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古籍还摊在案上,秦羽和林婉清已跟着报信弟子快步赶往议事大厅。刚踏入厅门,就见玄机子正对着一幅兽皮地图凝神思索,地图上用朱砂圈出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的一片区域,旁边画着一个歪扭的图腾——三角形的轮廓内,刻着类似阴罗教的蛇形纹路,却又多了几分蛮族的粗犷诡谲。
“这图腾是南疆傣寨的猎人送来的。”玄机子抬手指向地图,“据猎人说,半月前雨林突发瘴气,不少入山采药的村民失踪,幸存者逃回来后,都疯疯癫癫喊着‘蛇神降罪’,而这图腾就刻在瘴气源头的‘蛇骨崖’上。”他顿了顿,将一枚青铜令牌推到两人面前,“更蹊跷的是,猎人在图腾旁捡到了这个。”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是阴罗教的蛇形图腾,背面却刻着一个“巫”字。秦羽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眉头紧锁:“阴罗教余孽已除,这‘巫’字难道是新的势力?”林婉清凑近细看,突然说道:“这令牌的材质和工艺,与我曾在师门典籍中见过的‘南疆巫教’记载相符,传闻巫教擅长控蛊和图腾秘术,与阴罗教曾有勾结。”
玄机子点了点头:“巫教隐世百年,如今突然现身,还与阴罗教图腾纠缠在一起,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们即刻动身前往南疆,一来查明图腾真相,二来寻找失踪的村民,若能接触到巫教之人,务必探清他们的目的。”他又递过两个锦囊,“这是南疆傣寨土司的信物和避瘴丹,雨林凶险,凡事多加小心。”
两人当日便启程,一路向南。半月后,他们抵达南疆边境的勐巴拉傣寨。刚进寨门,就见寨民们围着一个火塘祈祷,火塘边挂着不少驱邪的草药,几个孩童脸上涂着黑色的图腾纹路,眼神中满是惊恐。得知两人是龙虎山派来的道长,土司岩罕亲自迎了出来,他身着绣着孔雀纹的傣锦,神情却十分凝重。
“道长可算来了!”岩罕将两人让进竹楼,刚坐下就急着说道,“自从蛇骨崖出现瘴气,已有二十多个村民失踪,前天寨里的猎手阿黑逃了回来,却成了疯癫模样,嘴里只喊‘蛇神’‘要献祭’。”他让人把阿黑带上来,只见阿黑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看到秦羽手中的青铜令牌,突然尖叫着缩到角落,指着令牌喊:“巫教!是巫教的人!他们要用人血唤醒蛇神!”
秦羽取出安神符,贴在阿黑额头,又喂他服下一枚清心丹。片刻后,阿黑的情绪渐渐稳定,断断续续说出了经过:他和同伴入山寻找失踪村民,在蛇骨崖附近遭遇瘴气,迷迷糊糊中看到一群身着黑衣、脸戴青铜面具的人,正在崖壁前举行仪式,地上躺着几个昏迷的村民,崖壁上的图腾正渗出血色的纹路,一条巨大的蛇影在图腾后若隐若现。
“蛇骨崖是傣寨的禁地,传说崖下镇压着一条千年巨蟒,巫教的人恐怕是想借图腾秘术唤醒它。”岩罕忧心忡忡地说,“雨林中瘴气弥漫,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我派几个熟悉地形的寨民给你们带路,他们都备好了避瘴的草药。”
次日清晨,在寨民波朗的带领下,秦羽和林婉清踏入了热带雨林。雨林中古木参天,藤蔓如蛇般缠绕在树干上,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波朗手持砍刀开路,不时用傣语对着周围的树木祈祷,他告诉两人:“雨林中的草木都有灵性,不能随意砍伐,否则会引来蛇神的怒火。”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的空气突然变得浑浊,一股浓郁的瘴气扑面而来,瘴气呈青黑色,带着刺鼻的腥臭味。秦羽连忙取出避瘴丹,分给众人服下,又将八卦玉佩托在掌心,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瘴气挡在体外。“这瘴气中含有蛊虫虫卵,比乌镇的尸蛊瘴还要凶险。”秦羽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巫教的人应该就在附近。”
穿过瘴气区,前方出现一座陡峭的山崖,崖壁上布满了绿色的苔藓,正中央刻着一个巨大的图腾——与兽皮地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三角形的轮廓内,蛇形纹路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动。崖下的空地上,散落着不少黑色的布条和祭祀用的陶罐,陶罐中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显然刚举行过仪式。
