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锢黑渊之外,归墟的咆哮!
当痴怨诡(时云起)在永锢黑渊深处被污染包裹,陷入沉寂之时,在那片被冥河倒灌、法则崩坏的北平域废墟之上,另一个灵魂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与蜕变。
王莽 如同受伤的孤狼,蜷缩在一处扭曲的金属残骸形成的洞穴里。归墟之力在他体内疯狂奔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与充满诱惑的低语,如同两股相互撕扯的巨力,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扯碎。
【警告!宿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归墟同化进程加速!建议放弃抵抗,拥抱混沌……】
【吞噬……进化……成为古神的一部分……才是终极……】
【检测到高价值目标(时云起)信号丢失……关联任务失败……启动惩罚协议……】
“闭嘴!给我闭嘴!” 王莽抱着头颅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混沌眼眸中血丝密布。系统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弄他的愚蠢,提醒他那记源自贪婪与背叛的背刺。
时云起被他亲手打入深渊前,那难以置信的、破碎的眼神,如同最灼热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灵魂上,比任何归墟的侵蚀都要痛苦。
“大佬……我……” 悔恨、愤怒、以及对系统那日益增强的操控感的恐惧,最终汇聚成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不能被这该死的系统变成只知吞噬的傀儡!他要知道真相!要知道时云起到底怎么样了!要知道这一切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你想控制我……你想吞噬我……那就看看……谁吞了谁!!!” 王莽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戾气取代。他不再压制归墟之力,反而主动将其催发到极致,但不是向外吞噬,而是……向内,轰向那盘踞在他灵魂深处的系统核心!
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反抗!以自身灵魂为战场,以归墟对抗归墟!
“嗡——!!!”
恐怖的能量在他体内爆发!王莽的七窍瞬间流出暗金色的血液,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如同电路板又似混沌符文的裂痕。他的魂体在实体与虚无之间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湮灭。
【警报!警报!宿主意识叛乱!启动最高权限抹杀!】
【混沌侵蚀协议……加载……错误……遭到未知意志抵抗……】
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混乱。它试图调动王莽体内的所有归墟之力反噬其主,却惊骇地发现,一股源自王莽灵魂本源的不甘、愤怒与对故友的愧疚执念,竟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壁垒,死死抵住了它的绝对控制权!
“我王莽……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老子……不是谁的棋子!更不是……弑友的畜生!!!” 王莽咆哮着,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悔恨,都化作了斩向系统的利刃!
他仿佛看到了时云起在司天监孤身推演的背影,看到了雾清清冰冷的凝视,看到了吴形稚嫩的笑脸……这些画面如同最后的燃料,点燃了他灵魂的火焰!
“给老子——碎!”
轰隆——!!!
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巨响在他灵魂核心炸响!
那枚如同黑色太阳般悬浮、不断散发着混沌低语的系统核心,在王莽这凝聚了全部生命与意志的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不可……能……古神……的……意……志……】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置信,最终随着核心的彻底崩碎,化为无数黑色的数据流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消散、湮灭。
系统,灭了。
“噗——!”
王莽猛地喷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和暗金色光点的血液,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修为更是暴跌,险些直接跌落境界。但他那双原本被混沌充斥的眼眸,此刻虽然黯淡,却重新焕发出属于他自己的、带着疲惫与疯狂的光芒。
束缚消失了。那无时无刻不在的低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还有,那更加清晰、更加刻骨的——对真相的渴望。
“系统……灭了……哈哈……哈哈哈……” 他躺在冰冷的废墟上,发出嘶哑而惨烈的笑声,笑着笑着,眼泪却混着血水滑落,“大佬……你看到了吗……我……我斩了它……”
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这只是赎罪的开始。
他挣扎着坐起,不顾严重的伤势,开始疯狂地运转残存的归墟之力。失去了系统的引导,这股力量变得极其狂暴且难以操控,但他凭借着一股狠劲和对时云起气息的微弱感应(或许是曾经并肩作战留下的印记,或许是那记背刺残留的因果),强行在混乱的时空中搜寻。
“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时云起!!!” 他嘶吼着,归墟魔瞳燃烧着生命的本源,穿透一层层空间的迷雾,掠过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
他看到了武神界那道昌隆的气运(沈在明),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看到了轮回大千世界那片看似祥和的星空,却总觉得那下面掩盖着某种巨大的虚假。
他的感知如同最敏锐的猎犬,最终,循着那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带着痴怨与死寂的熟悉气息,猛地撞向了一片连他的归墟之力都感到晦涩、抗拒的——绝对黑暗与禁锢的领域!
“是那里……那种感觉……是大佬……但……怎么会……” 王莽心神剧震,他感知到的时云起,状态极其诡异,仿佛被某种极其可怕的东西包裹、污染、同化,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沉寂状态。
“不管你在哪里……变成什么样子……老子都要找到你!亲口问你……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莽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他强行压下伤势,开始不惜代价地燃烧魂力,试图撕开一条通往那片黑暗领域的通道。
他知道前路必然充满未知的大恐怖,但他义无反顾。
系统已斩,心魔暂除。
如今支撑他的,唯有找到时云起,弄清一切真相的执念。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代价多么沉重。
“时…云起!”
……
他,王莽,踏上了寻找故友(亦是仇敌?)与终极答案的、孤独而决绝的征程。他的身影,在北平域的废墟中,化作一道拖着血与火尾焰的流星,悍然撞向了那连光都无法逃脱的永锢黑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