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前的广场上,火把的光焰舔着夜空,将黑色的宫墙染成一片暗红。陈墨扶着马车栏杆,后背的箭伤又一次渗出血来,染透了外层的粗布短打。他望着宫门前密密麻麻的甲士,握着短刀的手微微发颤——那些都是赵高的亲信,手里的长戟斜指地面,戟尖的寒光在火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而广场中央的高台上,嬴政的龙椅被抬了出来,赵高扶着浑身瘫软的嬴政坐在上面,胡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脸色比纸还白。
“陈墨!扶苏!你们敢擅闯咸阳宫,就是谋逆!”赵高的声音尖利,像淬了毒的针,透过喧闹的人群刺过来,“陛下在此,你们还不跪下认罪!”
蒙恬勒住马,长枪横在身前,身后的骑兵纷纷举起长戟,与宫门前的甲士对峙。“赵高!你伪造遗诏,软禁陛下,陷害扶苏公子,才是真正的谋逆!”他的声音洪亮,震得火把的火焰都在晃动,“将士们!你们都是大秦的军人,不是赵高的私兵!看清眼前的奸贼,助我们清君侧,护大秦江山!”
宫门前的甲士们骚动起来。他们大多是关中子弟,平日里受嬴政恩惠,对赵高的专权本就不满,此刻被蒙恬点破,不少人握着长戟的手松了松,眼神里露出犹豫。赵高见状,立刻拔出腰间的剑,架在嬴政的脖子上,嘶喊道:“谁敢动!我立刻杀了陛下!”
嬴政的头歪在一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双目紧闭,像是完全没了意识。陈墨的心猛地一沉——赵高竟然真的敢对嬴政下手!他立刻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高举双手:“赵高!你我有话好好说,别伤害陛下!”
“好好说?”赵高冷笑一声,剑又往嬴政的脖子上压了压,一道血痕立刻渗了出来,“陈墨,你把蒙恬的大军撤走,再自缚请罪,我或许还能饶扶苏一命!否则,我让陛下和你们一起陪葬!”
扶苏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陈墨身边,眼神坚定:“赵高一介阉宦,也敢威胁大秦公子!我扶苏今日就算死,也要揭穿你的阴谋,还陛下一个清白!”他朝着宫门前的甲士们大喊,“将士们!我父王明察秋毫,绝不会纵容奸贼!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日后必有重赏!”
甲士们的骚动更甚,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已经放下了长戟,往后退了两步。赵高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刚想下令杀了嬴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王离带着一队骑兵,押着冯劫,从西侧的街道冲了过来。
“赵高!你看这是谁!”王离勒住马,将冯劫推到广场中央。冯劫浑身是伤,甲胄破碎,被绳子绑着,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冯劫已经招了,是你让他在山谷设伏,想杀了陈大人和扶苏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冯劫会被抓住,还招出了自己的计划。宫门前的甲士们再也忍不住,纷纷放下长戟,朝着扶苏和陈墨的方向单膝跪地:“我等愿随公子清君侧!”
“反了!都反了!”赵高歇斯底里地大喊,手里的剑乱挥,却不敢真的刺下去——他知道,一旦杀了嬴政,自己就成了天下公敌,再也没有活路。就在这时,李斯从宫殿里跑出来,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朝着广场中央跑来。
“赵大人!住手!”李斯跑到赵高身边,压低声音,“大梁那边传来消息,王贲不仅没杀魏国王室,还带了三万兵力过来,已经到城外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赵高愣住了,他没想到王贲竟然敢抗命,还带兵力来咸阳。他看着周围的甲士,又看了看远处的蒙恬大军,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可他不甘心,猛地转身,一把抓住胡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胡亥公子!”
胡亥吓得哭了起来,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赵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陈墨皱了皱眉,他知道赵高已经疯了,不能再刺激他。他慢慢往前走,声音放缓:“赵高,你放了胡亥和陛下,我保你不死。大秦律法虽严,但你若是能悔悟,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
“你骗我!”赵高的眼神里满是疯狂,“我杀了那么多忠良,软禁了陛下,你们怎么可能饶我!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垫背!”他说着,突然举起剑,朝着嬴政的胸口刺去!
“陛下!”陈墨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剑。剑刃刺穿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蒙恬和王离见状,立刻带人冲上去,将赵高按在地上,夺下了他的剑。
“陈先生!”扶苏跑过来,扶住陈墨,眼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样?快传军医!”
陈墨摇了摇头,忍着疼痛,走到嬴政身边,轻轻扶起他的头:“陛下,您醒醒!赵高已经被抓住了,您没事了!”
嬴政的眼睛依旧紧闭,呼吸微弱,像是还在昏迷。陈墨心里一阵焦急,他伸出手,想要探探嬴政的脉搏,就在这时,嬴政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昏迷的样子!
陈墨愣住了,扶苏和蒙恬也愣住了,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嬴政竟然是清醒的!
嬴政慢慢坐直身体,推开陈墨的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广场上的人,最后落在被按在地上的赵高身上。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高,你伪造遗诏,谋害忠良,软禁寡人,该当何罪?”
