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的风波虽暂告一段落,但四合院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与猜忌。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连平日里最爱串门扯闲篇的妇孺们都少了往来,偶有交谈也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与不安。
易中海家。灯光下,他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昨夜之事,看似是他出面保下了张启明叔侄,暂时维护了院子表面的平静,但也将他自身与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更深地捆绑在了一起。这份“担保”,如同双刃剑。
一大妈在一旁纳着鞋底,忧心忡忡:“老头子,那叔侄俩……我看启明那孩子不像坏人,可他叔那个样子,还有那说不清的来历……你这担保,会不会……”
易中海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心里有数。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院子里的稳定是第一位的。”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更为复杂的光芒。张启明昨晚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以及后来强行镇定的表现,并未逃过他的眼睛。那绝不是一个单纯农村孩子该有的反应。还有周石头那病入膏肓的模样……太过巧合,也太具冲击力,反而让他心生疑虑。
“难道……真是装病?”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盘旋,“若真是装病,所图为何?躲避清查?还是……另有隐情?”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个关键,但眼前依旧迷雾重重。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进一步试探。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需要更多的眼睛,更多的耳朵。
第二天上午,易中海看似随意地在院里溜达,遇到了正在家门口扫地的秦淮茹。
“淮茹啊,”易中海语气和蔼,“昨晚没吓着吧?”
秦淮茹连忙停下活儿,脸上带着后怕和感激:“可不是嘛,一大爷,多亏了您主持大局。我们都吓坏了。”
“唉,没事就好。”易中海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说起来,启明叔侄俩也是可怜,病成那样,又赶上这事。我这心里啊,总是不落忍。他们屋里就爷俩,也没个女人照应,这病中饮食起居怕是更难了。你是院里心最细的,有空……多帮着照看照看?送点热汤热水也是好的。”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完全是关心邻居的姿态。
秦淮茹不疑有他,立刻应承下来:“哎,一大爷您放心,这是应该的。我一会儿就蒸点馒头给送去。”她本就对救过槐花的张启明心存感激,此刻更是觉得一大爷心地善良,考虑周到。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又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去的时候也留心看看,周老弟那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要是实在不行,咱们院里也得早点想办法,不能真看着人没了。有啥情况,随时跟我言语一声。”
这话听在秦淮茹耳中,自然是一大爷负责任的表现,她连连点头。
易中海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秦淮茹心思单纯,又常出入后院,是最合适的观察人选。他不需要她刻意打探什么,只需将她看到的、听到的日常琐事如实反馈,他就能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与此同时,后院许大茂家。许大茂昨晚也受了惊吓,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他巴不得张启明那出尽风头的小子和他那半死不活的叔叔赶紧被抓走。
娄晓娥看他那样,忍不住皱眉:“你少说两句吧,积点口德。人家也没招你惹你。”
“没惹我?”许大茂嗤笑一声,“蛾子,你太天真了!那小子邪性得很!你看他才来多久,院里出了多少事?傻柱向着他,一大爷也护着他,现在连街道清查都搞不定他?我看他俩八成有问题!指不定是啥潜伏下来的呢!”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压低声音对娄晓娥道:“你平时也多留意点后院动静,特别是那小子屋里。要是发现啥不对劲,赶紧告诉我!这可关系到全院的安全,咱们可不能包庇坏人!”
娄晓娥虽觉得许大茂有些夸大其词,但昨晚的阵势也确实让她心有余悸,便含糊地应了一声。
就这样,无形之中,两张监视的网,一明一暗,悄然撒向了张启明那间小小的废屋。易中海利用权威和人情悄然布控,许大茂则出于嫉妒和阴暗心理煽风点火。
而此刻屋内的张启明和周大伯,对此并非全无察觉。突破后的张启明灵觉敏锐,虽不能清晰探知他人具体念头,却能隐隐感觉到来自院中不同方向的、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尤其是针对他们小屋的。
“易中海不会轻易罢休。”周大伯低声道,“他明着不来,暗地里的小动作绝不会少。我们须得更加小心,任何一丝破绽都可能万劫不复。”
张启明点头。他深知,最大的危机往往来自内部,来自这看似平静的四合院,来自那些熟悉却猜不透的人心。他必须利用好这短暂而脆弱的“安全期”,尽快让周大伯恢复行动力,并找出破局之法。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面星衍盘。或许,这件来自未来的神秘法器,是眼下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