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她动了动胳膊,却被圈得更紧。身后的男人呼吸沉稳,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糙汉独有的烟火气。这是她穿书来的第三个月,也是和陆峥“错嫁”后的第三十天——本该嫁给弟弟沈野的她,如今成了哥哥陆峥的妻子。
“醒了?”陆峥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再躺会儿,早饭我让炊事员留着。”
温乐瑜红着脸点头,指尖悄悄蜷起。这位在外是说一不二的铁血营长,在家却总爱用胡茬蹭她,粗粝的触感让她心慌,却又莫名踏实。
隔壁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是林俏的大嗓门:“沈野你个混蛋!说了让你别跟我抢哑铃!老娘的力气比你大,就该我举!”
“凭啥?你都能劈砖了还练啥?给我玩玩怎么了!”沈野的声音里满是不服气。
温乐瑜听得咋舌。她这位闺蜜,穿书前是健身房教练,穿来后更是把“怪力”技能点满,昨天还徒手劈了块青石砖,惊得全营侧目。当初本该嫁给哥哥陆峥的她,阴差阳错成了弟弟沈野的媳妇,倒也算“物尽其用”。
陆峥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地起身穿衣,军绿色的衬衫被他穿出满满的荷尔蒙。他拿起温乐瑜的小碎花衬衫,笨拙却认真地扣着纽扣——自从知道她胆小,连穿衣这种事都要亲自来,美其名曰“省得你手抖扣错”。
“陆、陆峥哥,我自己来就行……”温乐瑜小声抗议,脸颊发烫。
“别动。”陆峥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带着薄茧的指腹让她战栗,“你胆小,手容易抖。”他语气严肃,仿佛在下达军令,可耳根却悄悄泛红。
刚走出房门,就见院子里一片“混战”。林俏正单手举着二十斤的哑铃,另一只手揪着沈野的耳朵:“让你嘴硬!昨天谁说我举不动的?”
沈野疼得嗷嗷叫,手里还攥着半个馒头:“错了错了!俏姐威武!快松手,馒头要掉了!”
温乐瑜看得直笑,却被陆峥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他沉声开口:“胡闹什么?影响军容。”
林俏立刻松手,笑嘻嘻地抛了抛哑铃:“姐夫早!这不是跟沈野切磋切磋嘛。”她眼尖地瞥见陆峥给温乐瑜扣错的纽扣,故意扬声,“哟,姐夫给瑜瑜扣的纽扣歪了,看来糙汉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陆峥的耳尖瞬间红透,梗着脖子道:“故意的,这样显得亲切。”说着就伸手去解,指尖慌乱得像个新兵。
温乐瑜赶紧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谢谢陆峥哥。”
这时,食堂方向传来张婶的大嗓门——也就是原书里总刁难人的恶毒婆婆,如今被林俏“收拾”了几次,收敛了不少,却还是爱念叨:“沈野!你媳妇又欺负你了?真是娶了个母老虎!还有乐瑜,你也是,太胆小了,得学学俏丫头,泼辣点才不受气!”
林俏立刻回怼:“张婶,我这叫能屈能伸!沈野乐意被我欺负,你管得着?”说着还得意地冲沈野扬下巴,沈野却贱兮兮地凑过去:“对,我乐意!我媳妇厉害,我骄傲!”
温乐瑜被逗笑,却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陆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语气瞬间绷紧:“小心点!都说了让你跟紧我。”他半扶半抱地把人带到餐桌旁,还不忘瞪了眼笑出声的林俏。
早餐时,陆峥把剥好的鸡蛋塞给温乐瑜,又把热牛奶推到她面前,全程眉头紧锁地盯着她吃,像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沈野见了,立刻效仿着给林俏夹油条,却被林俏一巴掌拍开:“我自己来!你那手刚摸过哑铃,脏死了!”
张婶看着这两对,摇摇头又忍不住笑:“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温乐瑜小口喝着牛奶,偷偷看陆峥。他正皱眉对付一个包子,粗粝的手指捏着小巧的包子,动作有些滑稽,可眼神却总落在她身上,像守护小鸡的老母鸡。她忽然觉得,这场错嫁乌龙,或许是最好的安排——胆小的她,遇上了把“保护”刻进骨子里的糙汉;力大无穷的林俏,也找到了甘愿被她“欺负”的小混混。
吃完早饭,陆峥要去训练场,临走前反复叮嘱:“别乱跑,营区大,丢了我不好找。要是有人欺负你,记着名字,我回来收拾。”他语气严肃,却把自己的军牌解下来塞给她,“拿着,见牌如见人。”
温乐瑜攥着冰凉的军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心里暖暖的。林俏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看啥呢?春心荡漾了?告诉你,这糙汉别看人闷,昨天还跟我打听,怎么哄胆小的媳妇开心呢。”
沈野也凑过来,献宝似的:“我也听见了!姐夫还问我,送花会不会太娘,送弹壳工艺品怎么样!”
温乐瑜的脸颊瞬间烧起来,却忍不住弯起嘴角。穿书前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日子——有闺蜜在侧,有爱人守护,连曾经的“恶毒婆婆”都变得和蔼,那些“早死”的结局,早已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远处的训练场传来整齐的口号声,阳光穿过树叶洒在温乐瑜脸上,她低头看着掌心的军牌,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陆峥的体温。她知道,这场始于乌龙的错嫁,终将开出最甜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