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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广坤赶紧打断:“刘能,你说不算就不算?价钱都喊出去了,还想赖账?没门!卖出去的东西概不退换,哪有你想加就加、想反悔就反悔的道理?”
刘能结结巴巴地说:“一、一百五就一百五,我、我不要了!这点钱算什么……广坤,你、你不能睡这儿,你得去柴房,这才公平!”
原来,刘能一直憋着这口气,是因为之前谢广坤逼他睡柴房。他一着急,才出了一百五和谢广坤抢房间。结果抢到了,谢广坤却根本没有去柴房,直接进了林飞的屋子。
谢广坤笑了:“刘能,你这话没道理。这是我外甥家,我凭什么睡柴房?”
“你……谢广坤,你就是个无赖!大无赖!”刘能气得直跺脚,可舌头不听使唤,话到嘴边说不利索。
正吵得热闹,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林飞刚打开门,就看见傻柱低着头站在外面,神情卑微。
“林飞,我刚回来,特地来求你!”傻柱声音沙哑,“我想回厂里食堂工作,求你帮我说句话吧!”
话音未落,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林飞皱了皱眉,正要上前扶他,谢广坤从屋里走了出来。
“又来了?你们院的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谢广坤冷冷地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大老爷们总跪人,像什么话?”
刘能也跟着说:“就、就是……傻柱,你以前干的那些事,太、太让人讨厌了!咱们林飞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却总想着算计他。现在没工作了,才来求人?没门!就凭你这人品,今天帮了你,明天你就反咬一口,不能管!”
谢广坤难得点头同意:“刘能说得对!傻柱,我在这院也住过一阵子,你们院里的人,一个都不好。林飞跟你们毫无关系,你们却一起欺负他,不就是看他没人撑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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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事我没亲眼看到,就不多说了!”
“这次不一样,既然让我碰上了,这事就没得商量!”
“找不到工作怪谁?还不是你自己闹的?”
“看看许大茂,能屈能伸才是真本事。过年那会儿忙前忙后讨好林飞,现在不是回厂上班了?还调到了维修组!”
“再看看你……东北老话说得好,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话你听明白没有?”
“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没法怨,就怨你自己。要是真没辙,明天去收废品吧,我给你介绍个公司,写推荐信也行……”
谢广坤对傻柱一点同情都没有。
现在四合院里大家都安分了。贾张氏走了,秦淮如带着两个孩子踏实过日子;棒梗进了少管所,回来应该懂事了;易忠海和闫埠贵也转过弯来了;就连何大清也老实了不少。
只有傻柱还在折腾,要不是这回被关进看守所,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对于这条老狗,连林飞都不愿搭理。
“回去吧,工作的事我帮不上。真想回厂,去找徐书记说,他答应你就能回去,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无能为力。”林飞说完直接把门关上。
但没人进屋,全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出乎意料的是,既没哭闹也没骂街,外面安静得奇怪。
这完全不像傻柱的作风。按他以往的性子,就算跪着求工作都被拒绝,早就跳脚骂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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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常,静悄悄的,仿佛傻柱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
“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自己心里没数吗?赶紧吃饭,吃完早点休息!”
“明天一早你还得上班呢!”
谢广坤拍了拍林飞的肩膀。
几人转身往回走。
作为四合院里的战神,傻柱岂能这么轻易咽下这口气。
没过多久,林飞和谢广坤吃完晚饭后,刘能、赵四儿没有回隔壁聋老太太的屋子睡觉。那屋子正在收拾,乱七八糟的,没法住人,干脆和谢广坤一起挤一晚。林飞则陪着娄小娥回房休息了。
这一夜,院子里异常安静,什么都没发生,难得让人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天刚亮,早上六点多,后院隔壁屋的易忠海走出门,年纪大了睡不着,想在院子里活动一下。
谁知他一回头,脸色骤变,只见林飞家门外跪着一个人。他赶紧上前查看:“?傻柱?”
易忠海慌忙拍打林飞家的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谢广坤一脸不耐烦:“谁?大清早的敲别人家门,懂不懂礼貌?”
“广坤,别说了,你看看下面……”易忠海急得直跺脚。
谢广坤低头一看,只见傻柱跪在地上,旁边站着易忠海:“哎哟,这是咋回事?傻柱怎么在这儿?他该不会跪了一整夜吧?”谢广坤顿时慌了。
易忠海急忙招呼:“快来帮忙,把傻柱送医院,他晕过去了!”
屋里动静惊动了林飞和娄小娥,两人匆忙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刘能、赵四儿、易忠海和谢广坤正合力想抬起傻柱。
别看傻柱个子不高,身子却结实,一时半会儿抬不起来。
“林飞,快来搭把手!傻柱昨晚在咱家门口跪了一夜,现在昏过去了!”谢广坤急声喊道。
这话让林飞和娄小娥都吃了一惊——傻柱居然整晚都没走?
林飞心里一紧,这要是出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傻柱扛了起来。
“表舅,您先回去照顾小娥,我送傻柱去医院!”简单交代完,林飞扛起人就往前面跑。
“广坤你别跟去了,回去看着小娥,别让她再出啥岔子。有我在,你们放心。”易忠海连忙说。
“那行,你们多小心。林飞,身上带钱了吗?”
