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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力量的第一个具象,便是伏德手中那卷沉甸甸的《归心院改制疏》。

汉中新立的宫殿算不上巍峨,廊柱的桐油味还未散尽,一切都透着草创时期的简朴与急切。

伏德立于堂下,面色凝重,他摊开竹简的声音,在这过分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主公,一月之内,汉中、南郑、褒城三地,民间自发建立的‘皇叔庙’已达三十七座。百姓自备香火,甚至塑了您的泥身,日夜叩拜,焚香祈雨。”伏德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陈述一件极度危险的阴谋,“更有甚者,已有人称您为‘活天子’。长此以往,民意被神道裹挟,若有奸佞之徒借此生事,恐将重蹈十常侍以符水妖言祸乱朝纲的覆辙。归心院上下惶恐,特请主公正本清源。”

刘忙端坐于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的边缘。

他没有去看那份奏疏,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殿外是初冬的薄暮,天色灰蒙,像一块浸了水的脏布。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伏德以为他没有听进去,忍不住想再次开口。

“小碑呢?”刘忙忽然问道,声音有些沙哑,“他……还在当那个信火童子吗?”

这个问题让伏德准备好的满腹经纶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愣了一下,才轻轻叹了口气:“回主公,前几日,我们按您的吩咐,将那信火瓶收缴,让他回家了。他自己也害怕,把那瓶子深埋在了后院的槐树下。可是……可是昨夜,村里百余户百姓跪在他家门前,硬生生又把瓶子给挖了出来,点上火,求他‘传话给王’,说天冷了,家里的牛快冻死了。”

刘忙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在冰天雪地里,捧着一个温热的瓶子,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某种被赋予使命的茫然。

那是他一手造就的怪物。

为了在绝境中凝聚人心,他默许了这种原始的崇拜,如今,这头怪物正在反噬他自己。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一旁的披风:“备马。”

伏德大惊:“主公,您要去哪?”

“去看看那个能‘传话给王’的孩子。”刘忙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城郊的小村庄笼罩在寒冷的暮色中,泥土的腥气和牲畜的粪味混杂在一起。

刘忙没有带任何扈从,只身一人,像一个普通的旅人,走进了这片寂静。

可村口那间破败的茅屋前,却一点也不寂静。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围在门口,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小的还流着鼻涕,他们不敢大声,只是用一种近乎哀鸣的腔调,一遍遍地哭喊着。

“小碑哥,开开门……”

“我阿娘说,再没吃的,弟弟就要饿死了……”

“求求你,跟王说一声,我们只想让他知道我们饿!”

这哭喊声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刘忙的心里。

他拨开人群,看到那扇薄薄的木门被从里面死死抵住。

他没有敲门,而是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砰!”

木门应声而开,门后的石块被撞到一旁。

屋角,那个叫小碑的男孩蜷缩成一团,怀里死死抱着那个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信火瓶,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吓得浑身发抖,抬头看到刘忙那张在火光下阴晴不定的脸,瞳孔骤然收缩。

门外的百姓闻声涌了进来,他们看到刘忙,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狂热的喜悦。

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捧着一碗粟米粥挤到最前面,就要往刘忙手里塞:“王!活天子!您显灵了!这是俺家最后一点粮食,您吃了就有力气保佑我们了!”

更多的人围上来,手里捧着各种东西,一个烤熟的土豆,半块干硬的麦饼,甚至还有几枚不知从哪里抠出来的铜钱。

那是他们的一切。

刘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看着那一张张虔诚又麻木的脸,看着他们眼中那种将所有希望寄托于虚无神只的光芒,一股难以言状的悲凉与愤怒轰然爆发。

他一把夺过老妇人手中的那碗粟米粥,手臂猛地一扬,狠狠摔在院中的泥地上。

陶碗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温热的粥混着泥水,在地上漫开。

“我不是神!”刘忙的声音嘶哑而巨大,在寂静的村庄里回荡,“我不会显灵!我也不是什么活天子!我是一个人!一个会饿、会痛、会累、会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的活人!”

他指着地上的碎碗和米粥,对着惊恐的人群怒吼:“你们把最后的粮食给我,你们的孩子吃什么?靠我保佑你们吗?我拿什么保佑你们?用你们的香火吗?”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屋角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身上,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声音里满是疲惫:“小碑,把瓶子给我。”

小碑死死抱着瓶子,摇着头,泪水混着鼻涕流下来。

刘忙没有强夺,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告诉他们,我听见了。我听见孩子们说饿了。”

小碑抬起头,布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和委屈,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让刘忙心头剧震的话。

“可他们……他们只敢跟你说话。”

只敢,跟你说话。

不是不敢跟官吏说,不是不敢跟乡长说,而是千百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对高高在上的权力保持沉默与畏惧。

他们宁愿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一个被神化的人,也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官府。

因为神不会惩罚他们的冒犯,而官府会。

刘忙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他明白了。这不是迷信,这是绝望。

三日后,汉中城中心最开阔的广场上,一座崭新的石碑被竖立起来。

石碑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面用最清晰的隶书,刻着一篇名为《去神令》的告示。

阿土,那个曾经的流民少年,如今已是刘忙亲卫营里一个识文断字的小旗官。

他奉命爬上高高的碑座,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高声念诵。

“王非天降,亦非神授!所行之事,皆因民愿;所得之名,皆由民呼!自今日起,汉中境内,废‘天命祭’,设‘仁政日’,凡有功于民者,此日当赏!废‘信火童’,立‘民声廊’——凡有冤屈、凡有善举、凡有良策,皆可书于木牌,悬于廊下,官吏三日之内必有回复,若有延误,民众可持牌至郡府鸣鼓!”