“小心,有人!”林婉清突然拉住秦羽,示意他看向崖壁后的阴影。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围在一起,脸戴青铜面具,手中握着镶嵌着蛇牙的法杖,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他们面前的石台上,绑着三个昏迷的村民,石台下方的凹槽中,正流淌着黑色的液体,与图腾的红光相连。
“是巫教的祭司!他们在进行献祭仪式!”波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秦羽拉住。“现在跑会打草惊蛇,我们从侧面绕过去,伺机救人。”秦羽低声说道。三人沿着崖壁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绕到巫教祭司的身后,秦羽和林婉清对视一眼,同时发动攻击。
秦羽脚踏踏罡步,铁剑带着炽烈的光芒,直刺为首的祭司;林婉清则抛出几张镇邪符,符纸化作金光,将两名祭司困住。巫教祭司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为首的祭司反应极快,手中法杖一挥,一道黑色的毒液射向秦羽,同时高声喊道:“启动图腾,唤醒蛇神!”
秦羽挥剑挡开毒液,却见崖壁上的图腾红光暴涨,一条巨大的蛇影从图腾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扑来。这蛇影并非实体,却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是图腾凝聚的邪煞之气!”林婉清脸色剧变,桃木剑一挥,金光与蛇影碰撞在一起,却被蛇影震退。
“先救人!”秦羽大喝一声,纵身跃到石台上,斩断绑住村民的绳索,将他们交给波朗,“你带着村民立刻离开,这里交给我们!”波朗点了点头,带着村民朝着雨林外跑去。此时,巫教祭司已经重新稳住阵脚,他们将法杖插入凹槽中,黑色的液体流速更快,图腾的红光也愈发炽烈,蛇影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
“龙虎山的小崽子,也敢来管我巫教的事!”为首的祭司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蛇鳞的脸,“今日就让你们成为蛇神的祭品!”他口中念起咒语,蛇影猛地朝着秦羽扑来,巨大的阴影将秦羽完全笼罩。秦羽将阳气注入铁剑,一剑劈出,剑气与蛇影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林婉清趁机抛出九宫镇邪符,符纸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九宫格,金光将图腾牢牢困住,蛇影的力量瞬间减弱。“秦羽,攻击图腾的核心!”林婉清高声喊道。秦羽会意,脚踏踏罡步,朝着崖壁上的图腾冲去。巫教祭司想要阻拦,却被林婉清缠住。
图腾的核心正是蛇形纹路的七寸之处,秦羽将破煞咒的力量凝聚在剑尖,铁剑带着金光,直刺核心。“滋啦”一声,图腾上的红光瞬间消散,蛇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巫教祭司喷出一口黑血,显然受到了图腾反噬。
“你们毁我巫教大计,我跟你们拼了!”为首的祭司状若疯癫,将体内的蛊虫全部逼出,无数黑色的蛊虫朝着秦羽和林婉清涌来。秦羽将驱虫粉撒在两人周围,蛊虫一靠近就纷纷死去。林婉清桃木剑一挥,金光将剩余的祭司困住,秦羽趁机上前,铁剑直指为首祭司的咽喉。
“说!你们与阴罗教是什么关系?唤醒蛇神的目的是什么?”秦羽厉声质问道。为首的祭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张开嘴,想要服毒自尽。林婉清眼疾手快,一枚铜钱飞出,打在他的下巴上,将毒药打落。“不说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尝尝蛊虫反噬的滋味!”林婉清冷冷地说。
祭司脸色惨白,终于服软:“我……我们是巫教的分支,百年前曾与阴罗教合作,后来阴罗教衰落,我们就隐世了。前段时间,有个自称阴罗教传人的人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一枚令牌,让我们用图腾秘术唤醒蛇神,说只要蛇神出世,就能帮助我们重振巫教,统治南疆。”
