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六年的冬天,格外漫长而寒冷。初雪之后,接连又是几场大雪,将整个村子包裹在一片肃穆的银装素裹之中。就在一个寻常的、飘着细雪的清晨,千手柱间,这位终结战国乱世、创立木叶忍村、被誉为“忍者之神”的男人,于睡梦中安然离世,查克拉彻底归于天地。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撕心裂肺的宣告,他的离去,如同秋叶静美,悄然无声。消息被严格控制在小范围内,但那股弥漫在木叶上空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悲恸与失落,却无法完全掩盖。神木似乎也黯淡了几分,连飘落的雪花都带着一丝哀婉。
七日之后,丧仪在最低调的氛围中举行。仅有村内各族族长、核心高层及部分与柱间关系密切的旧部参与。墓地选在终结之谷附近一处面向木叶的山坡,可以俯瞰整个村子,这是他生前自己选定的长眠之地。
千手扉间站在墓前,一身黑色丧服,银发似乎更显冷冽。他面无表情,唯有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内心的波澜。千手玄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同样一身素黑,神色平静,推演之瞳掩盖在低垂的眼睑之下,无人能窥知其内心思绪。
没有冗长的悼词,没有浮夸的颂扬。扉间只是上前一步,将一束代表生机与木遁的常青树枝轻轻放在墓碑前,沉默地站立了片刻。所有到场者皆垂首默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静默。
葬礼结束,众人陆续离去。最后,只剩下扉间和玄兄弟二人,伫立在渐渐被新雪覆盖的墓前。
“大哥他……终于可以休息了。”良久,扉间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玄望着墓碑上简单的铭文,轻声道:“他将梦想留给了木叶,将责任留给了我们。”
扉间转过身,银色的眼眸直视玄,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一切迷雾:“玄,按照大哥的意愿,也按照村子现有的规则,火影之位……”
“应由你继承,扉间大人。”玄平静地接过了他的话,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无论是威望、能力、资历,还是与大哥的血缘,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也能最大程度地维持村子内外的稳定。”
他早已推演过无数次这个场景。由他直接上位,固然能更快推行自己的理念,但引发的内部震荡和外部猜疑,成本太高。扉间作为过渡,是当前最优解。他需要这个缓冲期,来进一步夯实根基,清除隐患。
扉间深深地看着玄,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权欲或不甘,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你呢?”扉间问道,“你一手建立的制度,掌控的‘清影’,还有你那……推演之瞳。你甘心居于人后?”
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了然与自信:“制度一旦确立,便自有其运行规则。火影是村子的象征和最高决策者,而我的职责,是确保这艘大船不会偏离航向,并能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风浪。位置,并不重要。”
他的话语中透出的格局与掌控力,让扉间心中微震。他意识到,这个弟弟的野心,或许早已超越了区区一个火影的名号。
“我明白了。”扉间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兄弟二人之间,某种无形的权力划分与默契,在这墓前风雪中,彻底达成。
数日后,木叶统筹委员会扩大会议。
所有家族族长、各部门主管、上忍代表齐聚一堂。气氛庄重而肃穆。
千手扉间站在主位前,面容冷峻,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大人已然离世,遵照其遗志,并为木叶未来计,经统筹委员会审议,并征询各家族意见,现正式推举千手扉间,继任木叶忍者村二代目火影!”
没有欢呼,没有异议,只有一片沉静的注视和默认。柱间的离世带走了旧时代的最后一丝温情,而扉间的上位,则标志着木叶将进入一个更加理性、高效,也可能更加冷酷的新阶段。
扉间的就任演说简短而有力,没有柱间那般充满理想主义的激情,只有务实的承诺与铁一般的规则:
“我将继承大哥的遗志,守护木叶的和平与繁荣。但和平,不能只靠理想与妥协。从今日起,木叶将秉持‘力量与规则至上’的原则!对内,一切依《木叶法典》(草案,正在完善)及贡献评定体系行事,赏罚分明,绝无偏私!对外,木叶不主动挑起争端,但也绝不畏惧任何挑战!犯我木叶者,虽远必究!”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律,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这是一个与初代火影风格迥异的领导者,也预示着木叶未来的道路,必将更加刚硬。
会议结束后,千手玄的星影办公室内。
“恭喜,二代目火影大人。”玄看着走进来的扉间,语气平静。
扉间摆了摆手,直接走到战略地图前,目光落在汤之国和雷之国、土之国的方向:“虚礼就免了。玄,现在的局面,你怎么看?大哥离去,外部那些家伙,恐怕不会安分。”
玄走到他身边,推演之瞳中光芒流转:“云隐和岩隐的异动是必然的。他们忌惮大哥的力量,如今大哥不在了,他们必然会试探我们的虚实。汤之国的空间节点,很可能就是他们,或者‘晓’利用这个机会,布下的新棋子。”
“你的建议?”
“双管齐下。”玄的手指分别点向地图上的不同位置,“第一,由你这位新任火影,亲自出面,向云隐和岩隐发出正式外交照会,语气可以强硬,表明木叶虽经变故,但实力与决心不减,警告他们不要误判形势。这是‘示强’。”
“第二,对汤之国的节点,‘清影’的侦查要更加深入,但行动要更谨慎。我怀疑那里不仅仅是一个据点,可能涉及到空间传送技术,甚至……与尾兽有关。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宜打草惊蛇。这是‘藏锋’。”
扉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外交照会我来处理。汤之国那边,‘清影’依旧由你全权指挥。另外……”他看向玄,“关于暗部培训和封印术库的权限,我需要你逐步移交过来。既然我是火影,这些核心力量,必须掌握在火影手中。”
这是意料之中的权力收拢。玄没有任何犹豫:“可以。我会让镜(副队长暂代)配合进行交接。不过,‘清影’关于‘晓’及阴影势力的专项调查权限,我需要保留。这是应对特殊威胁的必要手段。”
扉间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同意:“可以。但所有重大行动,必须向我报备。”
“理应如此。”
权力的交接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完成。千手扉间正式走向台前,执掌火影权柄,以其冷峻务实的风格,开始塑造新的木叶。而千手玄,则隐入更深的幕后,继续操控着那张针对内外威胁的无形大网。
木叶,进入了二代目火影的时代。初代留下的梦想依旧是指引方向的星辰,但通往星辰的道路,将由二代目以其独有的方式,亲手铺设。前路是更加严峻的挑战,还是新的辉煌?一切都笼罩在未散的雪雾与历史的迷雾之中。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