阿土的声音清朗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数千百姓的耳中。

念完之后,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是茫然,是困惑,是难以置信。

他们习惯了跪拜,习惯了祈求,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们,你们不用跪了,你们可以直接说,可以直接问,甚至可以直接……告状?

这颠覆了他们四百年来的认知。

回到府中,糜竺忧心忡忡地找到了刘忙。

“主公,您此举……太过惊世骇俗。毁庙去神,等同于自断天命。万一民心因此离散,该如何是好?”

刘忙正在看一份新绘制的汉中水利图,闻言只是冷笑一声:“子仲,你觉得,靠烧香拜佛维系的民心,能比得上一碗实实在在的热粥吗?我若真想当神,今天就该在村子里凭空变出粮食来,而不是摔了那碗粥。”

他放下图纸,走到窗边,看着广场上对着石碑指指点点的人群,眼神锐利如刀。

“我要的不是一群只会磕头的绵羊,我要的是能站直了说话的人。从今往后,谁行善举,官府为他记德勋,全境传扬;谁有冤屈,官府给他回音,三日必复;谁家饿了,官府立刻开粥棚,让他吃饱。我要他们信的,是这个能让他们活下去、活得有尊严的制度,而不是我刘忙这个人!”

他转过头,对糜竺下令:“拨一笔款子,立刻在各县修建‘民声台’,每日清晨,由专职官吏将‘民声廊’上悬挂的木牌内容高声朗读,并当众宣布处置结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声音,有人听,他们的难处,有人管。”

糜竺看着主公眼中的光,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执着。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躬身领命:“喏。”

夜深了,寒气愈发深重。

诸葛亮端着一壶温好的酒,走进庭院时,看到刘忙正独自一人坐在石阶上,手中摩挲着一枚物件。

借着月光,诸葛亮看清了,那是他从北地冰窟中带回来的那枚虎符,冰冷而沉重,象征着最纯粹的军权与杀伐。

“主公还在为白日之事烦心?”诸葛亮在他身边坐下,递过酒杯。

刘忙接过酒,却没有喝,只是将虎符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从那冰冷的金属中汲取力量。

“孔明,你说,我是不是在做一件蠢事?”他望着天上的残月,轻声问道,“历代君王,无不宣扬君权神授,以天命自居。我却亲手把它打碎了。”

诸-葛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若有一日,百姓见你不再下跪,言谈犹如邻里,你还愿意继续走下去吗?”

这个问题直指本心。

权力最大的诱惑,或许就是那种被万人敬仰、生杀予夺的距离感。

刘忙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那个小小的火锅店里,他对两个落魄的汉子说的话。

“我那两位兄弟,关羽和张飞,他们当初愿意跟着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家伙,不是因为我能呼风唤雨,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天命在身。”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是因为我说,‘兄弟,我请你们吃火锅’。人心,不是靠高高在上供出来的,是一顿饭、一壶酒、一次并肩作战处出来的。”

诸葛亮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知道,他的主公,已经找到了那条比“天命”更艰难,却也更坚实的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一名风尘仆仆的哨骑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急切:“启禀主公!洛阳方向有急使求见,自称是司马孚的信使,言说……有献帝遗物,欲亲手奉还主公!”

献帝遗物!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刘忙耳边炸响。

那份深埋心底的执念,那个来自另一个灵魂的嘱托,瞬间翻涌上来。

他霍然起身,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他改变了主意。

“备甲,点上孔明和阿土,我们亲自去迎。”

诸葛亮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低声道:“主公,不可!司马家素来诡诈,司马孚此举,十有八九是陷阱,意在诱您出城!”

刘忙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豪气与坦然。

他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孔明,我们刚刚才在石碑上告诉所有人,要相信制度,要敢于说话。如今,一份来自敌人的信任摆在面前,我若连伸手去接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打破这四百年的宿命?”

他大步走出宫门,寒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在踏上马背前,他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广场的方向。

夜色中,那座新立的“民声廊”下,已经挂上了第一块孤零零的木牌。

借着巡逻士兵的火把光亮,他隐约能看清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王,我家娃……会唱‘皇叔挖田’了。”

刘忙的心头猛地一热,仿佛有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他翻身上马,再没有丝毫犹豫,一夹马腹,朝着那片未知的、被黑暗笼罩的远方疾驰而去。

雪,不知何时悄然落下,无声地覆盖着通往汉中关隘的道路。

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夜与雪原连成一片,仿佛一个等待着他的巨大谜题,或是一个早已设下的温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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