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模糊的线索在此刻串连起来,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想,却无比清晰的真相。
所以卡尔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呢?
“不……卡尔……”,邓布利多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因为我说这个诅咒在未来可能会把你杀了……”,卡尔平淡的说。
空气几乎陷入一种无法打破的寂静。
“呼……”,于是卡尔首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或许你觉得老师只是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吧,毕竟你总会那么想的,老师之前确实是个感情上的蠢货……”
“我一直知道的……”
“但不是的,邓布利多先生……”
“我想他去找戒指是单纯的……”
“只是不想让你死……”
卡尔将所有的一切说完,他将自己的目光转移,来到邓布利多的身上,他看着那个看上去更加苍老的老人。
在以往与精神上,大抵都是邓布利多占上风,但是现在……
攻守易型了。
“我很抱歉,邓布利多先生,我本来不应该对你说这些的……”
“我只是有点生气……”
“在前不久,我是守着我的老师断气的……”
“或许你已经不爱他了,或许还有一点,但我那点爱大概不算什么……”
“但我知道我爱他,我很爱他……”,卡尔平静的让人感到可怕,他眼里的泪花盘旋着,但是就执着的不肯落下,因为他面前的是邓布利多……
“但他因为你,因为我死了,我没有办法怨恨自己,因为人很容易原谅自己。”
“所以我就只能怨恨一下你了……”
但虽然这么说卡尔却没有办法太责怪对方,也许他的怨恨就只是他绝对不会想要跟对方有什么牵扯。
现在是卡尔占主导权了,因为邓布利多几乎被掀起又平静最后完全掀起的情绪的浪潮淹没了。
这个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事实上也不能很好梳理他的情绪。
感情永远是人类活着的一大命题,无论多大的岁数,无论是否死亡,人类总朝着感情这个命题前进,永无止境。
并不是活到任何一个岁数之后,他就真的看清楚了感情……
卡尔完全明白这点……
“好了,各位。”,卡尔起身打开铁门,让傲罗们进来。
“我可以确定格林德沃已经死了,带去魔法部,做最后的尸检……”
“然后格林德沃就彻底死了……”
卡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平静,但几乎所有人只要细心的观察一下就能够发现,卡尔是多么的不正常。
但几乎没有人发现,外面的人听到卡尔那样宣布,几乎在一瞬间雀跃起来,所有人都在忙着兴奋,这样的一个恶魔终于死亡了……
卡尔夹杂在他们中间,他虽然在平静的微笑着,但热闹不属于他……
邓布利多则在旁边,他从刚才开始,表情就几乎凝固在脸上,他看着那枚戒指心底在消化,这原本应该是他需要的想要的东西,因为拿到这个就昭示着伏地魔的时代将彻底的结束……
那现在……
这个不错的好消息还夹杂着,格林德沃讣告。
他看着担架将那具尸体搬出去,他蓝色的眼睛几乎忍不住的颤抖,内心翻涌着的情绪几乎彻底的把他淹没,他看着远去的担架,仿佛那个金发的少年正挥着手,缓慢的转身离他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潦草无比的背影,他眼神中的那抹金色光芒你在一点点的消逝……
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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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罗们押送着覆盖白布的担架,刚刚移形换影抵达魔法部地下某个偏僻的临时中转点。空间扭曲的余波还未完全平息,卡尔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在离开纽蒙加德之后没有去任何地方,只是追上了运送尸体的队伍。
“等一下。”,卡尔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叫住了领头的傲罗。
领头的傲罗转身,面露疑惑,“科斯特部长?还有指示?”
他话音未落,便撞上卡尔那双深不见底,带着微妙笑意的眼睛,他心头莫名一凛。
卡尔没有回答,只是那样看着他,嘴角噙着难以捉摸的弧度。
而几乎下一秒。
就在这短暂的静默中,异变突生。
领头的傲罗觉察到了头上一记重击,随后他几乎立刻不受控制的想要闭上双眼,而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卡尔抬起的魔杖,以及带着些许愉悦的那句……
“一忘皆空……”
并且那之后,队伍中近半数的“傲罗”毫无预兆地动手了,他们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几声闷响,夹杂着魔咒释放的光束,包括领头在内的数名傲罗猝不及防,瞬间被身边的“同伴”精准击晕,软倒在地。
剩下的袭击者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将昏迷的“同僚”安置好。
魔杖抬起,指向太阳穴。
“一忘皆空!”
“一忘皆空!”
……
魔咒的声响响起,他们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倒下的那些人。
数道银光闪过,精准没入昏迷者的头颅,关于这短暂停留和袭击的记忆将被彻底抹除,完之后就只需要一个夺魂咒,控制他们缓慢的醒了,他们的记忆就会完美无瑕的接上……
非常完美的偷梁换柱……
行动结束,几位站立的“傲罗”立刻转向卡尔,恭敬地颔首,“奈特先生,全部解决。”
“很好。”,卡尔点头,目光扫过现场,带着一丝赞许,不愧是老师之前的部下们,执行力真的不差。
“干净利落,小奈特。”,其中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傲罗”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女性特有的冷冽质感。
随着她的话音,其面容和身形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扭曲,变形。
复方汤剂的伪装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那位老妇人的真容,银发一丝不苟,面容刻着岁月的痕迹却不见丝毫颓态,眼神锐利如昔,正是文达·罗齐尔。
卡尔看着恢复真容的文达,微微一笑:“文达女士。”
“毕竟我是老师的学生,还是我祖父的孙子,这只是很基础的偷梁换柱……”
“我知道……”,文达的表情异常柔和,尤其在略过卡尔的脸的时候,她不介意对这个小辈好一点,那毕竟是理查德的孙子,甚至他长得跟理查德那么像,偶尔她都觉得是理查德活过来了,如果不是卡尔的眼睛跟理查德非常分明的话。
而随后文达的目光掠过地上的傲罗,最终落在那覆盖着白布的担架上,她下颌微扬,看向卡尔,语气果决,“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