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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秘境深处。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刺骨寒意,猛烈拍打着焦黑的礁石。

臧剑玉玄色鲛绡劲装上沾染着暗沉的血迹,右手紧握本命剑“栖梧”,剑尖犹自滴落着滚烫的蛟血,在脚下冰冷的礁石上晕开刺目的红痕。

他的左手,紧攥着一颗鸡蛋大小、通体幽蓝、晶莹剔透的蛟丹,森然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指骨,几乎要冻结血脉。

鲜红的血珠,正一滴一滴,自他骨节分明的指缝间渗出,坠落礁石,发出细微却清晰的“滴答”声。

臧剑玉凝神片刻,将“栖梧”剑收回识海温养。

随即从纳戒中取出一个寒气四溢的玉盒,盒身刻满繁复的符文,动作极其小心,用一方素白鲛绡仔细擦拭掉蛟丹表面沾染的血污,确保不留一丝脏污,才郑重其事地将这枚蕴含着极寒之力的蛟丹放入玉盒中,严丝合缝地盖好。

刚将玉盒收入纳戒,异变陡生!

那枚悬挂在腰间,用于紧急联络的特殊传讯玉简,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芒!

红光在臧剑玉眼前急速凝聚,最终化为一朵栩栩如生、鲜红欲滴的梅花。

臧剑玉的银灰色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在进入瀚海秘境前,特意留给林江野的那枚玉简。

梅花现,意味着……覃故出事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

臧剑玉立刻伸手取下那枚发烫的玉简,指尖灵力注入。

玉简表面流光闪烁,一行行文字清晰地浮现出来。

臧剑玉目光如电,一目十行,越往下看,他的眉头越锁越紧,周身原本就凛冽的气息更是骤然降至冰点,仿佛连周围翻涌的海浪都要被冻结。

银眸之中,寒气翻涌,沉浮不定,酝酿着骇人的风暴。

“哼!”一声冰冷的低哼。臧剑玉再无半分迟疑,右手并指如剑,对着身前的虚空猛地一划!

“嗤啦——!”

面前的空间如布帛般被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幽暗的缝隙,狂暴的空间乱流在缝隙边缘嘶吼。

臧剑玉看也不看,抬脚一步便跨入其中,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消失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惨烈搏杀的瀚海秘境。

只留下翻腾的海浪,拍打着残留着血迹和剑痕的礁石。

………

松木山脚。

覃故的身影在七位族老复杂的目光中,缓缓消失在石碑散发的微光与骤然加剧的刺骨寒流里。

通往松木山顶的道路漫长而孤寂。

浓密如实质的云雾弥漫在山路间,不仅模糊了视线,更将前路笼罩在一片神秘、朦胧的压抑之中,仿佛行走在未知的梦境边缘。

半山腰。

覃故一身长袍迤逦拖过湿滑的石阶,广袖随着他艰难的步伐轻轻摆动。

身姿虽如青松般挺拔,但每一步都迈得异常沉重缓慢,似乎脚下拖拽着无形的枷锁。

覃故面容苍白,眉如墨画斜飞入鬓,眼瞳深邃似寒星,不带丝毫暖意,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如同覆着一层薄霜。

一头乌发仅用一根碧蓝发带松松系住,几缕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他光洁却毫无血色的脸颊旁,更衬出几分孤绝的清冷。

山路愈发陡峭,青苔遍布,杂草顽强地从石缝中钻出。

松木山显然已许久无人踏足。

随着高度攀升,空气愈发稀薄寒冷。

覃故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无声地滴在布满苔痕的泥石阶上。

忽然,一阵裹挟着细碎冰晶和雪沫的山风呼啸着迎面扑来!

“咳……咳咳咳……” 覃故脚步猛地一顿,身形微晃,以袖掩口,压抑不住的咳嗽声骤然爆发。

这咳嗽起初细弱,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急促,似要将胸腔里淤积的所有寒气都咳出来。

一声紧似一声,震得他单薄的肩头剧烈颤抖,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咳喘稍平,覃故缓缓放下衣袖。

素白的袖口上,赫然印着一抹刺目的嫣红,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妖异红梅,在他苍白唇角和清冷面容的映衬下,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覃故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坠崖之后,这具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又强行粘合,时不时的咳血、胸闷气短、行走稍久便喘不上气的虚弱感……

