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盈眼珠一转,看向他。
他喘息着,却说得那样笃定,俨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信你呢?妖?”
卫鹤京满目怀疑地望向她,似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从她身体内找到足以稳定他心肝儿的东西来。
穆辞盈不在意面前这头发狂的兽,虚张声势的强大反而最容易抚平,只笑道:“公子何必要畏惧我呢,我是来公子这里逃命啊。只要那仙人发现了我这妖,我会比您死得更快更凄惨。”
仙界善于装出个好名声,即便仙妖实际并没有那般泾渭分明,但如同卫鹤安这样的凡人,也是不知晓的。
他只是恨,恨天命不曾选择他,因而打算要一坏到底了。
卫鹤安很快下定决心:“卫扶光那里有殷朝的军队,再加上跟随他的那些人,理应也够了。只是仙人,毕竟是向着他的。我若是这般过去……”
穆辞盈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还不好办么?公子若是娶妻,他卫扶光就算是再生疑,也是该过来一趟的,否则他的名声怎么办?”
“是了”,卫鹤安喃喃道,眼睛发亮,“我在此时娶妻,就算是父王,也绝不会阻拦半分,而他一向会装腔作势,必然不会在此事上乱了分寸。”
“他若是不当圣君,那仙界的仙人岂会容他?只是这娶妻的人选……”
卫鹤安犯了难,又道:“要是以往,那些人就是不愿,也得把家中娇养的小姐送上门。可是如今,我就是用强,也怕横生枝节。父王也不会为我这条命,就不管不顾!他同样是个伪君子!”
穆辞盈不得不说,卫鹤安这番话是冲动而出,却也切中了几分要害。
“那你娶我呀,你在擒住卫扶光后,我多少也是能帮到你的。否则,就是他身边那些家伙,也够你喝一壶的。”
穆辞盈笑眯眯的,又继续说道:“只是我的名字,一定要被宗室宗令记下才好,我就是妖,也想要堂堂正正的,成为祈朝人。”
卫鹤安不知她心里的谋算,却顾忌计划不曾完善,追问道:“那仙人如果过来呢?你不怕?”
穆辞盈故作惊讶地望着他,问道:“这点小事,还需要我来教你吗?鱼死网破呀!”
“你从卫扶光身上得了东西后,我就能助你长生得道,那卫扶光是死是活,还有什么要紧?你父王除了你,还能再选谁?”
“好!好!好!”
卫鹤安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仰天大笑,而后又吩咐下去:“快去准备,三日后,我就要大婚!”
穆辞盈招来一个酒杯,朝卫鹤安举起,微微笑着说道:“那么,我就提前祝愿您万事顺遂了。”
“好!我同夫人,满饮此杯!”
卫鹤安恢复了精气神,而随他的命令,府中的奴隶如蝗虫过境般,席卷而过,一时间人人惶恐,关门闭户者更多。
容九旒站在楼上,自窗边看着那凶狠异常的奴隶狞笑着抢走布料,不由得蹙起了眉。
只是眼下乃多事之秋,他即使再看不惯,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出面,只好动了动手,引动一根房梁摇晃着砸在那行凶者的头上,令他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