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一脸讥笑,应声一笑,“是啊,之前只听说是长安的伯府,还以为是那种立过汗马功劳的那种伯府呢,啧啧啧。”
有人忍不住好笑,“诶诶诶,也不能这么说。给王公贵族还有权贵大臣送美人,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众人哄堂大笑。
听着周围的哄闹声,吴氏暗暗咬牙,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
可恶!这些刁民!
魏米心中暗笑一声,手上却是一拍惊堂木,冷声道:“肃静!”
原本议论纷纷的百姓霎时间安静下来,魏米满脸肃然,看向吴氏,继续审问。
“本官且问你,你从派人一直暗中盯着许府,探知许府江迢迢小姐的消息,是也不是?”
感受到膝盖处的疼意,吴氏狠狠皱眉,压下怒气,冷冷开口,“不是。我没做这般事情。”
早有预料的魏米冷笑一声,“好啊,看你这般是想死赖着不认了,来人,带上来。”
得到命令的狱典立刻将一男一女带上来。
被押进入森严的大堂,两人连忙跪下,身子瑟瑟发抖。
其中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越发低着头,余光瞄到凶神恶煞的衙役杵着威杀棒就在不远处时,心中更是一抖。旁边同样跪着的男子连忙哭喊求饶。
“大人大人,我都说,我什么都说,别打我!”
“好,但你们要如实作答,若是有半句谎言,威杀棒伺候!”
魏米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让人胆战心惊。
话音刚落,旁边站着的衙役就敲起了威杀棒,敲得地面都有些许的震动,距离较近的两人都能感觉到那杀威棒带起来的风刮到他们的脸上。
“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男子越发低着头,神色慌张地道。
“刘大,本官且问你,有没有人让你整日蹲在许府外面,盯着许府江迢迢小姐的行踪,若有风吹草动,就禀报给江夫人?”
名为刘大的人越发瑟瑟,腿抖个不停,闻言,也不敢拖延,连忙回话。
“回禀大人,确实有人让我盯着许府的江小姐,禀报她的行踪。那人给了我三两金子,她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两金子!那金子如今藏在我家的院子中的酸菜坛子中,不信大人可以去查!小的绝无半句虚言!”
魏米朝候着的差役示意,差役拱了拱手,往外行去。
“好,那是谁让你盯的,是谁给你的金子,你可知道?”
“是我身边这位丫鬟!她给的金子,我若有消息,也是去江府后门找的她!”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从刘大的身上转向了那丫鬟。听到旁边的人提及自己,那丫鬟神色慌张,瑟瑟发抖。
吴氏眼神警告地看向那低头的丫鬟,寒声辩解。
“大人,休要听这两人的胡说八道。这人我有印象,是个十足的赌徒。”
“就是他勾引了我那丫鬟,噢,也就是现在跪着的那丫鬟,名为小鱼。几日前他们私定终身,被我发现。我那时候曾劝说过小鱼,没成想小鱼是个没出息的,竟然为了他偷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满脸悲伤,一副被信任之人辜负了的模样,泣不成声。
“这样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身边了,这才将人逐出府去的!念在主仆之情上,在那丫鬟离开江府之前,我给了几块金子作为陪嫁。这难道还能成为指证我自个的证据不成?”
“他们一直因为我让小鱼离开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如今还这般污蔑于我!可真是......”
一时间,人们也有些动容。
谁也没想到,这事会是这样的内情。
“我对你这般的好,给了你这么多钱财傍身,你为何还不满足,要听那许家教唆,污蔑于我!就为了报复我吗?”
一番指名道姓的话让堂外的百姓议论纷纷,似有若无的视线飘向了许巍舟与江迢迢。
江迢迢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好一张巧嘴,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啊!
她小心翼翼地将衣袖撸起,露出缠满纱布的手臂,脸色苍白,哭泣不止。白色的纱布上的血迹斑驳,触目惊心。
众人瞠目结舌,顿时哗然。
“哇!听说那江小姐伤的很重,没想到这么重啊!”
旁边站着往里观望的人附和,“是啊,这杀手下手也太狠了吧!”
人群之中,江老夫人三人瞧见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心中也是一紧。
小姑娘看向同样一副委屈的吴氏,委屈哭诉。
“江夫人,你这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派人杀我自己吗?我这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弄的吗?”
“我何必伤害自己,还伤得这般重?”
“从小你就常打骂我,我何曾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难道我离开了江府,面对你的迫害和污蔑,还要忍气吞声,步步忍让不成?”
“可怜我,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你派来的杀手欲将我除之而后快,人证物证俱在,你万般抵赖不说,还反口污蔑于我......”
“自从到了许家,我就潜心学医,我师傅与许家各位叔叔伯伯们都忙着医馆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怎么有时间陷害于你?”
“况且,我已经离开江家,一切往事随风,我早已不在乎了,只觉得苦尽甘来,十分珍惜许家众人对我的关心与照顾。而且许家一家人的性情品行高洁,全青州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他们绝不是那做出坏事的元凶巨恶!”
说到后面,小姑娘越发气愤,掷地有声。
“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我绝不允许你这般空口白牙的就往师傅和叔叔姐姐们身上泼脏水!”
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又一边倒了,纷纷怜惜起那站在公堂中,挺直背脊的小姑娘。
有人气不过,顿时高声应和,“是啊,我等也不相信许家人是做出这般事情的人。许家个个都是一副菩萨心肠,那吴夫人还想着泼脏水,也不看我们答不答应!”
江迢迢满脸坚定地看向坐在上方的人。
魏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旁边是明显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尉迟寻。
江迢迢一顿,继续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人自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吴氏死死地盯着江迢迢,心中冷笑,声音暗含威胁,“小鱼,你可想清楚了再说,以免牵连无辜之人。”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顿时让名为小鱼的婢女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
她俯首断断续续地道:“夫人说的没错,事情正如她所说。有人指使我,那人就是江小姐。江小姐常常派身边的婢女来找我,还塞给了我许多钱财,让我污蔑夫人。”
“夫人待我不薄,我却收了他人的钱财,想要污蔑夫人,如今实在是良心难安,现在才决定将真情和盘托出,望大人恕罪。”
魏米神色危险地看向婢女小鱼。
“你昨日晚上可不是这样说的!供词这般不一,你让本官如何信你?看来是要用刑,你才肯说实话了!”
说罢,他看向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寒声吩咐,“来人啊,上刑!”
距离小鱼最近的衙役立时上前,拱手,“是”
很快,小鱼被按压在了地上,杀威棒也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