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冷清，只有路灯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孤寂的影子。江小川搀扶着依旧腿软的林薇薇，尽可能避开主干道，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那个专业闯入者的突然出现和更突然的撤退，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这里不能再待了，对方既然能找到道观，就能找到第二次。必须立刻转移。
而他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提供暂时庇护的，只有林晚晴。
这位曾经的客户，商业精英，给他的印象是冷静、理智，且似乎对“隐藏世界”的事物有一定认知（从她之前寻求灵犀符和鉴定古物可以看出）。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独立的第三方，与赵天豪、调查局似乎都没有直接关联。
赌一把！赌她看在之前“交情”和可能存在的“好奇心”上，会愿意帮这一次。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位于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里的、林晚晴的工作室所在楼层。此刻已是后半夜，整栋大楼几乎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其中包括林晚晴工作室的那一间。
她还在工作？真是个工作狂。
江小川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林薇薇从安全通道摸到了工作室所在的楼层。透过走廊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还亮着柔和的灯光。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形象（虽然没什么用），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高跟鞋声，门被打开一条缝。林晚晴穿着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似乎刚从工作中抬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被打扰的不悦。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如同刚从难民营出来的江小川和林薇薇时，那双锐利的眼眸中瞬间闪过惊讶、错愕，随即化为浓浓的警惕。
“江小川？”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两人身上的污渍、破损的衣服和惊魂未定的神情，“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林小姐，抱歉这么晚打扰。”江小川语气急促但尽量保持镇定，“我们遇到点麻烦，需要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就一会儿，天亮就走。绝对不会连累你！”
林晚晴没有立刻回答，她靠在门框上，目光在江小川和林薇薇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利弊。走廊尽头的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
几秒钟的沉默，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她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吧。小声点。”
江小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道谢，拉着林薇薇闪了进去。
林晚晴的工作室很大，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干净整洁，与江小川他们此刻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去里面的休息室洗把脸，柜子里有备用毛巾和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林晚晴指了指里面一扇门，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我这里没有你们能换的衣服，先将就一下。”
“谢谢，已经很好了。”江小川真心实意地说道，和林薇薇去了休息室。
简单清理了一下，两人看起来总算不像刚才那么吓人了。林晚晴给他们倒了两杯温水，自己则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们。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她抿了一口咖啡，眼神锐利，“我不喜欢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能让人半夜如此狼狈逃窜的麻烦。”
江小川知道，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对方很可能立刻把他们“请”出去。但他又不能全盘托出系统、调查局这些事。
他斟酌了一下语句，半真半假地说道：“惹到了本地一个很有势力的富二代，赵天豪。他想要我的一样东西，我不给，就下了死手。我们刚从他们的围堵里逃出来，原来的地方不能待了。”
“赵天豪？”林晚晴眉头微蹙，显然听过这个名字，甚至可能打过交道，“你怎么会惹上他？还有，她又是谁？”她目光转向林薇薇。
“她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江小川简略道，“具体原因很复杂，涉及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林小姐，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我们只待几个小时，天一亮立刻就走。”
林晚晴没有立刻表态，她放下咖啡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江小川，忽然问道：“你之前卖给我的那种‘灵犀符’，还有吗？或者……类似效果的，能短时间内提升专注力和思维清晰度的东西？”
江小川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下意识地沉浸意识查看系统商城。鸿蒙点：23.4点。
