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电竞领域的“道神”，恐怕还因为他是那个沈红衣“不能见光”的私生子吧？
这种被觊觎、被算计、被当作某种“所有物”或“战利品”的感觉，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收购背后，必然有沈红衣的影子，是她不肯罢休的又一种手段。
但李道生根本不知道，这一切，跟沈红衣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泽楷会收购mZG，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误以为这是沈红衣想要控制他。
但他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口。
那段肮脏的血缘纠葛，是他一个人的泥沼，他不想把逾白哥和海哥也彻底拖进来。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涩。
“你们分析得对。他们的目标，大概率是我。”
“妈的，资本真是无孔不入。”赵海骂了一句，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不过也不用担心，道生你现在可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儿不是随便挑？”
江逾白却摇了摇头，给赵海和李道生都泼了盆冷水：“队伍是随便挑，但想要再拿到像跟褚明智谈好的那种条款……难了。控股权，冠军股权激励……哪家成熟的俱乐部会开这种先例？
当初褚明智是求着道生，又有旧情分，加上mZG底子薄，才肯下血本。现在……”
现在，经过JdG的辉煌和mSI的封神，李道生的商业价值和竞技水平是达到了顶峰，但同时也意味着他成了所有俱乐部又爱又怕的存在。
爱他的实力和流量，怕他恐怖的议价能力和可能带来的管理层话语权挑战。
李道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
原本清晰的规划，被这突如其来的资本介入打得粉碎。
江逾白看向李道生：“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和海哥吧，战队的事情，我们会先沟通，等有了个基本框架，在找你商谈。”
“好。”李道生点了点头，将所有纷乱的情绪压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专注，“逾白哥，海哥，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mZG会议室。
褚明智独自深吸一口气，这才拿起手机，找到了那个存为“红衣资本沈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沈泽楷慵懒而带着些许不耐的声音：“褚总？事情谈得怎么样了？李道生那边，条件都接受了吧？”
褚明智喉结滚动了一下：“沈总……这个，出了点小状况。道生他……他拒绝了现金补偿的方案，而且，明确表示不会签约了。”
“拒绝了？”沈泽楷的声音瞬间拔高，那份慵懒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惊愕和随即涌上的愠怒，“他拒绝了？为什么？嫌钱少？”
“他……他没提钱的事，”褚明智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就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感觉他更看重的，是之前谈好的那份股权和……自主权。”
褚明智到现在还不知道李道生拒绝合作的真正原因。
“自主权？”沈泽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讽，“一个打游戏的，跟我谈自主权？真是不知所谓！他以为他是谁？他还能翻天不成？”
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电竞选手不过是资本运作下的棋子，能给出远超行业标准的薪资已是莫大的恩赐，对方理应感恩戴德地接受。
李道生的拒绝，在他眼里无异于一种不识抬举的挑衅，是对他身份和权威的冒犯。
“褚总，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沈泽楷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用别的法子。一个打游戏的，我还收拾不了？”
挂了电话，沈泽楷面色阴沉。
他沈泽楷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既然李道生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资本力量。他略一思索，翻出了另一个号码——联盟主席萧立人的电话。
这是他准备入局电竞以后，手下人帮忙牵桥搭线的。
两人已经有过一两次接触。
在他看来，由官方出面施压，既是给了李道生天大的面子，也是最后的通牒。
……
几天后，联盟总部附近一家格调高雅的私人茶室。
李道生接到萧立人电话时，只以为是关于央视采访后续影响，或是联盟一些商业活动安排的常规沟通。
他独自前来，推开包厢雅致的木门，映入眼帘的除了笑容满面的萧立人，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五六左右，穿着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手腕上露出一块限量款的腕表，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他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却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和审视意味，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刚进门的李道生。
李道生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中掠过一丝疑虑。
“道生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萧立人热情地起身招呼，脸上堆满了笑容，亲自为他拉开椅子，态度比往日更加热络几分。
他笑着指向那个陌生男子，语气带着引荐的意味：“道生，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沈泽楷，沈总，红衣资本的少东家，年轻有为啊！他可是对你欣赏已久！”
沈泽楷？红衣资本？
这两个词像两根冰冷的针，瞬间刺入李道生的神经。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底深处已经覆上了一层寒霜。
原来是他……想要收购mZG。
他和沈红衣……是什么关系？姐弟？子侄？
李道生不动声色地坐下，对沈泽楷投来的目光报以冷淡的回视，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静静等着对方亮出底牌。
萧立人见气氛有些冷场，连忙笑着打圆场，亲自给李道生斟了杯茶：“道生啊，沈总这次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关于mZG的事情，沈总有个新的提议，我觉得对你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