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炼器殿阁，收获颇丰
林凡选择的那条甬道，比通往丹房的那条更为狭窄，石阶磨损严重，倾斜向下，仿佛直通地肺深处。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阴寒死气，而是一种燥热与金属锈蚀混合的奇异味道，隐隐还残留着雷霆灼烧后的焦糊气息。
神识大幅提升后，即便在此地依旧受到压制，但感知范围也比之前扩展了近倍，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能清晰地“看”到石壁深处某些早已失效的符文回路，能感知到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各类五行金铁之气。
下行约百米，前方豁然开朗，又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与丹房的破败狼藉不同，此地显得尤为……“惨烈”。
放眼望去，是一片更为广阔的殿宇废墟，但其损毁程度远超丹房。无数断裂的兵刃、破碎的甲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深深嵌入四周的墙壁。巨大的炼器炉大多已四分五裂，炉身焦黑，仿佛被恐怖的高温或巨力生生撑爆。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剑痕、锤印以及某种爆炸留下的深坑。
这里仿佛经历了一场席卷一切的大战，而非仅仅是岁月的侵蚀。
殿宇入口处，一块半碎的牌匾斜插在地，上面残留着一个龙飞凤舞、锋芒毕露的古字——器！
“炼器殿。”林凡了然。看来这处秘境宗门的丹器二殿，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废墟，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此地遗留的完整器物极少，大多都已灵性尽失，沦为凡铁。但林凡凭借着强悍的神识，依旧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些许收获。
在一处被巨大碎炉压住的角落缝隙里，他以真元化掌，挪开重物，挖出了几块颜色各异、依旧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金属矿石。
“庚金、赤铜精、寒铁……品质都算上乘，是炼制飞剑、法器的好材料。”林凡将这几块拳头大小的矿石收入储物戒。这些东西，等他日后修为提升，便可自行炼制称手的法器。
随后，他又在一面倒塌的、刻画着无数剑形图案的石壁下，发现了一枚被尘埃覆盖的玉简。神识探入，里面记录的并非炼器法门，而是一门名为《千机引》的神通。此法并非战斗之术，而是专门用于操控、引导、甚至临时夺取无主或品阶低于自身的法器、飞剑的控制权，颇为玄妙。
“倒是实用。”林凡满意地将玉简收起。此法在某些特定场合，或许能起到奇效。
继续深入炼器殿核心区域，这里的战斗痕迹愈发密集，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腐朽、与泥土几乎融为一体的枯骨，骨骼呈现出不正常的灰败色，显然生前遭遇了不测。
他的神识扫过一片由无数断裂兵刃堆积而成的小山时，忽然微微一顿。
在那兵刃堆的深处，他感应到了一股极其隐晦，但却异常坚韧、锋锐的气息！
他走上前，徒手拨开那些灵性尽失的废铜烂铁。随着表层杂物的清除，那股气息越发清晰。最终，他在一堆残剑断刀之下，发现了一柄……剑鞘？
那剑鞘长约三尺，通体呈暗青色，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面布满了细密玄奥的天然纹路，仿佛龙鳞一般。剑鞘本身并无锋芒，却自有一股古朴、厚重、藏锋于内的意境。那股坚韧锋锐的气息，正是从这空荡荡的剑鞘内部散发出来的！
“这是……养剑鞘？”林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养剑鞘并非攻击或防御法器，而是一种辅助性的宝物。将飞剑置于此类剑鞘中温养，能缓慢提升飞剑的灵性与品质，长期佩戴在身边，甚至能潜移默化地淬炼剑主的剑意神识。眼前这柄暗青龙纹鞘，品阶显然不低，即便历经浩劫，依旧灵韵内敛，完好无损。
“可惜，只有鞘，却无剑。”林凡略感惋惜，但随即便释然。能得到这养剑鞘已是意外之喜，有此物在，日后若寻得合适飞剑，便可事半功倍。他小心地将这暗青龙纹鞘拿起，入手沉重，神识探入，能感觉到内部仿佛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在自发地汲取着空气中极其稀薄的庚金之气。
他将剑鞘收起，正准备离开这片区域，目光却被不远处墙壁上的一幅残破壁画吸引。
那壁画大部分都已剥落，只剩下边缘一小部分。上面刻画的不再是兵器或炼器场景，而是一片连绵的群山，群山之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些依山而建、风格奇特的建筑，与中原迥异。在壁画的一角，用古老的符文标注着两个小字——南疆。
“南疆？”林凡心中一动。云清瑶此刻正在南疆探寻巫寨与生命之泉，而这秘境之中的炼器殿壁画，竟然也出现了南疆的痕迹？是巧合，还是这早已覆灭的宗门，与南疆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他仔细记下了壁画的细节和那“南疆”符文的结构。
就在他凝神观摩壁画之际，炼器殿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规律的“咔哒”声，仿佛某种精密机括正在运转。