【“清心凝神符（初级）”：小幅提升精神力集中度，微弱抵抗精神干扰。效果持续2小时。售价：20鸿蒙点。】 【备注：比“灵犀符”更侧重防御和稳定，而非学习能力。】
正好有一个买得起的，而且效果似乎符合她的需求？她看起来非常疲惫，需要处理繁重的工作？
“有。”江小川点头，“有一种‘清心凝神符’，应该能帮你缓解疲劳，集中精神。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现货。”他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林晚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做出了决定：“休息室给你们用到早上八点。八点之后，我的助理会来上班。在这期间，不要发出声音，不要碰任何东西。”她顿了顿，补充道，“作为回报，以及……预付的报酬，我需要一张那种符。早上给我。”
她这是同意他们留下了，而且用一张符作为交换和封口费？很公平，甚至可以说很大度了。
“没问题！谢谢林小姐！”江小川立刻答应。
林晚晴不再多说，起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和咖啡杯：“我去里面的小会议室处理点事情，你们自便。”说完，便走进了另一间房间，关上了门。
工作室里只剩下江小川和林薇薇。两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安全的临时落脚点了。
江小川让林薇薇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则坐在另一边，意识沉入系统。
兑换【清心凝神符】需要20点，他现在有23.4点，兑换后只剩3.4点，再次回到赤贫状态。
但这是必要的投资。不仅能换取暂时的安全，还能维持与林晚晴这条可能有用的线。
“兑换，清心凝神符。”
【消耗20鸿蒙点，获得“清心凝神符（初级）”*1。】 鸿蒙点余额：3.4点。
一张材质粗糙、朱砂符文却隐隐有流光闪动的黄色符纸出现在他手中。他小心地将其折好收起。
做完这一切，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靠在沙发上，也沉沉睡去。
……
几个小时后，天光微亮。
江小川被轻微的响动惊醒。是林晚晴从小会议室出来了，她似乎一夜未眠，但精神看起来反而好了一些，正在整理文件。
看到江小川醒来，她走了过来。
江小川立刻将折好的符纸递给她：“林小姐，你要的符。”
林晚晴接过符纸，入手瞬间，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仿佛感受到了那符纸上不同寻常的微弱波动。她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将符纸小心地收进了口袋。
“你们可以待到八点。”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拿起包，“我先走了，今天上午有个重要会议。”
走到门口，她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江小川，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有类似上次那种能鉴定古物的药水，或者其它……比较‘特别’的东西，可以联系我。也许，我们可以有更长期的合作方式。价格好商量。”
说完，她便开门离开了。
更长期的合作？价格好商量？
江小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微动。林晚晴这话，无疑是抛出了一根橄榄枝。她似乎对他的“货”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并且愿意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交易渠道。
这或许是他目前急需的——一个稳定的资金和资源来源，用以购买探险装备、兑换系统商品。
但前提是，他得有“货”可卖。
他现在穷得叮当响，鸿蒙点只剩3.4，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四万多现金和关于黑风峪的线索。
必须想办法快速搞到一批“商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系统商城。3.4点能买什么？连最便宜的“劣质静心檀香”都买不起（1.5点一支，但他需要成本）。
等等……“商业包装”？
他忽然注意到，在系统商城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售价仅为【1】鸿蒙点的商品：
【“万能标签打印机（迷你版）”】：可打印各种材质的、看起来极其逼真的产品标签、说明书、认证标志等。（系统备注：包装决定价值，细节提升逼格。注：本产品仅提供包装服务，不附加任何实际效果。）
仅需1鸿蒙点！而且不需要原材料成本（？）！
一个大胆的、带着浓浓地摊风格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没有鸿蒙点进货，但他可以“包装”现有的东西啊！
他立刻兑换了这个奇葩的打印机。
【消耗1鸿蒙点，获得“万能标签打印机（迷你版）”*1。】 鸿蒙点余额：2.4点。
一个巴掌大小、像玩具一样的塑料小打印机出现在他手中，里面似乎还有一卷“空白”的打印材料。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休息室里——那盒林晚晴提供的、一次性纸杯和瓶装矿泉水上。
就是它们了！
他拿起一瓶普通的矿泉水，又拿起打印机，脑子里构思着词句。
打印机似乎能感应到他的想法，屏幕上（如果那算屏幕的话）浮现出可编辑的文字选项。
他输入： 【产品名】：灵泉秘酿（试用装） 【功效】：微量补充水分，微弱缓解口渴（物理效果）。蕴含一丝天地灵气（心理暗示效果），口感清冽甘甜（自我安慰效果）。 【成分】：h2o，及微量未知活性因子（无法检测）。 【注意事项】：心诚则灵，过量饮用可能导致频繁如厕。 【认证】：鸿蒙地图（?）权威认证，三无产品优质标识。
按下打印键。
嗤嗤…… 打印机吐出一张极其精美、带着闪亮镭射防伪标签、看起来高大上至极的标签纸，上面正是他刚刚编辑的内容！
江小川将标签小心翼翼地贴在那瓶普通的矿泉水上。
瞬间，一瓶价值一两块的普通矿泉水，摇身一变，成了看起来神秘莫测、价值不明的“灵泉秘酿”！
虽然狗屁效果没有，但这包装！这文案！这逼格！
如果再用同样的方法，包装一下那些一次性纸杯，变成“承露仙杯”……
江小川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丝奸商的笑容。
地摊之王的创业之路，果然还是要从“包装”开始啊！
或许，他可以先靠这批“高端”矿泉水，从林晚晴这里，换到第一笔“天使投资”？
（第208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