话音未落,林飞已经扛着人跑远了。
这时,许大茂推门而出,手里拿着牙刷准备洗漱。
“咦?林飞,你背上驮的是谁?”许大茂瞪大了眼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傻柱!”
林飞哪有时间细说,只甩出两个字就继续往前跑。
“啥?傻柱?”
谢广坤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林飞,你不会又把他给揍趴下了吧?等着,我跟你一道去!”
许大茂把搪瓷杯往屋里一扔,腰带都没系好,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外头只随便披了件褂子。
四合院里住的都是些睡得浅的老住户,天刚亮就都醒来了。林飞背着昏迷不醒的傻柱穿街走巷,引得各家各户都探出头来看。
后面的易忠海先跑到中院,用力砸着傻柱家的门,砰砰作响。
何大清裹着棉袄拉开门栓:“老易?大清早的要拆门吗?”
易忠海眼睛里冒着火:“还有脸问?快点收拾衣服去医院,你儿子都昏过去了!”
“啥?那**不是好好的在屋里……哎呀!这畜生昨儿根本就没回来?你等我换双鞋……”
何大清转身往屋里跑,易忠海已经像风一样冲向了前院。三大爷闫埠贵正端着茶缸漱口,看见后赶紧拦住问:“出啥事了?这么吵?”
“傻柱昏过去了,林飞背着他去医院了!”易忠海边跑边说。
闫埠贵手中的茶缸掉在地上:“哎哟!您等等,我披件衣服就来!”
天刚蒙蒙亮,整个四合院热闹得像被惊动的蜂窝。家家户户的门窗噼里啪啦全打开了,议论声在灰砖墙间来回碰撞。
何大清和闫埠贵匆忙穿上外套,急忙赶往医院。
林飞和许大茂背着昏迷的傻柱,一路狂奔到医院,大约半小时才到。
“医生!快来救他!”许大茂冲进急诊室大声喊。
医护人员听到声音赶来,推来担架床。“准备抢救!家属请留步!”
混乱中,傻柱被推进了急救室。
林飞和许大茂这才停下脚步,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林飞,傻柱怎么了?”许大茂问道。
林飞也不清楚,只知道昨晚傻柱没有离开,在他家门外跪了一整夜,早上才被易忠海发现。
“跪了一整晚?一刻都没动?”许大茂惊讶地问。
林飞点点头又摇摇头:“昨晚他来找我安排工作。你也知道,我对他的态度比对你还差,就让他去找徐书记。没想到这傻子真在外面跪了一宿……”
许大茂听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林飞,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比对我还讨厌?”
“?哈哈哈……说错了,说错了!”
“少骗人!你分明是说了真心话,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什么……”
两人坐在那儿,像是在开玩笑似的斗起嘴来。
正说着,易忠海、闫埠贵和何大清急匆匆赶到急诊室。
“林飞,许大茂,傻柱怎么样了?”
他们刚走近,就急切地问。
林飞摇摇头,指了指抢救室:“还在里面抢救,再等等吧……”
“哎哟喂,这傻柱是不是真傻?大冷天在外头跪一宿,命都不要了?”何大清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正说着,抢救室的门开了,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傻柱怎么样了?”
几人把医生围住。
医生扫了他们一眼,眉头紧皱:“谁是何雨柱家属?”
“我是他爹!医生,傻柱他……没事吧?”何大清赶紧上前,声音发抖。
医生瞪了他一眼:“人没事,就是睡着了!”
“不过昨晚着凉有点感冒,其他没啥大问题。”
“先挂个点滴观察下,没问题就能回去了。”
“你这当爹的也是,连自己儿子都照看不好……”
被医生数落了几句,何大清和易忠海他们非但没恼,反倒全都笑了起来。
好的,我将按照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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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对医生,是我照顾不周,给您添麻烦了……”何大清连连应声,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病人马上推出来,切记别打扰他休息。”
“一定谨遵医嘱!”何大清挤出的笑容里带着泪光。
林飞看了看表:“一大爷、三大爷,既然傻柱没事,我先回厂里了。今天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若有什么情况,随时到厂里找我。”
“林飞你去忙吧,这儿有我们照应。”易忠海说道。
“没错,交给我们就行。”其他人附和着。
待林飞和许大茂离开后,何大清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一大爷,您怎么看林飞这个人?”
“这话怎么说?”易忠海皱眉转身。
何大清搓着手:“实话说,同住这些日子,我对他的印象确实改观了。先不提我当年抛下傻柱和雨水跟白寡妇走的混账事……这次回来本想补偿孩子们,没想到发生这么多变故。”
“起初我恨透林飞,以为是害傻柱丢了工作。后来才明白,根本怨不得人家。我那儿子,从小就管不住那张嘴,要不怎么都叫他傻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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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林飞那孩子和傻柱在说话时吵起来了!”
“傻柱性格固执,脾气又暴躁……唉,其实林飞已经多次让着他了,可傻柱他……”
“特别是这次,傻柱晕倒在外面,林飞二话不说就把他背去了医院,这份情谊,唉……”
何大清眼睛红了,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心里的话。
听完后,易忠海和闫埠贵都点了点头。
“你能这么想,说明这些年没白活!”
“老何,过去的事就别提了!”