中停了下来。如此显眼的星舟,贸然靠近,恐怕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收敛气息,我们潜行过去。”程默将星舟收起,四人施展敛息术,化作四道若有若无的流光,朝着天枢古城悄然靠近。
越是靠近古城,越能感受到其庞大与沧桑。那破损的城墙高达千丈,上面铭刻的一些古老符文虽然黯淡,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不凡。城门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如同凶兽巨口般的入口,内部光线昏暗,深邃不知通向何处。
在城门入口附近,零星地散布着一些简易的摊位,一些衣着各异、气息彪悍的修士在此交易,大多是以物易物,交换着从陨星海中获得的材料、内丹或是某些残破的古宝。这些修士修为多在金丹至元婴期,一个个眼神警惕,带着星海冒险者特有的冷漠与戒备。
程默四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但也引来了不少审视的目光。尤其是苏婉清和林萧的气质不凡,程默虽然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让这些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修士本能地感到忌惮。
“四个生面孔……”
“气息不弱,尤其是那个男的……”
“小心点,别惹麻烦。”
细微的议论声在人群中传递。
程默没有理会这些目光,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城门内侧,一块斜插在地面的、布满裂痕的残破石碑上。石碑上,以古老的仙文刻着两个模糊不清的大字——天枢。
就在他目光触及那石碑的瞬间,眉心的星辰殿控制令牌,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波动,与那石碑,或者说与这座古城深处某个存在,产生了共鸣!
这共鸣比之前感应归墟之眼时要清晰得多,带着一种同源的联系与淡淡的召唤之意。
程默心中一动:“看来,这天枢古城内,果然还留有星陨阁的布置。”
然而,还未等他细细感应,一阵嚣张的呵斥声便从城门内传来:
“滚开!老东西!挡了我们少主的路,不想活了是吗?”
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和一声苍老的闷哼。
只见城门内,一个衣衫褴褛、气息萎靡的老者被一股巨力推搡出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手中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布满污垢的金属盒子。
而推搡他的,是几名身着统一青色劲装、神色倨傲的修士,为首一人面容阴鸷,修为在元婴中期。他们簇拥着一名手持折扇、衣着华贵、面色带着病态苍白的年轻公子。那年轻公子眼神轻蔑地看着地上的老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是青冥宗的人!”周围有修士低呼,纷纷避让,显然对这伙人颇为忌惮。
那华服公子用折扇轻轻掩住口鼻,似乎嫌弃老者身上的污秽,对那阴鸷修士淡淡道:“王护法,把那盒子拿过来,本少主看着有点意思。”
“是,少主!”那王护法应了一声,狞笑着走向老者,伸手便要去夺那金属盒子。
老者死死抱住盒子,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程默光扫过那金属盒子,瞳孔微微一缩。在其他人看来那盒子平平无奇,但在他的混沌感知和星辰殿的共鸣下,却能察觉到那盒子内部,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星辰核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