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的退走,并未给木叶带来胜利的欢呼,反而留下了一片沉重的寂静和弥漫的硝烟气息。忍者学校遭受袭击,虽然最终击退了强敌,无人死亡,但数名教师和暗部成员在对抗白绝孢子时吸入毒雾,陷入昏迷;教室和周边设施损毁严重;最重要的是,那份安全感,那个忍者学校本应是最安全、最远离战火的净土的神话,被彻底打破了。
千手玄站在火影岩上,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村子。医疗班和后勤部队正在连夜抢修、救治,暗部的身影在阴影中穿梭,加大巡逻密度。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雷切与火遁碰撞后的焦糊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写轮眼的阴冷查克拉。
“玄大人,初步统计结果出来了。”奈良鹿岛的声音带着疲惫,在他身后响起,“轻伤十七人,中毒昏迷五人,均已脱离生命危险。物资损失正在评估,主要集中在忍者学校西侧。民众情绪……还算稳定,但恐慌不可避免。”
玄没有说话,推演之瞳中倒映着村子的光影,无数关于损失修复、舆论引导、后续防御调整的数据流无声地奔腾。
“鼬是如何潜入的?‘蜃气楼’系统竟然没有提前预警?”玄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鹿岛脸色凝重:“根据事后对结界数据的回溯分析,对方并非强行突破,而是利用了一种……近乎‘空间折叠’的技巧,极其精妙地绕过了大部分外围警戒层,直接出现在了村子内部,靠近忍者学校的区域。‘蜃气楼’系统捕捉到了微弱的空间波动,但因其能量层级被压制到极低,且一闪即逝,被系统判定为‘环境噪音’而忽略了。”
“空间折叠……”玄眼中寒光一闪,“是神威。宇智波带土出手了。”
他早该想到,单凭鼬和鬼鲛,想要无声无息突破木叶如今层层加固的防线绝非易事。必然是带土利用神威的能力,为鼬开辟了一条直达腹地的通道。而鬼鲛未曾现身,很可能是在外围策应,或者执行其他牵制任务。
“是我们的疏忽。”鹿岛低头。
“不全是。”玄摇了摇头,“面对这种超规格的空间瞳术,现有的防御体系存在盲区是必然。重要的是吸取教训。立刻组织封印班和科研学部,成立专项小组,研究如何侦测和干扰这类空间忍术。‘蜃气楼’系统需要升级,必须能识别并标记这种微空间波动。”
“是!”
“另外,”玄转过身,看向鹿岛,“对内部人员的排查,进行得如何了?”
鼬能如此精准地定位忍者学校和人柱力,除了带土的传送,内部是否有人提供了信息?哪怕是无意的?
“正在秘密进行。目前尚未发现明确的内奸,但……不能排除信息通过其他渠道泄露的可能。”鹿岛谨慎地回答。
玄点了点头,没有深究。他知道,在木叶这样庞大的体系内,完全杜绝信息泄露几乎不可能。关键在于建立更严密的防护和更快速的应急机制。
“安抚民众的事情,交由你和诸位顾问负责。强调我们已经成功击退强敌,展现实力,同时也要坦诚我们面临的威胁,呼吁团结。”
“明白。”
鹿岛离去后,玄的目光投向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此次事件中,宇智波止水的表现可圈可点,但也将他,乃至整个宇智波一族,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族内那些激进派,会如何看待止水在对抗宇智波鼬中的“活跃”?
……
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
烛火摇曳,映照着宇智波富岳面无表情的脸。几位族内长老分坐两旁,气氛沉闷。
“止水那孩子……这次又出了风头啊。”一位长老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听说,他差点就和鼬对上了?”
“若非火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另一名长老接口,带着一丝后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太过冒进了!若是他有个闪失,对我宇智波是何等损失!”
富岳沉默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知道这些长老们的意思。一方面,他们为族内出现能对抗鼬的天才(哪怕是暂时的牵制)而感到一丝隐秘的骄傲;另一方面,他们又极度恐惧因此引来鼬,或者村子更深的忌惮。
“止水是奉火影之命行事。”富岳最终开口,声音沉稳,“他的表现,维护了村子的安全,也展现了我宇智波的担当。此事,无需过多议论。”
他将止水的行为定性为“奉命”和“担当”,试图堵住悠悠众口。
“可是族长,”先前开口的长老不甘心,“如今村子改革,防卫军权力日重,止水深受火影看重,长此以往,我宇智波一族的独立性……”
“够了。”富岳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如今的木叶,已非昔日。千手玄的手段和实力,你们也看到了。固守所谓的‘独立性’,只会让宇智波与村子越行越远,最终自取灭亡。止水的路,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他看得比这些长老更远。在千手玄的统治下,木叶正在发生深刻的变革,抗拒这股潮流,只会被无情碾碎。顺势而为,利用止水在新生体系中的地位为家族争取利益和空间,才是明智之举。当然,这其中的分寸和风险,需要他小心翼翼地把握。
长老们见富岳态度坚决,虽心中仍有想法,却也不再多言。
……
与此同时,木叶村外,一片荒芜的山谷中。
空间一阵扭曲,宇智波鼬的身影踉跄出现,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几分。连续使用高级幻术和忍术,尤其是在“蜃气楼”系统的干扰下,对他的消耗巨大。
干柿鬼鲛从阴影中走出,扛着鲛肌,咧嘴笑道:“嚯,看来鼬先生遇到硬茬子了?木叶的三代火影,果然名不虚传。”
鼬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盘膝坐下,缓缓调息。
“任务失败了啊。”鬼鲛耸耸肩,“没想到木叶的乌龟壳这么硬,还有那种奇怪的结界。接下来怎么办?回去向佩恩汇报?”
鼬睁开眼,望向木叶的方向,目光深沉:“千手玄……他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危险。那个干扰结界,对我等的克制很大。需要重新评估木叶的实力。”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佐助在人群中回头的那一眼,以及千手玄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重瞳。
“至于汇报……如实禀报即可。”
他知道,这次失败,必然会引起佩恩,以及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带土的重视。木叶,这个他们计划中重要的猎物,比想象中更难啃。未来的行动,恐怕会更加艰难和激烈。
……
火影岩上,千手玄依旧独立风中。
推演之瞳中,关于带土神威能力的分析、宇智波内部可能的分歧、民众恐慌情绪的疏导、防御体系的升级方案……无数信息交织碰撞。
击退鼬,只是一场序幕的结束。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黑绝绝不会善罢甘休,带土的空间能力防不胜防,内部的暗流也需要时刻警惕。
他摊开手掌,一枚刻画着复杂符文的苦无出现在手中,这是科研学部最新试制的、融入了一丝自然能量特性的“破空符”,旨在干扰空间稳定性,虽然还远未完善。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玄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刀,“那就看看,是谁的‘道’,能最终镇压这漫天的‘魔’!”
他转身,走下火影岩,身影融入木叶璀璨的灯火与深沉的夜色之中。前方的路,注定布满荆棘与暗礁,但他必将带领木叶,劈波斩浪,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