这一切,都让他恍惚回到了十年前刚穿越而来、身中剧毒命悬一线的时刻。

他面无表情地拭去唇角的血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次抬脚,继续向那被云雾吞噬的山巅攀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之上。

夜色渐深。

冷月清辉穿透松针的缝隙,将整片山林染上一层流动的银霜。

前方松林深处,隐约可见一片白梅林。洁白无瑕的花瓣无风自动,轻盈飘浮在清冷的空气中,幽香沁骨,如同不灭的灵相,与皎洁的月光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尘世喧嚣彻底隔绝。

……

临近山巅。

一方清心湖宛如明镜,静静镶嵌在积雪覆盖的岩石之间。

覃故再次停下脚步,剧烈的咳嗽撕扯着他的肺腑。

他不得不再次以袖掩口,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淡淡的青色,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咳声在寂静的山巅回荡,一声声,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咳出体外。

停停走走,休休复行……

当覃故终于踏上松木山之巅的瞬间,眼前豁然开朗:皑皑白雪覆盖着广阔的山顶平台,一座古朴的木屋静静矗立在凛冽的风中,屋檐下悬挂着几个色彩斑驳、神态各异的神鬼面具,在风中轻轻摇晃。

屋前,一个红泥小炉尚有余温袅袅升起。

白石阶上布满深绿的苍苔,一个男人正坐在那里。

那男人面容如冷玉雕琢而成,眉峰似出鞘的青刃,眼窝深邃得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渊壑。

一身烟青色广袖深衣,层叠如远山叠嶂的云岚,外罩一件墨色纱质禅衣,腰间束着一条色泽已然黯淡的鲛绡带,带子上缀着一枚布满蛛网状裂痕的螭纹血玉,衬得那身子更显清癯。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瞳——左瞳是熔金般的琥珀色,流转间如同凝固的夕照,右瞳却是一片死寂的灰烬色,瞳孔深处凝结着永不消融的寒霜。

唇色淡如褪尽血色的桃瓣,每当压抑的咳喘涌上喉间,颈侧青筋便如冰河挣裂般浮凸而起。

指节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幽蓝的脉络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一尊精美绝伦却又濒临破碎的琉璃魂灯。

覃故震惊的同时竟一时看得怔住了,这人不仅长得好看,就连身子和他都……

他自认自己绝非肤浅之人。

前世几十载卧底生涯,早已阅尽人间百态,各色皮囊——清纯冷艳、御姐萝莉、儒雅霸道、阳光阴鸷……皆如过眼云烟。

穿越到这里后,见过的人更是少有丑陋之辈,问心宗上下,从长老至杂役,皆具风骨。

其中皮相之盛者,莫过于他的那位师尊——臧剑玉。

可臧剑玉的长相和眼前所见这位截然不同。

臧剑玉的那张脸像精心雕琢的寒玉,线条冷硬而锋利,银灰色眼眸看人时自带疏离与审视,银发如瀑,周身萦绕着“高处不胜寒”的凛冽气场,似雪山孤松,令人望而生畏又移不开眼。

然眼前这人,却是另一种惊心动魄。眉目如墨裁雪刃,气质清冷出尘,不沾半分人间烟火。

广袖轻拂间,似有山河静默,孤影独坐处,堪与明月同辉。

他与臧剑玉,是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震撼人心的两种绝色。

就在覃故失神的刹那,那坐在白石阶上的男人似有所感,缓缓抬眸望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碰撞!

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形威压骤然降临。

覃故只觉双腿一软,双膝不受控制地重重跪进冰冷的雪泖之中,积雪瞬间浸透了衣料。

“你便是卜珂提到的云初?”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如同月色流淌,不疾不徐,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穿透了凛冽的山风。

“……是。”覃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

“过来吧。”男人的语气平淡无波。

覃故依言挪步过去,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站在男人面前,他莫名感到一种拘谨,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男人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局促,只是提起红泥炉上的小壶,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热茶,将茶杯轻轻推到对面的空石阶上。

“不必拘谨,坐。”

覃故依言在那冰凉的石阶上坐下,目光落在对面男人斟茶的动作上,欲言又止。

男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玉般的面容。

他似能看穿人心,低低地笑了笑,那笑声清浅,带着一丝久病的沙哑:“我叫虚妄观。按辈分,你该称我一声师祖。”

覃故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恭敬垂首:“师祖。”

虚妄观抿了一口热茶,目光透过茶烟落在覃故脸上,带着审视:“卜珂送你来时,未曾告知你此行目的?”

