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顾年有这种感觉,想跟着一起上楼的谢知书也是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发烫。他惊疑不定地想,难道是喜房在排斥他?
谢知书会这么想那也是有理可依的。一般的鬼魂都不喜欢这种喜庆的场所,人气太旺、喜气压鬼、鞭炮声还容易让它们受到惊吓,所以正常情况下,遇到办喜事的地方,鬼魂们都是敬而远之,能跑多远跑多远。
在谢知书犹豫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发烫的感觉又莫名的消失了。
嗯?谢知书迷惑地左顾右盼,怎么回事,又好了?
这时,谢知书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
谁呀这是?
他转头一看顿时惊讶道:“学生哥你怎么也来了?”
顾年道:“出门买点东西,正好看到你在婚车里,就跟过来看看。这家的新郎就是你儿子吗?你怎么不继续跟上去,犹犹豫豫的是近乡情怯了?”
“确、确实有点。”谢知书摸摸头嘿嘿笑道:“不过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样。”
他把自己猜测被喜房排斥的事简单跟顾年说了一下,顾年听后心想果然如此,不单单是自己连谢知书也有这种感觉,那大概率就是老槐树给的那些树枝出了问题。
能让老槐树起这么大反应的,顾年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老槐树的干儿子。
难道他也在这群宾客里?
顾年不由看了谢知书一眼,之前没看出来他和自己竟然还有这么深的因缘呢。他儿子的一场婚礼,里面来的全是顾年的老熟人,甚至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现在我又没这种感觉了,难道是藏阴木起作用了?”谢知书还在猜测,想到藏阴木的妙用再加上这是老黄给他做的躯壳,谢知书顿时心中大安,一抬脚就准备跟上楼去。
“学生哥那我先上去了,你要一起吗?”
顾年摇摇头拒绝道:“不了,大喜的日子我跟上去不合适,你自己去就行。”
“诶,那我就上去了,再见了学生哥!”
目送着谢知书钻进楼里,顾年晃了晃手中风铃,老槐树的干儿子如果也在楼上,那会是谁呢?思及刚才祈修泽那一波十多个人进了电梯后,他和谢知书身上发烫的现象就消失了,顾年猜测老槐树的干儿子十有八九就在那波人里头。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顾年看了看电梯到达的楼层——20楼。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转头走进了对面的单元楼里,也乘坐电梯来到了20层,这儿的楼道有一个视野开阔的小平台,从这里能正好看到谢家大门外的景象。
看在这是谢知书儿子的婚礼上,顾年给他一个面子没有直接上门打探,不过迂回一下打探也不是不可以。
顾年不由感叹一声:我真是太体贴了。
此时因为办喜事的原因,谢家的大门大大地敞开着,不停有宾客进进出出。
顾年趴在护栏上,目光紧盯着对面的人群——那么,就让他看看那个老槐树心心念念的干儿子到底是谁吧。
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顾年身上没发烫,看来不是他。
又走进来一波人——顾年身上依旧没发烫,看来也不在这群人里。
哇哦,这次来的谢知书。
他在敲门。
顾年恍然,虽然谢知书现在有了实体,但是没有主人家的同意他还是不能像常人一样进出谢家。
即使,他是新郎的亲爹。
没有活人的许可,再是怎么亲近的关系,死了的人也一样被大门排斥在外。
。
“小伙子你是来参加婚宴的吧,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谢知书敲门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有点点奇怪,有人就劝他如果是来参加婚宴的可以直接进门,不用这么客气。
谢知书不理,依旧固执的敲门。
距离虽然有点远,顾年还是将那边那个客人的话听得清楚。他呵呵笑了下,心想可惜你不是那家的主人,说的话没用,不然他早进去了。
一直固执敲门的谢知书,让大伙儿都十分奇怪。
这时谢妈妈正在房里招呼客人。
“小桥,难为你大老远的从七河市赶来,我这两天都没好好招待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伯母您别这样说。”
和谢妈妈说话的是个帅气的年轻男人,和谢枫有几分相像。他叫谢桥,谢知礼同父异母弟弟的儿子,血缘近,但关系就有些尴尬。谢知礼的妈妈和他爸离婚后带着两个儿子来东州市定居,两边其实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这次谢枫结婚他们其实也没跟七河市那边的人说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还让谢桥特意过来参加婚礼的。
而这个谢桥也正是本文一开头被顾年蹭车借机脱身的那个年轻人,刚才顾年就是在人群中看到谢桥竟然也在,这才有些诧异。
“老文啊,你家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非说要得到你们的同意他才进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亲戚。”
谢妈妈正和谢桥尴聊的当头,有另外的客人跑过来找她一听也挺莫名的:“那真是奇怪了,我去看看是谁。”
谢妈妈姓文,叫文玉。
文玉和谢桥打了声招呼后,就和来叫她的客人一道脚步匆匆的走到了大门前。
“你是……”
“阿玉!”站在门口的谢知书仰起头冲谢妈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快让我进家去啊!”
文玉:…………
见、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