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的禁卫军将他和晚音护在中间。
燕临和谢危站在前面与平南王对峙。
平南王望着谢危,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表情。
随后两方人马开战,死伤无数。
沈阶紧紧地拉着晚音的手,手心出了汗,晚音感觉得到他的一丝慌乱。
她并未说出安慰的话,而是一直面露担忧地看着在前面奋勇杀敌的燕临。
燕临之前就受过伤,晚音担心他会再次受伤。
沈阶循着晚音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她看的是燕临,心底的醋意再次翻涌了起来。
而谢危虽不会武功,但被刀琴和剑书牢牢护着,没有受任何伤。
晚音的心一直提着,紧接着平南王搭弓射向燕临。她直接奋力甩开沈阶的手,冲向了燕临,替他挡了一箭。
利箭正中她的后背,燕临面色大变,凄厉地大声喊了一声:“晚晚……”随即将她抱在怀里。
而沈阶和谢危也心下一颤,巨大的悲痛瞬间席卷全身,他们不顾一切地跑到了晚音的面前。
沈阶跪坐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抚上了晚音精致的脸庞,眼泪夺眶而出。
“晚晚,你答应过我要跟我回去的,我们还有一辈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谢危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燕临怀里的晚音,眼泪一滴滴地砸落下来,薄唇艰难地蠕动着。
“你竟然愿意为了他去死,为什么……你就那么爱他?”
晚音的嘴角渗出了鲜红的血,后背痛得钻心刺骨,意识也开始恍惚起来,一滴清泪自眼眶流出。
“燕临,你要好好活着,来世我们再……”
“晚晚……”燕临将晚音紧紧地抱在怀里,“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阶看着晚音眼眸微阖,生怕她就此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假意威胁道:“你若死了,我绝不会放过燕临。”
可惜晚音没有听到这句话就闭上了双眸,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燕临眼里的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痛得无法呼吸。
他轻轻摇了摇她,声音颤抖:“你醒醒,不要睡了,我给你做莲花酥,你不是最爱吃莲花酥了吗?”
“我学了很久才学会的,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无论燕临说什么,晚音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睁开。
沈阶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胸口犹如刀绞一般痛得撕心裂肺,一股巨大的懊悔从他的心间弥漫。
如果他没有出宫追他们,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他放手成全她和燕临,她此时是不是还活着?
平南王见他们三个这般痛苦的模样,顿时大笑不止。
此次他虽然没能取得沈阶和燕临的项上人头,但能看到他们痛不欲生的模样,也算是值了。
平南王带领着剩下的人马逃了后,沈阶抱着晚音回了宫。
她生是他的人,死后也要葬入皇陵,与他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晚音是作为皇后的身份葬入了皇陵,那么冒牌货姜雪宁自然就被沈阶赐死了。
姜雪宁喝下毒酒的时候,满心皆是悔恨,若有来世,她一定好好做人,不再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至于燕临,沈阶并未取他性命,因为他知道,对于燕临来说,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
此后燕临和谢危以及沈阶为了替晚音报仇,三人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不到三个月就杀了平南王。
将他的人头摆在晚音的坟前祭拜她。
燕临的眼眸没有一丝光彩,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靠在墓碑上,低声呢喃:“晚晚,我来看你了。”
“平南王的人头我也给你带来了,你九泉之下总算可以安息了。”
燕临拿起一坛酒猛地灌,酒水一半进了嘴里,一半流进了衣领里。
谢危伫立在一旁,神色落寞忧伤,望着墓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后谢危余光看向了嘴角渗出血迹的燕临,他面色大惊,“你怎么了?”
他瞥到了燕临手边的酒坛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在酒里下了毒?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活过来的。”
“兄长,我死后将我和晚晚葬在一起。”燕临再次补充道:“不是葬在这里,而是她的身边。”
此地的坟墓只是晚音的衣冠冢,并非她的尸身所在地。
她的尸身葬在了皇陵,所以作为臣子的燕临死后无论如何也无法葬进皇陵。
但这是他临死之前唯一的愿望,谢危自然要帮他完成。
“好,我答应你。”
燕临听到谢危的承诺,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谢谢……”
慢慢地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望着不远处,仿佛看到了晚音的身影。
“晚晚,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燕临朝着她伸出了手,含笑的眼眸多了一丝光彩,接着他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他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眼里尽是心满意足的笑,仿佛真的跟着晚音去了世外桃源。
谢危的心口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悲痛的情绪,他再也没有弟弟了。
为了完成燕临最后的心愿,他谋反了,自己登基为帝。
将晚音从皇陵挖了出来,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而燕临就葬在晚音的右边,至于晚音左边的位置,他留给了他自己。
谢危登基为帝后并未杀了沈阶,而是封他为淮南王,将他软禁在了别院,终身不得出来。
沈阶在被囚禁的第二年冬天就自尽了,他活着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不如以死求得解脱。
谢危大仇得报,心爱之人也不在世上,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自然也不愿意再活下去。
他将皇位传给了勇毅侯燕牧,就用那支射向晚音的利箭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死之前他留下遗书,希望燕牧将他葬在晚音的身边,既然他生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么就让他们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