赵高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没想到,嬴政竟然是清醒的!他以为嬴政早就被自己喂了药,失去了意识,可现在看来,嬴政不仅清醒,还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陛下!臣……臣是被冤枉的!是李斯!是李斯逼臣这么做的!”他连忙把责任推给李斯。
李斯脸色一变,立刻跪在地上:“陛下!臣冤枉!都是赵高的主意,臣只是被他胁迫,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嬴政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李斯身上:“李斯,你身为丞相,却助纣为虐,纵容赵高篡改遗诏,谋害扶苏,你以为寡人不知道吗?寡人卧病在床,你从未来看过寡人一次,反而和赵高勾结,想要拥立胡亥,夺取大权,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斯的身体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嬴政既然已经清醒,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瞒不住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嬴政慢慢站起身,扶苏连忙上前扶住他。嬴政看着扶苏,眼神里满是愧疚:“扶苏,委屈你了。寡人知道你被冤枉,可寡人卧病在床,无力回天,只能假装昏迷,等着机会,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父皇!”扶苏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一直在假装昏迷,一直在保护自己,“只要父皇没事,儿臣受再多苦也值得!”
嬴政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陈墨,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眼里满是感激:“陈墨,寡人谢谢你。若不是你,扶苏恐怕已经遭了赵高的毒手,大秦的江山也会落入奸贼手中。你想要什么赏赐,寡人都可以满足你。”
陈墨笑了笑,摇了摇头:“陛下,臣不求赏赐。臣只希望大秦能够长治久安,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就足够了。”
嬴政的眼里满是赞赏,他看着广场上的甲士和蒙恬的大军,高声说道:“将士们!赵高和李斯已经被抓住,寡人宣布,恢复扶苏的太子之位,陈墨为御史大夫,蒙恬为大将军,王贲为镇东将军,共同辅佐寡人,治理大秦!”
广场上的将士们立刻欢呼起来,声音震天动地。陈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一阵欣慰——终于平定了叛乱,大秦的江山终于保住了。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赵高虽然被抓住了,可他背后会不会还有其他势力?齐国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从城外跑来,跪在嬴政面前:“陛下!不好了!齐国派使者来咸阳,说田建大王要和大秦开战,已经派十万大军驻守在齐秦边境了!”
嬴政的脸色瞬间变了,广场上的欢呼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没想到,齐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宣战!陈墨的心里也咯噔一下——齐国一直以来都对大秦俯首称臣,怎么会突然宣战?难道是田建受到了其他人的挑唆?
嬴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沉声道:“蒙恬,你立刻带五万大军,前往齐秦边境,抵御齐军。陈墨,你跟寡人回宫殿,商议对策。扶苏,你负责安抚咸阳的百姓,处理赵高和李斯的后事。王贲,你带两万兵力,驻守咸阳城外,防止其他势力趁机作乱。”
“臣遵旨!”蒙恬、陈墨、扶苏和王贲立刻单膝跪地,领下圣旨。
嬴政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宫殿里走去。陈墨扶着他,慢慢走进宫殿。宫殿里的烛火摇曳,照亮了长长的走廊。嬴政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陈墨,压低声音:“陈墨,寡人有件事要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大秦的安危,你一定要保密。”
陈墨心里一动,连忙点头:“陛下,臣遵命。”
嬴政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才低声说道:“寡人假装昏迷的时候,听到赵高和一个神秘人说话,那个神秘人说,他要颠覆大秦的江山,扶持新的君主。寡人怀疑,齐国突然宣战,就是那个神秘人在背后挑唆。而且,寡人还听说,那个神秘人手里有一件足以毁灭大秦的武器,寡人担心,他会用那件武器来对付大秦。”
陈墨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赵高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神秘人,而且那个神秘人手里还有足以毁灭大秦的武器!这个神秘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颠覆大秦的江山?那件武器又是什么?
嬴政看着陈墨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陈墨,寡人知道这件事很匪夷所思,可这都是真的。寡人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寡人找出那个神秘人,阻止他的阴谋。大秦的江山,就拜托你了。”
陈墨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找出那个神秘人,阻止他的阴谋,保护大秦的江山!”
嬴政拍了拍陈墨的肩膀,转身继续朝着宫殿深处走去。陈墨跟在他身后,心里满是疑惑和担忧——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手里的武器又是什么?齐国宣战只是一个开始,还是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大殿的时候,宫殿的屋顶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着嬴政刺去!“嬴政!受死吧!”
陈墨大喊一声,立刻挡在嬴政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匕首。匕首刺穿了他的胸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陈墨看着眼前的黑影,认出了他——是之前刺杀嬴政失败的荆轲的同门,秦舞阳!
“秦舞阳!你还没死!”陈墨的声音虚弱,他没想到秦舞阳竟然还活着,还在这个时候刺杀嬴政。
秦舞阳冷笑一声,拔出匕首,想要再次刺向嬴政:“嬴政害死了荆轲师兄,我一定要为师兄报仇!”
就在这时,蒙恬和王离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秦舞阳,将他按在地上。嬴政看着陈墨胸口的伤口,眼里满是焦急:“陈墨!你怎么样?快传军医!”
陈墨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着嬴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眼前浮现出长平之战的惨状,都江堰的百姓,邯郸的质子,还有项伯的笑脸。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那个神秘人能不能被找到,不知道大秦的江山能不能永远长治久安。
他的身体慢慢倒下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嬴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墨,你不能死!大秦需要你!”
而在宫殿的屋顶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看着下面的景象,嘴角露出一丝阴笑。他轻轻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刻着诡异花纹的玉佩。“嬴政,陈墨,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等着吧,大秦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
神秘人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屋顶上的一片阴影,和宫殿里的一片混乱。陈墨的生死未卜,神秘人的阴谋还在继续,齐国的大军已经压境,大秦的江山又一次陷入了危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