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几个刚才叫嚣“抢女人”叫得最欢的闲汉脸上。
众人被他的眼神扫到,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生怕自己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怕什么来什么,王昆开口了。
“老子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有人说要‘抢女人’?”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刀,语气也森然起来:
“怎么?老子去县城公干,忙着建酒厂。
这才没注意多长时间,咱们这天牛庙村,就他妈的改行当土匪窝了?”
在这如同实质的杀气面前,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但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被铁头彻底洗脑、又或者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的铁杆分子。
牛五,那个第一个动手打晕费文典的壮汉,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虽然也低着头,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忿和怨毒。
他不敢明着顶撞,却在心里暗暗骂道:
“呸!你王昆一个人占着两个天仙似的漂亮婆娘,镇上还有一个外室。
家里还有成群的丫鬟,当然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们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上了,想抢个婆娘暖被窝有错吗?”
王昆的眼神何其敏锐!
他瞬间就捕捉到了牛五那桀骜不驯、死不悔改的目光。
“你,不服?”王昆指着他,淡淡地问道。
牛五脖子一梗,还想嘴硬。
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王昆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就从原地消失,如同鬼魅般冲到了牛五面前!
那速度,快得带起了一阵劲风!
在牛五惊骇的目光中,王昆抡起蒲扇般宽厚的大手,没有丝毫花哨,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灌注了王昆五倍于常人的恐怖力量!
“啪!!!”
一声脆响,如同晴空霹雳,在死寂的院子里炸裂!响得让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幕让所有人终身难忘,颠覆他们认知极限的画面出现了——
牛五那足足有一百六七十斤的壮硕身躯,竟然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得双脚离地。
像个破麻袋一样,打着旋儿横着飞了出去!
在空中转了两圈半,才“噗通”一声,像条死狗一样,重重地摔在五米开外的墙根下。
当场就翻着白眼昏死过去,嘴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混着碎牙的血沫子。
全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一巴掌的恐怖威力给吓傻了!
这是人能打出来的力道吗?!
一巴掌把个大活人扇飞?这他娘的是不是戏文里说的天神下凡?!
这可不是牛五打费文典,那是挨打的人,自己踉跄着往后倒的。
这是绝对的力量。
只有王昆自己清楚,他已经收了九成的力道。
否则,这一巴掌,足以将牛五的脖子连同脊椎骨一起扇断!
饶是如此,这家伙一年半载的也别想再直起腰来了。
看到自己的心腹悍将,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死活不知,铁头又惊又怒。
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人心就彻底散了!
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吼道:
“王昆!你敢打我们农会的人!
你这是公然阻挠革命工作!
你……你就不怕白先生知道了,怪罪下来吗?”
他想用“白先生”的名头来压王昆。
然而,王昆只是掏了掏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轻蔑地看着他:
“白先生?老白?”
“他当着我的面,也得客客气气地喊我一声‘昆哥’!”
“他要是知道你打着农会的旗号,在老子的地盘上搞打家劫舍的勾当,信不信,他第一个就得把你拉出去枪毙了!”
话音未落,王昆反手又是一巴掌!
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速度,同样的干脆利落!
“啪!”
铁头只觉得半边脸一麻,随即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起来,同样被扇翻在地!
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变成了紫猪头,嘴角淌着血,半天都爬不起来。
铁头被打,彻底引爆了几个亡命徒最后的凶性!
“跟他拼了!”
“抢了费家,什么都有了!”
人群中,三五个拿着鸟铳、抬枪的汉子,红着眼睛嘶吼着,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昆!
面对几支能轻易致人死地的火枪,王昆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他不退反进!
身形再次如同鬼魅般一闪,在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之前,已经如同虎入羊群,冲到了那几个持枪汉子的面前!
“咔嚓!”
“砰!”
“咔嚓!”
只听几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骨骼碎裂声响起。
王昆竟赤手空拳。
在那几个汉子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之前,就将他们手里的铁制土枪,硬生生地夺了过来。
然后像拧麻花一样,拧成了扭曲的铁疙瘩!
随即他又一人一脚,将那几个汉子踹得倒飞出去,筋断骨折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徒手……拧断铁枪?!
这还是人吗?!
所有人都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如坠冰窟,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中跪倒了一大片。
彻底镇住了场面后,王昆云淡风轻地拍了拍手上的铁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对身后一个早已吓呆了的费家家丁,淡淡地吩咐道:“去给我搬张太师椅,再搬张八仙桌出来,放到院子正当中。”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王昆要做什么。
打也打了,人也伤了,威也立了,难道还要当场开堂审案不成?
很快,桌椅搬到。
王昆大马金刀地在太师椅上坐下,将二郎腿一翘,目光如电,缓缓扫过眼前跪倒一片、战战兢兢的人群。
“减租减息这是好事,是顺应大势,我王昆也支持。”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不能像你们这么瞎搞!打着农会的旗号,干着跟土匪一样的勾当!坏了规矩,坏了名声!”
他看着眼前这群乱糟糟的人,伸手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命令:
“是费家的佃户,给老子站到左边去。”
“不是费家的佃户,跟着来凑热闹想浑水摸鱼的,给老子站到右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