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音发丝被水打湿,贴着颈侧,眸中泛起惑人的涟漪,望着身前男人,困惑溢出唇角:
“玄霄你这是?”
她指尖还残留着为他擦拭时的温度,此刻被压制的姿势里,那点疑惑混着水的润泽,让这场挣脱与反制,多了层暧昧难明的意味 。
水花仍在晃,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将燥热与惑意,都揉进这汪水里。
那失控的吻带着蜜酿的醺然与混沌,毫无章法地碾过她唇畔。海瑟音眸中泛起涟漪,惊惶与惑意一瞬漫开,指尖下意识抵在他胸膛轻推。
可玄霄像被本能攥住,唇齿间的纠缠愈发灼热,连呼吸都混着水汽,将暧昧与失控,在这水间越酿越浓,让她推拒的力道,渐渐在这滚烫里,化作绵软的颤。
他舌尖莽撞探入,带着酒气的湿热在唇齿间肆虐,烫得海瑟音睫毛不住轻颤。意识被这失控的亲昵撕成碎片。
她后知后觉攥紧他的手臂,指节因用力泛白,却不知该推开还是放任——毕竟这混沌的炽热里,连她自己紊乱的心跳,都在悄悄应和这场失控的奔赴 。
最后这一吻漫长得像浸在温水里的绵绸,玄霄的唇瓣紧紧贴着她的,带着酒后的微烫,将那份汹涌的欲望一点点揉进辗转的厮磨里。
没有多余的试探,只有唇与唇的相触、相抵,带着点笨拙的执着。
可就在那近乎失控的沉沦中,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缓——像是怕弄疼了她。
他忽然收了几分力道,吻得轻了些,连呼吸都放得极柔,仿佛在这滚烫的纠缠里,终于透过混沌,摸到了一点不敢触碰的珍视。
两人身躯相贴的瞬间,海瑟音肌肤的细腻温热毫无阻隔地传来,与玄霄身上仅存的湿衣布料形成鲜明的触感对比。
那薄薄的织物早已被水浸透,紧紧贴在他身上,却偏在这若有似无的隔阂里,更衬得彼此的体温灼人。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弧度,以及布料下肌肉紧绷的线条。
而自己裸露的肩颈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臂时,那瞬间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两人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愈发猛烈得像要撞碎在这汪水里。
玄霄的动作骤然停住,唇瓣离开的瞬间,带着水汽的微凉空气涌进海瑟音的口腔,让她下意识地轻喘了两声。
她抬眸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双目微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脸色因酒意和方才的冲动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已神志不清。
方才那吻里的炽热与试探仿佛还残留在唇上,可此刻他只是僵在那里,呼吸粗重却没了后续动作,倒让海瑟音心头那团被搅乱的情绪,忽然生出几分说不清的滞涩来。
“吱呀——”
门轴转动的轻响在寂静的池边格外刺耳,海瑟音浑身一僵,心头猛地沉了下去。
她下意识偏过头,余光恰好撞进门口那人的视线里——刻律德菈站在那里,银白长发如月光倾泻,水色裙摆沾着星点晨露。
本该是极清绝的画面,可她望着纠缠的两人,冰蓝色眸底像结了层霜,连垂落的发丝都泛着冷意。
水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海瑟音只觉得后颈泛起寒意,方才被吻得发烫的脸颊,竟骤然褪了温度。
玄霄还陷在混沌里,呼吸喷洒在她肩头,可她不敢动了,喉间发紧,连看刻律德菈的眼神都带着无措,像被踩碎的浪花,在这突如其来的注视里,慌得没了形状……
刻律德菈没出声,转身就要走。海瑟音慌了,忙攀着浴池边站起,周身潮汐与泡沫翻涌,眨眼化作她平日里的衣衫。她顾不上整理,急急朝着刻律德菈唤:
“凯撒!你听我解释……”
玄霄还懵在原地,酒意未散的眼神迷茫又无措,水痕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淌,把这场混乱的窘迫,衬得愈发荒唐。
刻律德菈脚步不停,垂落的银白发丝在身后轻晃。她没回头,肩头却微微绷紧,连衣摆都透着几分窘迫。
直到海瑟音喊出 “凯撒”,她极缓地顿住,冰蓝眸子里翻涌着暗流—— 被撞见的无措混着莫名恼怒,像碎冰扎在心底,可她咬着牙,硬是没应声。
玄霄还陷在酒意混沌里,被海瑟音拽起身时,踉跄着撞在池边,溅起的水花打湿刻律德菈裙摆。
海瑟音急得声音发颤:
“不是你想的那样……”
刻律德菈猛地转身,撞见她浑身湿漉、衣衫凌乱的模样,睫毛剧烈颤动,喉间滚出极低的气音:
“……”
她想质问,想发火,可看见海瑟音发红的眼尾,那些刺人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最终别过脸,生硬道:
“先把自己弄干净。”
转身快步走到廊下,背抵着墙,抬手按住发烫的额头,暗骂自己竟然会心软—— 明明该生气,怎么看见她那副样子,心疼反倒占了上风,连心跳都乱得像擂鼓 。
虽然自己先前亲口允了玄霄,可同时拥有她与海瑟音——可眼下,她与他的大婚就在眼前,偏偏在这种时候,撞见这样一幕。
刻律德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那点先前压下的无措与恼怒,忽然被这层“大婚将近”的背景衬得格外刺人。
她不是不明白情难自禁,可这场景落在眼里,就像心口被什么东西硌着,又闷又涩。
允诺是一回事,亲眼撞见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想到不久后要与他并肩接受众人祝福,此刻这画面便显得愈发荒唐。
喉间涌上一股难言的滞涩,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冰蓝眸底的暗流已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近乎冷寂的平静。
然而她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张脸。
没有预想中的吃惊,刻律德菈只蹙了蹙眉,心头浮起几分疑惑——玄霄不是还陷在酒意里吗?
