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河捉住李晏的手,“殿下,你怎么称呼我‘定南王’?”
李晏并不知道她即将吐露她最大的秘密,还在朝萧清河傻乎乎笑道:
“你就是定南王啊,母皇亲自封的,是我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爷,还可以世袭。”
可以世袭的王爷爵位,哪怕是郡王,那得立下多大功劳?
“我立了什么大功,被封为异姓王爷?”
“你率兵平定了古甸州,让古甸族臣服我朝,怎么不算大功劳。”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晏期间还打了几个酒嗝。
如果真是平了古甸州,的确是大功,可不一定得封王。
封国公也是莫大的赏赐。
可事实是:
如今古甸州好好的,根本没有动乱。
萧清河不知道应不应该再问下去。
在战场上积累的感觉告诉萧清河,李晏此刻说的不是醉话。
可如果李晏没有说醉话,又怎么解释古甸州如今还是好好的呢?
萧清河想起今日在兴庆宫听到高云鹤说的话来。
当时林希明说李晏对高云鹤很好,高云鹤回答“李晏像是突然之间就成熟、稳重了,也是突然之间对她好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李晏在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萧清河沉思间,李晏又在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要是你早来半个时辰,我就不用死了。
你不知道我死得有多惨,我将自己的心都挖了出来。”
说到这里,李晏用手用力捶打萧清河的胸膛:“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李晏的捶打对萧清河而言不过是挠痒痒,不过李晏这几句话让萧清河整个人都懵了。
可没等萧清河回过神来发问,李晏在用力捶打他几下后嚎啕大哭起来:
“是我害了母皇,是我害了万华国。
如果不是我轻信时燕纤,母皇你怎么可能被她换药害死?
如果不是我轻信沈集,万华国怎么可能亡?”
李晏重生后,一直想的是如何笼络势力、查出幕后主使,还从来没有发泄过。
今天醉酒,又在萧清河面前,终于没忍住将前世的怨恨和悔恨都发泄出来了。
萧清河此时的震撼真不知如何来形容,他抱紧李晏,轻轻拍打李晏的背安抚她:
“没事了,我在。”
或许是萧清河的安抚起了作用,李晏慢慢停止了哭泣,也不再说话,然后……在萧清河怀中睡了过去。
李晏哭的时候,守在屋外的沉香进屋看了一下。
当她看到李晏被萧清河抱在怀中,萧清河像是哄小孩一样在哄李晏,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李晏是睡着了,可萧清河内心的震憾久久未能平息。
李晏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绝对不是在说胡话。
如果不是胡话,那是什么?
萧清河不敢再往下想。
可是他不受控制又想开了。
时燕纤和沈集就是李晏在知味轩遇刺时在场的两个人,李晏当时是带着时燕纤一起进的知味轩,可遇刺后,李晏并没有带时燕纤离开。
萧清河并不知道时燕纤是谁?不过李晏曾让高云鹤算计过时燕纤。
李晏刚才话中说琼皇是被时燕纤换药害死的,既然能给琼皇换药,必定是宫中之人,还是琼皇信得过的人。
可萧清河没在宫中见过时燕纤。
李晏刚才还说是她轻信了沈集、才导致万华国亡。
可沈集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哪来这么大的权力?
还有……
李晏说她死前亲自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是有多恨才能下这样的狠心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想到这里,萧清河的心也痛了起来。
萧清河在李晏的头顶轻轻吻了几下,手也怜爱地轻轻拍打着李晏的后背。
李晏说她死前曾见到自己,只是自己去晚了。
听李晏话中之意,自己和沈集他们不是一伙的。
也是!
假若自己和沈集他们是一伙的,李晏不可能像如今一样信任自己。
他被琼皇封为定南王,除了平定古甸州的大功外,琼皇应该还有托孤的意思。
否则封他为国公就够了。
可他身为定南王,为什么会去晚了?
是被耽搁还是故意去晚的?
想到这里,萧清河又不敢再往下想。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萧清河又将李晏抱紧了些。
这辈子,无论是因为爱还是赎罪,他都不会对不起李晏!
萧清河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抱起李晏将她放到床上。
萧清河又在床边坐了好一会,看着李晏,见李晏睡沉过去,才放轻动作站起来出了房间。
沉香守在房间外。
萧清河先打量了一下沉香,见沉香神情中没有流露出异色,才道:
“我有件事想问你。”
沉香只听见李晏哭了,并不知道李晏说了什么,见萧清河问,道:“将军请说。”
“你知道时燕纤吗?”
“知道。”
“你能同我说说殿下与时燕纤之间的事情吗?”
沉香以为李晏刚才大哭是因为时燕纤,不做多想,再加上萧清河与李晏的关系,说了起来:
“时姑娘是殿下十岁那年被立为皇太女后、她自己选中的伴读。
原本以时姑娘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伴读选拔的。
只是当时乐安县主住在宫中与殿下一起读书,因此先太后也要替乐安县主选伴读,才传了几位出身相对较低的姑娘进宫备选。
时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殿下偏偏就挑中了时姑娘。”
“我怎么没在宫中见过时燕纤?”
“时姑娘是在殿下在知味轩遇刺那一天离开皇宫的,她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殿下也没有让她回来。”
萧清河心想:事情的转变果然发生在李晏在知味轩遇刺后。
“殿下以前对时燕纤很好吗?”
“我伺候殿下的时间不算长,不过自从我来到东宫后,殿下一直对时姑娘很好,直到时姑娘离开。”
“殿下以前对时燕纤的好与现在对乐安县主的好一样吗?”
这一次,沉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后道:
“这我说不上来。
殿下现在对乐安县主更像是宠,乐安县主在殿下面前也肆意,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都敢说。
可时姑娘却是只做让殿下高兴的事、也只说让殿下高兴的话。
而殿下对时姑娘的好也是因为时姑娘能让她高兴。”
萧清河已基本清楚李晏与时燕纤的关系。他想了想又问:
“听说殿下以前和乐安县主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