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巫寨传闻,前路初定
瀑布后的岩洞内,水声轰鸣不绝,却又奇异地带来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日光透过水帘,在洞内岩石上投下晃动破碎的光斑,空气湿润而清新,带着水汽与草木的芬芳。
云清瑶盘膝坐在铺着干燥苔藓的岩石上,双眸微闭,手掐药王谷特有的养灵诀。经过林凡以龙息之力为她彻底驱除阴煞、修复本源后,她不仅伤势尽复,原本停滞在筑基初期的修为瓶颈更是隐隐松动,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浑厚,周身流转着淡淡的青色光晕,与这南疆充沛的木灵之气交相辉映,更添几分空灵气质。
林凡则守在洞口附近,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巩固自身筑基中期境界的同时,神识始终保持着对洞外方圆数里范围的警惕。南疆的宁静之下,潜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体内,融合了星辰之力与那一缕祖龙之息的九霄真元,如同一条温顺却潜藏着磅礴力量的金青色江河,在拓宽坚韧了数倍的经脉中奔腾流转。每一次周天循环,都能感受到真元愈发凝实,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度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脑海中,《九霄修真诀》筑基篇的诸多奥义如水到渠成般纷纷明悟,对“纯阳指”、“星辉护体”等术法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看来,生死边缘的搏杀与祖龙之息的洗礼,对我而言,确是磨砺与突破的最佳催化剂。”林凡心中暗忖。按照正常修炼,从筑基初期到中期,即便天赋异禀,资源充足,也需数年苦功。而他却在短短时间内,借助数次险死还生的际遇,完成了这一步的跨越。
但他也清楚,根基至关重要。接下来的时日,需要沉下心来,好好打磨这股新生的力量,不能一味追求速度。
数个时辰后,云清瑶缓缓收功,睁开双眸,眼中青光一闪而逝,神采奕奕,显然收获不小。
“恭喜云姑娘修为精进。”林凡感知到她的变化,开口祝贺道。
云清瑶站起身,对林凡盈盈一礼,语气真诚:“全赖林道友相助。若非道友以……神奇之力为我驱除阴煞,修复道基,清瑶莫说精进,恐怕修为倒退都是轻的。”她依旧对那青金色的龙息之力感到震撼与好奇,但也恪守分寸,没有追问。
“你我既是盟友,自当相互扶持。”林凡坦然受了她这一礼,随即走到洞内较为开阔处,从储物戒中取出周怀远准备的南疆地图,铺展在地上。这张地图比之前更为详尽,标注了许多部落聚居点、危险区域以及模糊的传说之地。
“我们如今大致在这个位置。”林凡指着地图上一片靠近河流、被标记为“瘴疠之地”的区域,“已深入南疆数百里。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继续深入,寻找你提到的巫寨和生命之泉线索,还是另做谋划?”
云清瑶走到地图旁,蹲下身,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秀眉微蹙,仔细查看着。“根据宗门典籍零星记载,以及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南疆深处的巫寨并非固定一处,而是随着季节、资源甚至某些古老的祭祀活动而迁徙。最有可能存在古老传承的大巫寨,据说多隐藏在‘迷雾沼泽’深处、‘万毒谷’边缘,或是‘圣山’脚下这些极其危险且难以寻觅之地。”
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几处被特别标注了骷髅头或问号的区域。
“至于‘生命之泉’……”她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更像是一个缥缈的传说,记载中只说其可能存在于南疆龙脉交汇、生机最为浓郁之地,或许与最古老的巫寨祭坛有关,但具体方位,毫无头绪。”
林凡看着地图上那大片大片的未知区域和危险标记,神色平静。危险,他早已习惯。他更在意的是云清瑶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巫寨、古老传承、祭祀、龙脉交汇、生机浓郁……这些词语,隐隐与他脑海中关于林氏守护、苍龙大阵的碎片信息,以及青龙玉佩对生机的渴望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既然没有明确目标,那便边走边寻。”林凡做出了决定,“南疆广袤,我们一味深入也非良策。不如先寻找一个相对外围、可能与外界有所接触的巫寨或部落落脚,一方面打探消息,了解南疆如今的势力分布和禁忌,另一方面也能让你我彻底适应此地环境,稳固修为。”
他指向地图上一处位于他们目前所在位置东南方向、约百里外,标记着一个简易村落符号,旁边注释着“疑似生苗寨,排外”的地方。
“这里如何?距离不算太远,即便有危险,以你我之力也足以应对或脱身。若能与之接触,或许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云清瑶仔细看了看那处标记,点了点头:“可行。生苗寨虽然排外,但相较于那些隐藏极深、规矩诡异的大巫寨,至少更容易找到,也相对‘直率’一些。只是,我们需得做好准备,他们可能对外来者,尤其是修士,抱有极大的敌意。”
“无妨。”林凡眼神深邃,“敌意可以化解,规矩可以了解。总比在茫茫南疆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要好。”
计议已定,两人便不再耽搁。云清瑶伤势尽复,修为精进,已无需林凡再时刻照顾。他们稍作整理,林凡撤去洞口阵法,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轻烟,穿过轰鸣的水帘,再次投入南疆那无边无际、充满生机与危机的原始丛林之中。
百里路程,对于两位筑基修士而言,若在平原,顷刻即至。但在这南疆密林,却需耗费不少功夫。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落叶层,散发着腐殖质的气息,其中隐藏着毒虫与沼泽。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异的花香与若有若无的瘴气,五彩斑斓的毒蘑菇和长相诡异的植物随处可见。
林凡神识全开,在前引路,避开了几处散发着浓郁腥气的凶兽巢穴和几片色彩斑斓、显然蕴含剧毒的瘴气区域。云清瑶则紧随其后,她对草木气息感应敏锐,不时指点林凡辨认一些珍稀的草药,或是避开某些拥有伪装能力的毒植。
一路上,他们也遭遇了几次袭击。有从树冠垂下的、带有麻痹毒素的“吊睛蛇”,有潜伏在落叶中、速度快如闪电的“鬼面蝎”,甚至还有一群受到惊扰、狂暴无比、獠牙锋利的“铁鬃野猪”。但这些对于两位筑基修士而言,都只是小小的插曲,轻易便被化解,反而收获了一些不错的兽材和草药。
随着不断接近目标区域,林凡注意到,周围的树木变得更加高大古老,一些岩石上开始出现模糊的、用矿石颜料绘制的奇异图案,像是某种原始的图腾。空气中弥漫的蛮荒气息也更加浓郁。
终于,在日落时分,两人翻过一道山梁,前方地势豁然开朗。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山谷出现在眼前,山谷中,隐约可见数十栋用竹子、木材和茅草搭建的吊脚楼,依着山势层层分布。缕缕炊烟从寨中升起,带来人间烟火的气息。
那里,便是地图上标记的疑似生苗寨。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下山,靠近寨子探查情况时,林凡眼神猛地一凝,拉住了身旁的云清瑶,低声道:“有人!而且……数量不少,埋伏在寨子周围的林子里!”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前方密林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如同某种鸟类啼鸣的哨响!
“咻——!”
紧接着,破空之声骤起!数十支涂抹着黑色汁液、闪烁着幽光的淬毒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阴影中激射而出,瞬间覆盖了两人所在的位置!
杀机,毫无征兆地降临!
(第三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