念头刚落,玄霄那张沾着水汽的脸便又凑近一分,带着蜜酿的淡淡香醇酒气,毫无迟疑地覆了上来。
唇瓣相触的瞬间,刻律德菈浑身一僵,冰蓝眸子里猛地炸开惊涛骇浪。
他的吻和方才对海瑟音的不同,少了那份混沌的急切,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仿佛认定了什么,连呼吸里的酒气都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她下意识要推开,可玄霄的手臂已经环了上来,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刻律德菈猛地撇开脸,唇角擦过玄霄的下颌,才勉强阻止了那带着酒气的亲吻继续落下。
她抬眼瞪向他,冰蓝的眸子里翻涌着怒意,脸颊却因方才那猝不及防的触碰泛着薄红,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慨:
“混蛋,你干什么?”
声音顿了顿,她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吾可没有允许汝可以亲吾!”
玄霄被她猛地一推,踉跄着后退半步,迷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推开。
酒气还在他周身弥漫,可那点方才对刻律德菈的偏执,却像被这声呵斥惊散了些,只剩下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紧绷的侧脸。
玄霄依旧迷迷糊糊的,方才的举动像断了线的风筝,在他混沌的意识里没留下半分痕迹。
他望着眼前气鼓鼓的刻律德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子里空空的,完全想不起自己刚做了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动怒。
酒劲还在太阳穴里突突地跳,他就那么僵在原地,眼神茫然地胶着在她紧绷的眉头上,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像个做错事却不知错在哪儿的孩子,只剩下无措的局促。
刻律德菈见状,胸口那股怒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泄了大半。
她盯着玄霄那副懵懂无措的样子,眉头皱了又松,最终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罢了.....”
她别开眼,语气里的火气淡了许多,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吾也不跟汝这个失忆还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的凡夫俗子计较。”
说罢,她抬步走到廊边,背对着两人站定,银白的发丝垂落肩头,背影瞧着竟有几分落寞。明明是占理的一方,可看着他那浑浑噩噩的模样,连斥责的话都懒得说了。
刻律德菈望着玄霄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心头忽然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这副模样,与她原本认识的那个玄霄,简直大相径庭。
前几个时辰,她还冷着脸说过,若他不能恢复原本的样子,便让海瑟音动手杀了他。可此刻看着他,她却忽然觉得,他似乎还是他。
不过是没了这些天的记忆,添了几分陌生罢了。
反倒是没了那些记忆和理智的牵绊,他好像比从前要主动得多——方才对海瑟音的亲近,还有方才那猝不及防的吻。
都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直白,是过去那个总藏着心事的玄霄,从未有过的模样。
刻律德菈指尖微颤,眸底的冰意渐渐融了些,染上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怅然。
刻律德菈转身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池边,却愣了一下。
玄霄不知何时竟自己摸索着穿上了衣服,只是那穿戴的模样实在算不上齐整——领口歪到一边,衣襟也没完全系好,露出一小片沾着水汽的肌肤。
他似乎还在跟那不听话的衣领较劲,昏沉的脑袋一点一点,手指笨拙地扯着布料,想把它理正,可折腾了半天,领口依旧歪歪扭扭,反倒像是更乱了些。
看着他这副与平日沉稳截然不同的、带着点憨态的模样,刻律德菈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方才心头那点残存的滞涩,竟莫名地松了些。
刻律德菈叹了口气,抬手覆上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白皙纤细的指尖轻轻抵着衣襟下那处凸起的弧度,清晰地感受到皮下心脏正跳得不算平稳。
那频率不算急促,却带着一种久违的、让她陌生的悸动。
她望着玄霄仍在跟衣领较劲的笨拙背影,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空寂的廊下:
“这……算是爱情吗?”
风从廊外溜进来,拂动她银白的发丝,却没给她答案。只有玄霄那边偶尔传来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和她掌心下那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在寂静里交织着。
爱情是初见时的青涩,藏着欲言又止的悸动;是沉溺时的沉醉,裹着不问归途的迷航;亦是深陷时的迷失,带着难以挣脱的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