覃故心中飞快盘算。

虚妄观口中的“卜珂”,极可能便是山下那位主位的老族老。

他不敢确定,更不敢贸然应答,只能选择最稳妥的说法:“族老们说弟子如今能勉强同时操控六只灵傀,略具天赋,送弟子上山,是……是来学习的。” 他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恭谨。

虚妄观微微颔首,目光却未移开:“你的确算得上是这一脉判官弟子中,天赋最为出众者。”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凝:“然则,欲成真正判官,天赋仅是基石。更需要渊博的学识、老练的经验、冷静的头脑、果决的判断、临危不乱的应变之能,以及……对苍生苦厄那份沉甸甸的担当。”

虚妄观娓娓道来,阐述了判官职责的沉重与所需心性。

随后,他话锋再转,开始考校覃故关于判官基础、笼之特性、灵相本源、常见符咒辨识等知识。

一问一答间,覃故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虚妄观所问七题,他仅能勉强答上三道,且答案也显粗浅。

问答结束,虚妄观不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静静地喝着,目光落在覃故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整个山巅只剩下风雪呼啸和红泥炉中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覃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警惕之余,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紧张,仿佛赤身立于冰原之上。

良久,虚妄观才将手中空了的茶杯轻轻放在冰凉的石阶上。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失望,只是用那双重瞳平静地看着覃故,淡淡道:“院门进去五十步左拐,直行三百步右转,便是你的居所。”

“你根基太过薄弱。”他语气不容置疑,“暂且不必学其他。无相阁内藏书,尽数看完。待你何时能将我所问尽数答对,再谈授业之事。”

“……是,师祖。”覃故压下心头的波澜,恭敬应下。

望月州,叠嶂城——

晨曦初露,厚重的城门在铰链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微光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

街边的店铺次第开门,吆喝声此起彼伏,唤醒了沉睡的城池。

“刚出笼的热包子嘞!皮薄馅儿足,肉香四溢,吃了管饱一天!” 包子铺的老板娘嗓门洪亮,穿透清晨的薄雾。

铺子前排起了长队,蒸腾的白气裹着诱人的肉香弥漫开来,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搓着手等待。

“冰糖葫芦——酸甜开胃,红果儿脆亮,糖衣嘎嘣脆!” 推着独轮小车的老汉,草靶子上插满了红艳艳、裹着晶莹糖壳的山楂串。

孩子们的眼睛立刻被黏住,围着小车咽着口水,小手指着心仪的那一串。

街角的茶水摊,精壮的汉子挥着大蒲扇扇旺炉火,锅里滚水翻腾:“解渴消暑的凉茶!走过路过喝一碗,神清气爽一整天!” 赶路的行商、挑担的脚夫纷纷停下,摸出铜钱买上一碗,仰头灌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馄饨!鲜肉小馄饨!汤头鲜美,现包现煮!” 馄饨摊的老板娘双手翻飞,灵巧地捏出一个个元宝似的小馄饨,投入翻滚的汤锅中。不一会儿,一碗碗热气腾腾、撒着翠绿葱花的馄饨便端到了食客面前。

“祖传秘方,百病良药!人参、黄芪、当归……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草药摊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一边整理着簸箕里的药材,一边中气十足地吆喝。

“竹篮竹椅竹席子!结实耐用,便宜实惠!” 竹器摊主卖力地擦拭着泛着青光的竹器,洪亮的嗓门极具穿透力。

“叮叮当当!” 铁匠铺里火星四溅,赤膊的铁匠抡着大锤,汗水顺着虬结的肌肉流淌:“打铁咯!好锅好刀好锄头!农具家伙什,样样俱全!”

孩子们的嬉闹追逐声、货郎摇着拨浪鼓的“拨浪”声(“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小玩意儿应有尽有!”)、算命先生摇着铜铃的低沉嗓音(“测字卜卦,预知吉凶祸福……”)……各种声响交织混杂,充满了市井的喧嚣与活力。

在这熙攘的人潮中,一男一女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衣着看似普通,但行走间衣料在晨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通身气度沉静从容,与周遭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拥挤的人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然而然地为他们让出一条通路。

蒋延和楼听雨目不斜视,径直走入一家颇为雅致的茶楼。

“小二。”蒋延随手抛出一颗中品灵石,灵石在空中划出一道温润的弧线,准确地落入迎上来的店小二怀中,“要一间临街的雅间,一壶灵雾茶。”

店小二接住灵石,入手温润,灵气盎然,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灵石,连连躬身:“好嘞!仙师、仙子,您二位楼上请!小心台阶!”

