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程数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辫子一甩道:
“但是!二阶灵酒现在淬炼五脏已经够用了!”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陈飞顿时恍然。
五脏强度远不如筋骨皮肉,若用高阶灵酒可能过犹不及。
二阶灵酒温和适中,正是最适合当前境界的补益之物。
“程师妹真是天赐福缘!”
陈飞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这灵酒来得正是时候。”
一旁的程序轻叹道:
“小妹天生无法炼气,这些年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实验室里……”
程数脸颊微红,从袖中取出一个莹润的玉杯,手法娴熟地从五个玉瓶中各取适量。
令人称奇的是,五种颜色的灵酒在杯中自然分层,界限分明却又和谐共存。
“陈大哥,请品鉴。”她双手捧着玉杯递来。
陈飞接过玉杯,先是细细嗅闻——
五种香气各具特色却又浑然一体。
他仰头饮尽,顿时感到五股性质迥异的暖流在体内流转:
心火温煦如朝阳,肾水清凉似寒泉,脾土厚重若大地,肺金锐利堪比剑锋,肝木生机勃发如春林。
五脏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灵酒中的精华。
“妙不可言!”陈飞双目睁开,眸中精光流转,
“五脏充盈,气血运行如江河奔涌。
数数妹,你这一杯灵酒,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李时蒿捋须观察着陈飞的变化,若有所思道:
“五脏对应五行,二阶灵酒药性温和,确实比高阶丹药更适合筑基期的淬炼。”
“师尊过誉了。”程数恭敬行礼,“若非您指点灵材配比,弟子现在还在摸索呢。”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继续道:
“弟子还发现,按五行相生之序饮用效果最佳——
先肝木,次心火,再脾土,而后肺金,最后肾水,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程数眼中灵光闪动,突然转身跑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古朴木柜。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数十个精致玉瓶。
“这些年来,为了研制五行灵酒,我实验了无数配方。”
她轻抚着那些玉瓶,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
“虽然绝大多数失败了,但在阴差阳错间,竟也意外酿出了几种独特的灵酒。”
她取出三个造型各异的玉瓶,一一摆在案几上。
第一只是剔透的水晶瓶,内里琥珀色的酒液中有星光流转。
“这是‘琥珀饴’,用青灵麦蜜与晨露酿成。”
她拔开瓶塞,顿时满室生香。
李时蒿鼻翼微动,原本捋须的手突然顿住,眼中精光一闪:“这香气……”
老道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喉结上下滚动,
“竟能将五谷精华与天地灵气融合得如此精妙!”
程数抿嘴轻笑:“师尊且尝尝。”
她斟了一小杯递去。
李时蒿接过酒杯,先是闭目细嗅,而后小啜一口。
只见他白眉突然扬起,脸上皱纹都舒展了几分:
“妙!麦香醇厚却不腻口,晨露清冽又带果韵,这……”
他突然睁大眼睛,“里头莫不是加了百年灵蜂王浆?”
“师尊慧眼。”程数眼中闪过惊讶,“
确实掺了一滴蜂王浆作引,没想到您一尝便知。”
老道摇头晃脑,竟舍不得一口饮尽,而是像品茶般细细咂摸着滋味。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把剩下半杯护在袖中,轻咳一声:
“此酒……咳咳……确实有些门道。不过修行之人,不该沉溺口腹之欲……”
话虽如此,那不时瞟向酒瓶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第二只是青瓷葫芦瓶,揭开后飘出清冽药香。
“‘青霖愈’,本是废液,却意外发现能激活生机。”
说着,她从窗边的花盆里摘下一片略显萎靡的灵草叶子,叶缘处已有枯黄痕迹。
青葱玉指轻弹,那滴酒液准确落在叶片枯黄处。
众人屏息凝视,只见枯黄处渐渐泛起莹润青光,如同春水漫过旱地。
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枯黄褪去,重新变得鲜嫩欲滴。
更奇妙的是,叶脉中竟隐隐有青光流动,比原先还要生机勃勃。
“看,它不靠药力强行催愈,”
程数将复活的灵叶递给众人传看,
“而是唤醒万物本有的生机,甚至能让其更胜从前。”
最后是个玄铁密封的墨玉方樽。
“最特别的是这个——‘梦浮生’。”
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饮下后能让人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在梦中重历记忆最深处的场景……”
陈飞听得目瞪口呆,李时蒿也露出惊讶之色:“这些……都是意外所得?”
程数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每批失败品我都舍不得丢弃,全部封存起来。
没想到有些在特定条件下会自行转化,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程序一旁补充道:“还是陈兄留下的好习惯,
每批实验品都会详细记录配方、日期和储存条件。
这些特殊灵酒,都是小妹通过比对记录找出来的规律。”
程序话音未落,程数突然轻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快步走向实验室角落,从木柜最底层捧出一个沾着泥土的粗陶罐。
罐身还沾着些许泥土,与其他精美的容器形成鲜明对比。
“差点忘了这个——百味醯。”她狡黠地眨眨眼,
“这是第七十二次实验失败时产生的灵醋,原本是要丢弃的......”
程数小心揭开陶罐封泥,一股奇妙的气味顿时在室内弥漫开来。
李时蒿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松动:
“这……这酸香……”老道喉结滚动,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陈飞更是眼前一亮:“光是闻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程数取来几个白玉小碟,滴上几滴灵醋。
那醋液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在阳光下泛着金芒。
“说来有趣!”她轻笑道,
“这灵醋之所以特别,是因为那天恰好有几片灵茶树的老叶混入瓮中……”
她将小碟分给众人。
“陈大哥先尝尝?”
程数神秘一笑,将玉盏递给陈飞。
陈飞不疑有他,接过玉盏仰头就将醋液全部倒入口中。
下一秒,一股摧枯拉朽的酸劲直冲天灵盖!
他整张脸瞬间扭曲,眼睛瞪得滚圆。
嘴巴不自觉地咧开,露出两排紧咬的牙齿。
“嘶——好酸!”
他倒吸着凉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更尴尬的是,酸味刺激得他满口生津,
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溢出,他不得不狼狈地用手背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