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婚事定下,过些年再完婚也不迟。
舒儿,你觉得呢?
老曹征询曹舒的意见。
若是长孙不愿娶张鲁之女,再另寻合适人选便是。
他从不勉强孙子做不情愿的事。
这种隔代亲就是如此特别。
若换作曹丕或曹植,老曹早抄起鞋底教训他们了。
自主选择权?
这待遇只有长孙才能享有。
曹丕和曹植那两个小子,根本不配自己做主!
......
南郑城
阳平关失守的消息已传来十日。
这期间,阎圃五次求见张鲁。
每次都被张鲁以不同理由拒绝。
可今日,阎圃刚离开张鲁府邸,就见杨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杨松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阎圃怒火中烧。
见杨松可以,见他就不行,张鲁分明是在区别对待。
想到弟弟阎芝的死,阎圃对张鲁的怨恨更深了。
回到家中,
阎圃唤来最忠心的仆人,交代一番后交给他一封密信。
随后在书房自缢身亡。
直到傍晚,他的 才被人发现。
听闻阎圃死讯,
张鲁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阎圃回府后可有什么异常?
张鲁急忙询问派去监视阎圃的亲卫。
几名亲卫摇头表示未见异常。
他们只在暗处监视,
不敢贸然进入阎圃府邸打草惊蛇。
张鲁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他太了解阎圃的性子了。
世人称颂他“铁面无私”;
贬损者则直呼“倔牛一头”!
张鲁心中暗忖,阎圃此举必是设局害他。
只是尚不知,阎圃究竟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什么。
倏然——
一名奉命监视阎圃的亲卫猛然跪地:“天师!阎圃 被发现前两时辰,曾有阎府家仆疾行出城,形迹可疑!”
“那厮步履如飞……”
“属下当时未及深究。”
“如今细想,实在蹊跷!”
啪!
张鲁怒扫茶盏,碎瓷迸溅。
那阎府家仆定有鬼祟!
“传令!掘地三尺也要擒住此人——”
“生死不论!”
亲卫领命疾奔。
未几便仓皇回报:
“禀天师!城门守卒见那家仆……”
“竟策马直奔五丁关!”
张鲁瞳孔骤缩。
汉中战马稀贵,自己麾下尚不足百匹——
阎圃家仆何来战马?
五丁关,汉蜀咽喉之地。
与葭萌关遥相对峙。
此关虽名声不显,
却因深藏峻岭,历世短暂。
后世诸葛孔明拆旧关筑剑阁,
唐时又另建新关,
方使五丁关湮没青史。
而今守将阎成,
正是阎圃堂叔!
若阎成献关降刘……
五丁关粮械尽归刘备不说,
南郑城防更将门户洞开!
张鲁感到无比烦躁。
可恶!
阎圃这个老匹夫!
你简直罪该万死!
张鲁愤怒地咆哮着。
身边的亲卫们噤若寒蝉。
发泄过后,张鲁猛然意识到什么。
现在补救或许还来得及。
他立即命人召来了杨松。
此时已是深夜。
杨松从睡梦中被亲卫唤醒。
当他匆忙赶到时,
只见张鲁身旁满地狼藉——
茶盏、桌案、砚台,全都成了碎片。
天...天师,您这是?
杨松战战兢兢地询问。
他暗自揣测:莫非与曹军暗通之事败露?
若真如此,现在认罪能否保住性命?
上座的张鲁并未察觉杨松的心思。
此刻他只感到心力交瘁。
麾下两大谋士,
一个投靠曹操,一个勾结刘备。
简直荒唐!
他张天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算了,毁灭吧。
张鲁心灰意冷地说道:
义常,本天师有要事托付。
事成之后,你就不必回来了。
扑通!
杨松吓得跪倒在地。
他以为张鲁要取他性命。
张鲁继续平静地说道:
本天师坐镇汉中二十一年。
当初走上这条路,
一是因刘焉老贼,
二为躲避北方战火。
如今却如坐炭火,随时可能化为灰烬。
罢了。
从今往后,教主之位传给琪瑛。
本天师将前往邺城,做个闲散富家翁。
说完这番话,张鲁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呆坐着轻抚胡须,陷入沉思。
跪着的杨松却已明白其中深意。
张鲁决定投降,光明正大地归顺曹操。
他疲惫不堪,不愿再理会其他事务。
杨松得知自己不必赴死,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他望向张鲁的眼神充满崇敬,如同凝视挚爱之人。
天师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此事。杨松恭敬告退。
离开张鲁府邸后,杨松稍作休整便启程北上阳平关。
与此同时,五丁关方向。
阎成得知阎圃自尽的消息后,立即开关投降刘备。
他将关内所有军械物资尽数献出。
这些物资虽然不多,但对缺粮少械的刘备军而言犹如及时雨。
更令刘备欣喜的是,阎成率领四千守军全部归顺。
兴奋之余,刘备几乎要立即发兵成都。
庞统及时劝阻:主公!此刻形势危急,岂能大意?
刘备收起笑容,连忙请教缘由。
他深知庞统眼光独到,既然出言警示,必有重大危机。
庞统展开地图分析:阎圃虽未明言,但若阳平关已失,南郑兵力根本挡不住曹军。
张鲁若明智,必会投降曹操。
“张鲁恐怕很快就要献出汉中,投降曹操了。”
“一旦曹操占据汉中。”
“主公,您还能安心待在葭萌关,慢慢图谋益州吗?”
刘备被庞统问得哑口无言。
脸上的喜色顿时消散。
真是天意弄人!
他刘玄德何时招惹过谁?
驻守葭萌关已近三月。
这三个月里,刘备寸步未离。
整日忙于暗中联络成都官员,试图策反刘璋的亲信。
谁曾想,张鲁竟先支撑不住了!
要他以两万兵力对抗十万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