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达面色稍缓:“或许多虑了,世人愚昧,即便《五行引》在手,也难识其妙。”
诸葛明闻言微微点头,一旁补充道:
“学府均是有学识之人,参与实验的更是精英,又有良师指导,才取得如此成果。
再则《五行引》只是基础引气法,无后续功法支撑,引气入体也难长远。”
韩平目光冷峻,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刃,在昏暗的帅帐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他脚步沉稳,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弦之上。
“诸位,”韩平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闷雷在帐内滚动,
“这天下,表面上宗门林立、各自发展,背后却隐藏着一套无比残酷的牧民手段。”
韩平微微一顿,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
每当想起粮草被断,士兵们在饥饿与绝望中阻击妖兽的情景,韩平的心就像坠入冰渊。
对于朝廷、宗门的最后一丝幻想,亦如梦幻泡影,消散无形。
韩平声音低沉,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
“各方势力把控测灵石,十年一测,实则是在精准地收割可塑之才。”
他走到巨大的情报板前,粗糙的手指用力划过那几组灵根测试数据,仿佛要将背后隐藏的黑暗真相揭露出来。
“每测之后,所选孩童皆被携回宗门,传修真之法。”韩平语气沉重,
“表面悉心培养,实则灌输宗门至上之念,幼子犹白纸,不可避免成为宗门工具。”
“不仅如此,”韩平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冰冷,
“普通百姓即便有灵根,因资源限制亦难踏修真路。
即便侥幸得修炼法,无丹药辅助,亦难立足,除非投入各方势力,为奴为犬。”
陈飞听后,身体不由自主打个寒颤,“普通百姓难道就再无出头之路了吗?”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韩平目光如炬,望向远方,声音沉稳而有力:
“亦有部分散修先贤,知凡人修仙之艰难,故留下洞府、秘境,为后来者觅得一线机缘。”
陈飞眼睛一亮,追问道:“大帅,这些洞府和秘境,当真能改变普通人的命运?”
韩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在那些洞府之中,藏有先贤们的修炼心得、珍贵功法,甚至还有各种灵丹妙药与法宝。”
诸葛明捋着胡须,接过话茬:
“只是,这些洞府与秘境,大多隐匿在天地之间,且设有重重禁制与机关。
寻常人即便听闻其存在,也难以寻觅。
即便找到,若无相应的机缘与实力,也无法进入,更别说获取其中的宝藏了。”
韩平说罢,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满是愤慨,炭火映照在他脸上,更添几分冷峻。
徐博达皱着眉头,担忧道:
“而且,一旦洞府与秘境现世,各方势力必定蜂拥而至,争夺其中的资源。
散修们势单力薄,在这激烈的竞争中,又能占得几分便宜?”
韩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正是各方势力所希望看到的。
他们一方面把持着修真资源,另一方面又利用洞府、秘境来制造竞争与混乱。
如此一来,普通散修即便偶有机缘,也会在这残酷的争夺中消耗殆尽,难以对他们构成真正的威胁。”
徐博达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曾经,有一偏远山村的少年,偶然间踏入一处古老洞府。
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凡人,一步步成长为威震一方的强者,改写了自己与家族的命运。”
陈飞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甘:“仅仅是改变个人与家族?”
徐博达长叹一声,“杀虎者饱餐虎肉,终成新虎。
那少年最终开宗立派,却成了新的把持者,甚至比旧势力更加严苛地封锁修真资源。”
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火盆中炭火噼啪的声响。
陈飞指节绷紧如铁,青筋如怒龙盘踞,仿佛要捏碎无形枷锁。
“所以……”他声音嘶哑,“我们反抗宗门专擅,最终也可能变成新的把持者?”
韩平忽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苍凉,“我们会,你不会——!”
“啊——”陈飞讶然。
韩平目光炯炯,直直地盯着陈飞,话语掷地有声:
“你陈府虽富,非但没有鱼肉百姓,却一味拥军、利民;
你修炼虽慢,却没有利用坊市庞大的资源为自己谋取资源;
你……
直到听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学府宗旨,我们才知道你之所求!”
韩平顺手抓起案几上的茶碗,狠狠灌入一大口茶水,这才说道:
“你的所言所行,与那些自私自利的势力有着本质区别。”
徐博达也微微一笑,释然道:
“世人均知‘初心易得,难守始终’,可谁人在意,初心亦有高低。
有人求名,有人争利,唯有你的初心——”
他指向陈飞的心口,“你的一言一行,是真正为天下苍生。”
陈飞愕然,心中暗忖:该死的社会主义属性,都穿越了、躺平了,还摆脱不了这使命感吗?
他暗自苦笑,拥军利民,只求自保而已;佛系修真,延年益寿即可。
可现在,搞出了《五行引》,引气入体实验成功,还与镇妖军深度绑定,还能后退吗?
随即,一抹坚定的神色重新爬上脸庞。
韩平目光如炬,见其脸色,已知其意,继续说道:
“陈飞,你身负如此宏愿,乃天下之幸。
但这条路,注定荆棘遍布,你可曾想过后果?”
陈飞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鲜血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嗒”声。
“之前确实未曾仔细考虑。”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