他殷勤地将二人引至二楼一间视野开阔的雅间,待二人入内后,才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

雅间内,蒋延与楼听雨相对而坐,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窗外喧嚣的街道。

蒋延眉宇间锁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眼底深处,戾气与不耐如同潜流般翻涌,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师妹,这叠嶂城我们前前后后翻查了不下三遍,连只耗子洞都没放过!”

“你说,那些失踪的凡人,会不会早就被转移出城了?”

楼听雨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点着,秀眉微蹙,语气凝重:“师兄所言不无可能。只是……”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转向蒋延,“那些皆是毫无修为的凡人,若真不在城中,他们又是如何悄无声息、不留半点痕迹地从这守备森严的叠嶂城消失的?”

“这背后的手段,细想起来,更令人心惊。”

“扣!扣!扣!” 三声规律而克制的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夸张的讨好笑容,动作却放得极轻:“仙师、仙子,您二位的灵雾茶,慢用。”

他放下茶壶和两只灵气氤氲的玉杯,不敢多看一眼,迅速躬身退了出去。

门再次合上,雅间内恢复了安静。

楼听雨端起玉杯,小口啜饮着清冽的灵茶。

蒋延却毫无品茗的心思,烦躁地抓起茶壶,如牛饮水般连灌了三杯,试图压下心头的火气。

“砰!” 他重重放下茶杯,看向楼听雨,语气不善地提起另一件事:“对了师妹,前阵子天符峰的林师叔玉简传讯来,说我们那位‘好师兄’覃故,两年前偷跑下山了!问我们路上可曾遇见?”

楼听雨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清丽的脸上难掩惊愕:“大师兄下山了?!”

她放下茶杯,追问道:“林师叔可有提及……大师兄为何下山?”

她深知覃故身体状况堪忧,自拜师后,她和蒋延很少见到覃故。

他体内的毒已经被稳定下来,也已经可以修炼,但不能妄动灵力,他下山绝非明智之举。

蒋延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厌恶:“我怎么知道?”

“他那副病痨鬼样子,不在天极峰好好等死,跑出来做什么?”

提起覃故,蒋延眼中戾气更盛,十年前因覃故要泡药浴解毒导致臧剑玉推迟收徒之事,他至今耿耿于怀,“哼,死在外面最好!省得占着大师兄的名头!”

楼听雨看着师兄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默默垂下了眼帘,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心思却已飘远。

松木山巅,无相阁内。

距离覃故踏上松木山,已悄然过去五个月。

这五个月里,覃故几乎将全部身心都浸入了无相阁浩瀚的书海之中。

他像一块干涸了太久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有关判官的一切知识——古老的传承、繁复的符咒图谱、诡谲的笼之解析、灵相的奥妙、历代判官的手札心得……

阁内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墨香混合的气息,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腌”入了味。

偶尔,虚妄观会唤他去院中煮茶。

红泥小炉,白雪红梅(山顶的是白梅),清茶一盏。

虚妄观话不多,或静看漫天飞雪,或凝望寒风中傲然绽放的白梅。

白梅胜雪,幽香暗浮,松木山上的梅应了那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虚妄观也说到做到。

在覃故未能阅尽无相阁藏书、通过他的考校之前,关于判官术法的真传,他一个字都未曾提及。

日子便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煮茶的氤氲雾气、雪落梅枝的静谧中,如水般流淌而过,快得令人恍惚。

在这与世隔绝的松木山巅,只有虚妄观、一只偶尔会落在窗棂上歪头看他的圆润小肥啾,以及这满阁的书卷相伴。

尘世的纷扰、前世的梦魇——那些卧底生涯的刀光剑影,那些为取得毒枭信任而不得不背负的人命债……那些纠缠不休的梦,竟奇异地未曾再侵扰他的睡眠。

山巅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无波无澜。

时间久了,覃故偶尔在合上书本的瞬间,望着窗外亘古不变的雪色与白梅,竟会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生来便是此地的云初,那山下种种,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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