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的归来,阵地上所有人静静的看着他。
朝阳下,一个浑身硝烟与血迹,仿佛战神般的身影。
短暂的沉寂,随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振奋。
此刻,士兵们看着那个独自归来身影,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罗伯特和亨特激动地迎上来,看着许三,半天说不出话。
昨晚的战斗,他们全程参与,许三那神乎其神的预判、精准到可怕的火力分配,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战争的认知。
而独自追击后,鬼子营地响了一夜的枪声,那密集程度、混乱程度,不亚于一场高烈度的阵地攻防战。这都是眼前这个人独自完成的,这多么的不可想象,他简直不人,他就是神。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哈里森上校,此刻脸色苍白,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亲眼见证了许三如何将一场看似必败的防御战,打成了酣畅淋漓的反击战,并且以一人之力,追着数倍于己的敌人狂杀数十里,直接导致了日军三个联队的后撤!
这种指挥艺术和个人勇武,是他职业生涯中闻所未闻的。
他之前的所有傲慢和质疑,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许三的背影,默默敬了一个军礼。
鬼子被彻底打怕了,直到当天下午都未见动静。前出侦查的斥候回报,不但被许三夜袭的鬼子联队后撤了,另外两个联队也都后撤了大约三十里,只是包围的态势没有改变。
这让独立团的战士难得的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一天。
而在傍晚时分,盟军总部的空投终于再次抵达,送来了急需的弹药、食品和药品。
昨晚的战斗,又多出了二十几名伤员,半山腰的医务兵也跟他反映,这里没有条件去治疗重伤员,他们有的已经开始感染,如果再不运出去,恐怕很多人活不了多久。
罗伯特看着阵地上数量众多的伤员,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立即联系总部,强烈要求派船接应撤离,否则许多伤员将因得不到有效救治而死亡。
总部很快回复,同意撤离计划,将尽快安排船只冒险突破日军海上封锁。
当罗伯特宣布这个计划的时候,剩余的战士都开始欢呼。
经此一夜,许三的威信在独立团中达到了顶峰。
而战士们强烈的信心也让原本濒临崩溃的战线,暂时稳定下来。
为了给接下来的撤离行动,争取更多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许三在每个夜晚时分都要潜入鬼子附近去打夜袭。
不过后面没有机会再次突入敌营,他只是在外围放冷枪。但即使这样也给鬼子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和心理压力。
开始的时候,鬼子听到零星的枪声,发现哨兵被击毙。
他们就组织小队,过来搜查,并想击毙偷袭的人。
但这正是许三想要的,结果他们一个五十人小队,轻松就被许三消灭。
不敢再出来的鬼子开始用迫击炮,甚至山炮反击。
但黑夜里的准头实在太差,何况是许三这种敏捷程度远超常人的。
“许先生,许先生,总部来电了,五天后会来接我们!”罗伯特兴奋的跑到了许三休息的地方。
“哦!?”
许三从一个树杈翻身而起,终于可以离开了,他也很高兴。
“只是海岸线看起来不远,但我们没法直接穿林子过去,伤员太多了。”罗伯特满脸担忧的说道。
“走!我们去研究、研究。”许三招呼道。
一路到简易指挥棚,独立团的普通战士们因为知道了可以撤退,疲惫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但以罗伯特、亨特以及被边缘化的哈里森为首的军官们,脸上却笼罩着浓重的阴云。
摊开那张简陋的地图,目标海岸线被红圈标注出来。
直线距离不算遥远,但中间隔着起伏的山丘、密林,以及最关键的是——两条主要的土路和沿途星罗棋布的日军据点。
带着近两百名行动不便的伤员,想完全依靠钻行无人丛林根本不现实,他们缺乏向导,不熟悉小路,时间也仅剩三天。
唯一的生路,就是沿着大路打过去。
“夜战。”许三打破了沉默,手指点在地图上,“我们把还能战斗的三百人分成六个突击队。我亲自带领其中一队,五十人,作为尖刀。每次由我负责敲掉前方阻碍的据点。其余五队轮流和我执勤,闲下来的人则轮流负责护卫伤员,在我们打开通道后,立即跟进。我们白天隐蔽在林中休息,夜间行动,用两天时间,冲到海边。”
这个方案意味着许三将承担最危险、最繁重的破袭任务,而且几乎得不到休息。
罗伯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许三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就按许先生说的办!”罗伯特最终表态,亨特等人也纷纷点头。
哈里森上校默然不语,此刻他已没有任何发言权。
既然决定了,队伍又开始重新整顿,六个五十人队需要均衡一点,他们是需要轮流加班的,战力不能相差太大。所以武器和人员上需要重新分配一下。
夜幕降临,突围开始。
三百多名能战的士兵含部分轻伤员护卫着近两百名重伤员,离开了坚守多日的阵地,如同一条沉默的长蛇,没入公路旁的丛林边缘,沿着公路大致方向前进。
大路两边,丛林没有那么密集,多少能起到一些隐蔽的作用。
许三带领五十名精心挑选的、体力相对完好的士兵,作为第一突击队,远远地走在队伍最前面。
他脑海中的虚拟地图半径已达200米,如同一个精准的雷达,扫描着前方的一切。
第一个日军据点很快出现在地图上,位于一个公路拐弯处,大约一个小分队,十五人左右,配有轻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