林凡瞬间警觉，神识如同潮水般向声音来源处涌去。
只见在炼器殿最深处，一座保存相对完好、通体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的巨型锻打台后方，地面正缓缓裂开，升起三尊人形物体！
那并非生灵，而是三具通体由暗沉金属铸造的傀儡！它们约有一人半高，造型古朴，线条硬朗，手持巨剑或重锤，眼眶处镶嵌着暗淡的红宝石，此刻正微微亮起红光，锁定了林凡这个不速之客！
“机关守卫？”林凡眼神一凝。这三具傀儡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每一具都堪比筑基中期修士！而且它们不知疲倦，没有痛感，身躯坚逾精钢，极难对付。
显然，他触发了这炼器殿最后的防御机制。
“咔！咔！咔！”
三具金属傀儡迈着沉重而统一的步伐，呈品字形，向林凡逼近。它们手中的巨剑与重锤开始亮起土黄色的光芒，散发出厚重、压迫的气息。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一丝战意。刚刚神识大涨，正好拿这些铁疙瘩来试试手！
他没有选择游斗，而是身形一晃，主动迎向了居中那具手持巨剑的傀儡！
那傀儡反应极快，眼眶中红芒大盛，手中巨剑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拦腰横斩！剑风呼啸，竟引得空气发出爆鸣！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剑，林凡不闪不避，右手握拳，体内九霄真元奔涌，整只拳头瞬间蒙上了一层凝实的金青色光芒，隐隐有龙影缠绕其上！
“撼山拳！”
这是他根据《九霄修真诀》筑基篇记载，结合自身真元特性领悟的一式拳法，讲究以力破巧，一往无前！
“铛——！！！”
拳头与巨剑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轰然扩散，将地面的尘土碎石尽数掀飞！
那筑基中期级别的金属傀儡，竟被林凡这一拳砸得浑身剧震，持剑的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庞大的身躯“蹬蹬蹬”向后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它手中的巨剑上，赫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另外两具傀儡此刻也已攻到，一左一右，重锤砸向林凡头颅，另一柄巨剑则直刺其后心！
林凡身形如游龙，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重锤，同时左手并指如剑，看准刺来巨剑的剑脊薄弱处，闪电般点出！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那刺来的巨剑竟被他一指点得偏向一旁。
趁此机会，林凡脚下步伐变幻，已然贴近了那使锤的傀儡。他化拳为掌，掌心真元吞吐，一掌印在其胸膛核心之处！
“嘭！”
沉闷的响声传来，那傀儡胸膛的金属甲胄瞬间凹陷下去一大片，内部传来机括碎裂的声响，眼眶中的红芒急速闪烁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解决掉一具，林凡压力大减。他身形再动，如同穿花蝴蝶，在剩余两具傀儡的攻击间隙中游走，神识全开，精准地捕捉着它们能量运转的节点和结构上的薄弱处。
“铛！嗤！轰！”
金铁交鸣声与能量爆鸣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最后那具持剑傀儡被林凡以凝聚到极点的纯阳指力，洞穿了头颅处的核心控制法阵，眼中的红芒不甘地熄灭，僵立片刻后，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
林凡微微喘息，看着地上三具报废的金属傀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神识提升后，他对战局的把握、对时机的捕捉、对敌人弱点的洞察，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对付这种没有灵智、只凭预设程序战斗的傀儡，更是得心应手。
他走到那黑色锻打台后，地面裂开的地方。那里除了升起傀儡的机关，还有一个不大的石龛，里面静静地放着三样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银光闪烁、不断自行扭曲变幻形态的“液态金属”——万年沉银，顶级炼器材料，可融入法器，极大提升其韧性与变化之能。
一枚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的玉佩——离火护身佩，品阶不低，能自动激发离火护罩，抵御火焰与部分能量攻击。
以及，一张非帛非纸，触手冰凉，上面用金色线条勾勒出复杂路线的——残图。图上山川地貌古老而陌生，中心区域标记着一个醒目的剑形符号，旁边标注着两个古字：剑冢。
“剑冢？”林凡目光一凝。难道这秘境之中，还存在一处专门埋葬或收藏名剑的地方？
他仔细将三样东西收起，尤其是那张残图，或许指向着更大的机缘。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片充满金属与战斗痕迹的炼器殿废墟。
此番探索，收获远超预期。不仅神识大涨，更得到了养剑鞘、各类矿石、神通玉简以及指向剑冢的残图。
“是时候去其他地方看看了，不知那玄苦和尚，还有之前逃离的那山羊胡，是否有了别的发现？”
林凡身影没入来时的甬道，向着秘境更深处进发。
（第四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