“那阴罗教传人身形如何?有什么特征?”秦羽追问道。祭司想了想:“他蒙着面,声音很沙哑,右手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像蛇的形状。他还说,等蛇神出世后,会带我们去取一件‘至宝’,助蛇神彻底化形。”
秦羽和林婉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阴罗教传人显然是新的威胁,而他口中的“至宝”,恐怕又是一件邪器。秦羽将祭司打晕,与林婉清一起清理了蛇骨崖的祭祀痕迹,然后返回勐巴拉傣寨。
得知巫教的阴谋被挫败,失踪的村民也被救回,寨民们纷纷欢呼雀跃,岩罕更是将两人奉为上宾。当晚,傣寨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寨民们围着篝火跳舞唱歌,感谢两人的救命之恩。秦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那个神秘的阴罗教传人,还在暗处谋划着阴谋。
次日清晨,秦羽和林婉清辞别岩罕,准备返回龙虎山复命。刚出傣寨,就看到一名龙虎山弟子朝着他们跑来,弟子神色焦急:“秦师兄,林师姐,不好了!掌门传来消息,北方的‘锁龙潭’出现异动,潭水变黑,周围的牲畜都离奇死亡,有村民说看到潭中有黑影出没,像是一条巨大的蛟龙。”
“锁龙潭?”秦羽心中一沉,他在《青囊秘要》中见过记载,锁龙潭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蛟龙的地方,潭底有一座锁龙阵,一旦阵眼松动,蛟龙就有可能出世。“那阴罗教传人说要帮蛇神化形,难道锁龙潭的异动也与他有关?”林婉清猜测道。
秦羽点了点头:“极有可能。他唤醒蛇神,又想惊动蛟龙,恐怕是想集齐这些上古邪物,为祸天下。我们必须立刻赶往锁龙潭,加固锁龙阵,绝不能让蛟龙出世。”两人不再犹豫,与报信弟子一起,朝着北方的锁龙潭赶去。
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逃难的村民,村民们说锁龙潭的黑雾越来越浓,已经有几个靠近潭边的村民失踪了。秦羽心中愈发焦急,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锁龙潭。远远望去,锁龙潭的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潭边的草木都已枯萎,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牲畜的骸骨。
秦羽将八卦玉佩靠近潭水,玉佩的金光瞬间变得暗淡,边缘泛起了黑色的雾气。“锁龙阵的阵眼已经松动,蛟龙的气息越来越浓了。”秦羽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阵眼,重新加固阵法。”林婉清环顾四周,突然指向潭边的一块巨石:“你看那块石头,上面刻着锁龙阵的阵眼标记。”
两人走到巨石旁,果然看到石头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图案的中央有一个凹槽,显然是用来放置阵眼信物的。秦羽从怀中掏出玄机子交给的锦囊,里面装着一枚刻有龙形纹路的玉佩,正是锁龙阵的阵眼信物。“只要将这枚玉佩放入凹槽,就能重新激活锁龙阵。”秦羽说道。
就在他准备将玉佩放入凹槽时,潭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道黑色的水柱从潭中喷出,水柱中,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影站在一条巨大的蛇形怪物身上,正是那个神秘的阴罗教传人。“秦羽,林婉清,你们果然来了!”阴罗教传人的声音沙哑难听,“不过,锁龙阵的阵眼,可不是你们能随便碰的!”
秦羽握紧手中的铁剑:“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唤醒蛇神,惊动蛟龙?”阴罗教传人狂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上古邪物即将出世,天下很快就会属于我!等我集齐蛇神、蛟龙和其他邪物,组成‘万邪大阵’,龙虎山也将在我脚下颤抖!”
他手中法杖一挥,潭水再次翻滚,一条巨大的蛟龙影子从潭中浮现,朝着两人扑来。秦羽和林婉清对视一眼,同时出手。秦羽将阵眼玉佩交给林婉清:“你去激活锁龙阵,我来挡住他们!”林婉清接过玉佩,朝着巨石跑去,秦羽则手持铁剑,迎向蛟龙和蛇神的攻击。一场新的恶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